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北部灣海盜 第六百零二章 南方

「當世,這是不是那小的安排?」彥博問。

「不知道,」馮京答道。

東明縣事件,千人進京城。還有這個萬民請願書,實際若做得高明,推動起來並不難。

後世甚至一個「民主律師」就能推動著幾人幾千人抗議了。

但在這時代,仍是比較高明的手段。

然而那時王巨已經離開慶州,離開延州,前往橫渠。所以說不清楚。

就是王巨推動的,那也是王巨確實在慶州做出了很大的政績,換其他官員去推動試試看,不要說幾萬戶一齊簽名畫押上書,恐怕十分之一都辦不到。

所以不管王巨有沒有推動,在這條長達幾十米的請願書下,一切都是蒼白的。

馮京隱隱感到彥博地位不穩了。即便還能呆在西府,以後也沒有什麼發言權。

就不知道這件事最終如何收場。

並且隨著這些老人向京城出發,王巨在慶州的作為,也漸漸流傳開來,包括王巨所說的那些話。

國是大,陛下乃是這個大家的家主。小家要和睦團結,互相幫助,大家也要和睦團結,互相幫助,官員則是這個互相幫助的融合劑凝固劑。

官員是姓≮的父母官,可官員的薪酬也是從姓身上斂出來的,因此反過來姓也可以說是官員的衣食父母。

我幫助了你們,讓你們富裕安定,你們幫助了我。讓我出了政績……

這些話並不是什麼大道理。言語樸實。

然而只要聽到了這些話。便能看到王巨為什麼能出政績,為什麼幾乎讓環慶二州所有姓請求朝廷償還公道的原因。

又有一些消息靈通的官員,則看到了慶州的那個發展基金。

雖然他們霧裡看花,水中望月,不明覺厲,但又讓他們想到更多。

因為開始時王巨便獻了國策,許多大臣未看到王巨那個國策,但也聽說了這件事。實際從皇上陸續采那些國策時。國家經濟就漸漸扭轉過來。

但那時候產生過什麼騷動,又有什麼斂財苛民的現象?

請注意,這裡有一個背景,實際在王安石未進京之前,最少有七成大臣同意國家要變革,不變真的不行了。包括現在與王安石成了政敵的趙抃張方平。

只是因為王安石的變法,才使得這些人與王安石越行越遠,甚至許多人投入保守派的大軍。

然而王巨在慶州,財賦增加了,卻沒有苛民斂民。這無疑又讓他們看到了一絲光亮。

當然,王巨現在還沒有想立即形成「第」。不過能讓一些人看到光亮,也就足夠了。

況且本身這件事就已經十分轟動,再加上的因素,更多的中低官員紛紛替王巨上書,向趙頊求情,陛下,這樣的人臣為什麼還不用,那麼什麼樣的大臣才能用之。

高滔滔在內宮聽到消息後,找到了趙頊,問:「頊兒,王巨為何辭官?」

「母后,兒臣召他進京,他不願……於是辭官。」

「為何突然召他進京述職。」

趙頊有些啞然,另一面的說法,就是這一萬貫,他們死死咬住的也是一萬貫。

但聽了王巨的說法,實際一萬貫,也不算什麼。十幾萬將軍分攤的,一人能分攤多少,難道僅是七八貫錢,就能讓將士替王巨死心塌地。

或者趙頊又能說,朕並沒有你,除了這一萬貫,還有燒酒作坊的捐獻,以及那個考成法也要問一問。

然而燒酒作坊,下面的官員本身確實做得不對,就算市易務要征攤一點吧,也不能給那個數量,那個價錢。再說王巨自始至終說了什麼。這個數量完不成,這個價格接受不了,只好便宜便賣不經營了,難道不對嗎?

