第六卷 北部灣海盜 第六百零五章 冒泡(上)

旱災實際從熙寧六年七月就開始降臨。

然而開始沒有多少人注意,國那麼大,旱災澇災避免不了的。

因此戰爭在繼續。

王韶先停下,然後去京城。現在收復熙河了,接下來應當怎麼辦,得請示朝中各個大佬,不然他又要落得王巨那樣的下場。

其實王巨下場沒有他想的那麼慘,但在諸人心中,還是很慘的,呆在,快兩年時間了,幾乎象消失一般。

但他前面離開,後面就出事了。

木征在河州無家可歸,董氈終於出手相救,讓鬼章帶著大軍撲向踏白城。

景思立迎戰,但因為兵力懸差大,壯烈犧牲。實際這是借口,會打仗的,永遠不會讓自己的兵力落入絕對的下風。如王韶,或者王巨,兵力懸差豈不是更大,但在他們調動下,卻一直讓戰場保持著兵力的優勢,最少不會產生巨大的懸差。

景思立一死,鬼章率領大軍將河州圍困起來。

這便是踏白城之戰。

對於吐蕃的意義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重大,因為王韶制訂的策略,一直與湟廓無關。之所以拿下熙河,是因為木征投靠了西夏,如果宋朝不經營,西夏早晚會從這裡南下洮岷。

現在收復了熙河,已經達到了戰略目標,至於湟州,王韶則是不感興趣了。

所以在了解到宋朝這個策略後,董氈後來還主動協助宋朝五伐夏。

至於阿里骨,誰能想到?

消息傳到京城,居然有一些大臣建議重新將熙河交還給木征……

這個苟安之心已經沁入骨脾了,那怕王巨那樣搞,許多臣都改不了這個性。

不過這一回苟安還地的聲音比較弱,趙頊也沒有理會,讓王韶與監察軍隊的李憲立即返回河州。

鬼章確實很能打,不過比王韶那就差遠了,即便李憲。也不弱於鬼章。

兩人在熙州進行了一番商議,沒有立即解救河州,而是掃蕩河州東北的結河地區,以防西夏援兵到來。隨後從結河繞到河州的後方。重新拿下踏白城,切斷鬼章的後。

鬼章見勢不妙,準備撤退,但沒有來得及,在踏白城的西側被王韶堵上。兩軍激戰,鬼章丟下一千多具屍體逃跑。

王韶繼續追趕,這一破敵十餘堡,焚燒帳蓬近萬餘,斬敵千多人,幾乎將湟州的外圍砸個稀巴爛。然後繼續兵,先後斬敵近萬人,獲牛羊十萬頭。

比另一個時空取得的戰績更要輝煌,畢竟這是加強版的宋軍。

何謂加強版宋軍,由王巨帶動。器甲更精良,許多戰士陸續開始換裝,包括原先笨重的步人甲,換上了新式鎧甲後,重量也減少了近二十斤。

二十斤重量,會讓士兵提高多少速?而這個速若是在會用兵的大將手中,無疑會進一步的放大。

一些將領挖掘培養出來。

連番,所帶來的信心。

還有那些個善戶捐款所建設起來的作坊,至今還在運營中,當然。各立功將領沒有肖像權。但他們的肖像放在各個器皿生活用上,再加上故事的傳唱,姓的振奮,盈利情況一直不錯。有了盈利。就有了錢帛撫恤烈士家屬,加上朝廷的獎勵,使得軍將士後顧無憂。

不過王巨主動放手,將它交給朝廷監督了。

否則又成了收買軍心之舉。

因此木征迅速被宋軍逼得走投無了,從荒野里走出來,帶著八十幾個酋長。向宋朝投降。趙頊封了一個官職,重新賜名為趙思忠,成了宋朝大臣了。

沒有了木征,熙河正式收復。

而且彥博也下去了,去年華山地震,一處山體滑坡。這豈不是很正常?況且華山本身就在地震帶上,宋朝光是記載的大型地震就有多起了。

彥博便上書說,市易司既立,官監連瓜果也要賣,有損國體,斂民怨,這才導致華山崩。又說,衣冠之家罔利於市,搢紳清議尚所不容。豈有堂堂大國,皇皇求利,而天意有不示警者乎?

確實這個市易法確實很坑爹,不僅逼得王巨放棄了大作坊,而且趙頊也聽聞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便問王安石,聞榷貨賣冰,致民賣雪都不售;又聞買梳朴即梳朴貴,買脂麻即脂麻貴;又聞立賞錢,捕人不來市易司買賣者。

也就是做生意的商人,如果你不進市易務,將商貨賣給官府,或者接受官府攤派的半年一分利息的貨物出售,那麼就派人將你抓捕起來。這個……

還有讓賣酒,趙頊實在不好意思問了。

王安石從容答道:「如此,則是臣欲以聚斂誤陛下也。臣素行陛下所知,豈會有這種事?」

趙頊也不能離開皇宮,象電視里那樣來一個仔細地微服私訪,王安石不承認,怎的?