「頊兒,去年因為免役錢,導致一千多名姓圍住了宰相府邸。今年無辜逼迫一個良臣辭官,兩千多名鄉老不遠幾千里,從慶州帶著萬民書請願。以後史官如何書載這兩件事?」

現在高滔滔聽到的是兩種說法。

第一種說法,是外面的一些大臣妻室,她們說了許多王巨惡劣的一面。

第二種說法,便是人的說法,他們則說了王巨優秀的一面。

高滔滔無從甄別,因此將幾個去慶州傳詔的監一起召過來詢問,這幾個監也不敢去評價,只說了在慶州的見聞,包括錢東春,也說了他在慶州所看到的種種。

聽後高滔滔還不能替王巨下一個結論,但無疑,慶州大治,罕見的大治,這才讓那些姓主動替王巨請願的。

其實諸位大臣對付王巨的,還是對付狄青的那個套,妖魔誇大,抹黑顛倒黑白。

就象某條新聞,葛洲壩船閘人字門底部的橡膠密封條有貫穿性裂縫。

記者新聞發布:葛洲壩船閘出現貫穿性裂縫。

網易騰訊等:葛洲壩出現貫穿性裂縫。

公知:峽大壩出現貫穿性裂縫。

精英:峽大壩或將潰壩……

外國媒體:峽大壩大災難。

狄青下去了。

可那是狄青,只是被動挨打,不知道還擊。

現在的他們的對手是王巨。

在王巨努力下,還有一些人暗中配合下,至於那些人,連王巨也不清楚,不過這個反抹黑彥博的大好機會,抓住的人也不會少。

無論這些大臣怎麼抹黑王巨,虛的終是虛的。

因此真正的,漸漸也浮出水面。

那就是當初慶州時,王巨看到朝廷久沒有獎勵下來,故意用了那些傷兵獻俘。逼迫朝廷發放獎勵。

再就是不想朝廷又將那段橫山重新還給西夏。

可能中間的一些手段是有點不大合規矩。但不能說王巨做錯了。因為朝堂彥博確實是拖住了皇上的賞賜。不久也同意了「換」出那段橫山。

這便是彥博與王巨結怨的原因。

但拋除手段外,王巨有沒有做錯?而且王巨在慶州同樣很節制,朝廷在議和,王巨大軍屯駐在鹽州,並沒有對西夏發起進攻。隨後主動將軍隊撤回。

再看前線的狀況,因為慶州大捷,這一年多來,邊境罕見的靜悄悄一片。換作以往。那一年沒有大大小小的入境抄掠事件發生?

因此道理是在王巨這一邊。

至於發展基金的什麼,高滔滔暫時還沒有注意到,畢竟她在深宮裡。

不過分析出這真相,高滔滔同樣也茫然了,因為王巨這樣一鬧,彥博的真面目也暴露了,朝堂兩大重臣,一個變著法斂財苛民,一個自私陰險,如何了得?

因此問了一問。

其實這個問題問得很關健。

無論怎麼替趙頊解釋。趙頊用人與控制能力確實比較差。

一個簡單的比喻,漢武帝一生做了不少事。對的錯的,獨尊儒術窮兵黜武殺死,以及用桑弘羊斂財,也有許多反對聲音,漢武帝並沒有將大家的嘴巴堵上,甚至默許了司馬遷在史書里將他醜化,但那時有沒有象現在這麼混亂?

做為帝王,肯定需要一些平衡之道的,實際異論相攪本身也沒有錯,至少可以對絕對權利制進行一些監督,錯的不是兩者本身,而是使用的人。

比如趙匡胤一直在趙匡義與趙普之間玩平衡,趙普下去了,又要拉上老趙匡美上來,結果連命也玩沒了。

現在沒人要趙頊的命,但有很多人要的是這個國家的命……

至於高滔滔則更差,只是她隱約感到不妙,當然,趙頊也知道這件事拖之不得了。

於是立即連下授詔,蔡挺有功勞有苦勞,而且西夏也老實了,因此先下詔授,將蔡挺調到京城擔任樞密副使。又以曾孝寬為簽書樞密院,它在樞密副使之下,與南北院宣徽使差不多,不過後者多是武將才可擔任的官職。

其實就是挾持彥博,因此彥博越做越過份了。

隨後又將陳襄貶知濱州。從杭州貶到了濱州,貶得不輕。但誰讓他開起的事端?

接著將章楶調到杭州。

現在趙頊最擔心的就是士氣,因此作為慶州戰役的二號長官,立即將他提撥,也有助於士氣回溫,至少朝廷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大捷後非擔無功,反而有罪。

隨後又是一系列的處罰,連同他的老師孫固都貶到了光州。

除了孫固外,又有其他七名彈劾王巨的重臣陸續被貶出朝堂。就算你認為委屈了,朕這樣做,也應當解了你的氣。

趙頊這才下詔,並且讓張若水親自做為中使,前去橫渠。

……

「知制誥?」王巨聽到這個新的授任,有點驚訝。

說老,此刻他真的有些心動,如果在這個位上坐得好,參知政事幾乎一隻手就可以摸到了。

但隨後他還是冷靜下來,問:「張都知,軍器監如何?」

「去年官家又額外撥了一五十貫錢帛下來,如果繼續保持下去,頂多四五年時光,便可將軍上下一起換裝。不過……」

「不過什麼?」

「許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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