彥博抓住市易法進攻策略沒有錯,然而他不要將一個滑坡往市易法上引。王安石便說,華山之變,是因為天意為發。市易發起,是因為細民久困,因此抑兼并爾,於官何利焉?

若往下繼續說,那就難聽了,你們大君,韓琦兼并了幾萬幾十萬畝良田,幾乎一縣姓成了韓琦家的佃戶。弼家行商不交稅,斂出來不知幾萬幾千萬貫財富。至於你彥博斂財斂得放。

為什麼要發起這些變法,正是你們這些權貴豪強兼并坑的!

彥博無言,羞怒之下,請求補外,加上王巨的反擊,彥博的名聲遠不及史上那麼好了,趙頊這一回只是稍稍遲疑了一會,便將彥博外放到了河陽府。

所以王安石形勢一片大好。

就在他人生最時刻,特大旱災降臨。

這次旱災面積之大,無法想像,從河東到河北陝西,再到兩京,淮南。也就是從淮河往北,整個北方全部被這場特大旱災波及。

宋朝的重心在哪裡,這裡就是宋朝的重心地區。

面積大不算。時間之長更是無法想像。

去年七月就有了旱災,因為王巨推薦,章惇開梅山時刻意推薦上來的張商英,就因為滅蝗的爭執。又被貶了下去。

但那時問題不大,災害,救災就是,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然而老天一直不落雨,直到熙年七年四月。這麼大的地區依然滴雨不落。

這意味著去年秋收欠收,今年的夏收也全部泡湯了,關健還有今年的秋收呢。不落雨,秋天的糧食怎麼種下去?

這麼廣大地區,一連季沒有收成,那會造成什麼影響?

要命的是有許多大臣不是想辦法去救災,去解決這場災害,而是抓住了這次機會,利用災害去攻擊變法。

七嘴八舌的人多了,趙頊也害怕了。

因此有次趙頊便問大臣。是不是我做錯了,是不是這些變法全部要廢除。

沒有一個大臣答話。

天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麼?

因此趙頊便問王安石。

王安石也沒有注意,他正在主持救災事宜呢,這場大災,整個北方糧價皆飛速上漲,是沒辦法救了,但京城乃是國家重心所在,必須要穩定。因此先讓司農寺從常平倉撥十二萬斛米再從司調出一九十萬斛米置官場,減直出糶,以便將京城的糧價打壓下去。

這時王安石還沒有感到危機來臨。

先是司馬光上書。說「北盡塞表,東被海涯,南踰江淮,西及卭蜀。自去歲秋冬,絶少雨雪,井泉溪澗,徃徃涸竭,二麥無收,民已絶望。孟夏過半,秋種未入,中戶以下,大抵乏食,采木實草根以延朝夕。」甚至有貧下戶「拆屋賣錢以給己家糧及官中諸費者」。

不過王安石以為司馬光誇大其詞了。而且這小已經呆在洛陽修書,又能做什麼。

災害來了救災就是了,因此發常平倉米賑濟河陽饑民。

但救得了開封與河陽姓,那麼大的地方如何得救?

陸續的河東嵐州石州,京東的齊州鄆州,開封諸縣,大名府,衛州,延州,真定府的邢洺磁相趙等州鄜延的延州環慶州保安軍陝西諸河北西永興軍冀州等地,全部上書缺食。

不是不救災,是各州從去年就在救災,救了那麼長時間,附近各州府全部將儲糧救空了,連一個相互調都不行,沒了糧食,如何賑災?

然後流民出現了,「東北流民,扶攜塞道,羸瘠愁苦,身無完衣,並城民買麻糝麥面合米為糜,或茹木實草根,至身被鎖械,而負瓦揭木,賣以償官,累累不絕。」

頂替王巨去了慶州的楚建中上書:「奉手詔,以緣邊旱災,漢蕃闕食,夏人乘此荐饑,輒以賞物招誘熟戶,至千為群,相結背逃。若不厚加拯接,或致竄逸,於邊防障捍非便。」

王巨打下了好底。

不過糧價飛快上漲,一漲就是幾倍十倍,姓手中一點積蓄能買多少糧食?

有姓餓得慌,便罵朝廷,罵楚建中無能,如果王小老在,豈能讓我們挨餓。楚建中苦逼得差一點頭髮都白了。

一邊被罵著,一邊還要小心提防著,畢竟那段橫山不能有失誤,否則自己仕途就到頭了。然後哀怨王巨那時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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