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千古鄭國渠 第三百零六章 愛護

「陛下,你對王巨太不公了。」

「什麼不公?」

「為何不加官?」趙念奴問。

不要看王巨這次回陝西帶著一個陝西營田使的官職,聽上去好大哦,一個省級的官職。但那個不管用,那怕在前面再綴,變成陝西營田大使,這一綴,王巨可能連青澗那邊的營田都可以真正去處理了。但實際好處不大,實際的官職還是那個大理寺評事。

然而宋朝官員綴職多啊,大理寺評事只是職官,還有階官,爵官,魚袋,封邑,實邑。職官如此之小,餘下的什麼都沒有了。

趙念奴不服氣。

「哈哈,」趙頊哈哈一樂,說道:「王卿寫札子的時候,你就在邊上。」

「在。」

「你也看到了。」

就在不邊上,這個札子也沒有用火漆封口,趙念奴也看到了。

「這明明是替朝廷辦事,為何繞這麼大圈子?即便朕是皇帝也不行啊,也要遵守規則。」趙頊說道。

比如他想對付韓琦與歐陽修,但大臣們不開炮,自己如何對付?

難道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讓兩人弄下去?

「是啊,王巨也說過,怕言臣彈刻,必須繞一個圈子。」

「這就對了,王卿做了什麼,朕不清楚嗎?不要說功勞了,朕還刻意派人暗中查了一下。僅是竹紙作坊,給王巨兩年就帶去了近萬貫收入,但王巨花銷如何?養了幾個傔客,但他確實需要幫手。餘下的奴婢呢。就一個丑得不象話的鐘兒。平時很少飲酒。也不去妓館。幾次來京城,吃喝不過都在小酒肆里。我最尊敬仁宗皇帝,但仁宗皇帝對自己嚴格,卻屬下卻松馳了。朕看到大多數士大夫,吃喝玩樂,有的人一養就是幾十名幾百名家妓,供他們狎……」

所以趙頊才看重王安石,生活樸素哪。

但反觀韓琦他們呢。韓琦無論到哪兒,家中都有一大堆家妓。甚至為了家妓出氣,生生將狄青手下大將焦用斬殺。難道那名家妓很得韓琦寵愛?反正趙頊想不明白。

「然而朕不能提撥王巨官職,就如龐籍昔日再三勸狄青勿要擔任樞密使一樣,朕這樣做,非是害他,而是保護他。鄭白渠一成,那時兩功歸一,才是提撥之時。」

「好複雜。」

「誰不說呢,」趙頊揉腦袋。自己屁股下面的位子看似尊貴,實際很苦逼的。再加上那個黑窟窿,苦得不能再苦了。

「因此馬上授職一下,王卿便立即返回陝西,包括朕昨天都沒有留王卿進食,其實朕許久未見王卿,也感到親切,迫於無奈,只能同意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馬上就要回陝西?」

「是啊,就這樣,你先回去。」趙頊明白了。

趙念奴離去。

趙頊又揉腦袋,孽緣哪孽緣。

……

「大郎,這個陝西營田使是什麼官職啊?」野龍咩勝表示不懂。

「它還是差職。」

「那麼是不是能管到整個陝西?」

「不能,至少不能當真,主管的還是鄭白渠,不過與鄭白渠能相關的,有了這個差職,便能發號施令,讓各州縣的官員配合。」

「那它是幾品官?」

「差職,有什麼品?」

「大郎還是大理寺評事啊。」

「但那不同的,有了這個差,便有了這個履歷,以後升起來就快了。實際就是這個差職,已經是破格任命了,人要知足。」

「我懂了,大郎還是小啊。」

「對頭!」王巨正要拍馬快馳,忽然看到南薰門下一道艷麗的身影,王巨勒住馬,在馬背上拱了一禮。

那個身影做了一個祝君平安的手勢。

「那不是趙大娘子嗎?」陸平道。

「不錯。」

「她還沒有嫁人哪?」

「不大清楚。」王巨又說:「陸平,不得胡思亂想。」

「那個趙大郎娘子?」

野龍咩勝好奇地看去,不過趙念奴做完了這個手勢,已上了馬車,他看不到人了。

「京城的一個俏寡婦,似乎對大郎……」

「陸平,不得胡說。」

「大郎,小的不大明白,我看到的士大夫多是三妻四妾,為什麼你不納那個瓊娘,還有這個什麼趙大娘子?」野龍咩勝不解地問。宋朝有悍妻,但那個悍妻敢讓丈夫做到一夫一妻制,連夏竦的老婆也不敢哪。高滔滔算是厲害的,而且趙曙身體那麼差,本來就不適合多近女色,但進了宮後,還納了一個美艷的修容張氏。

再說那個李家小娘子,野龍咩勝也見過,一個心性單純的小姑娘,非是那種悍潑的人,李家的人他也見過,個個講道理。

因此野龍咩勝想不明白。

「這是我的家事,你們就不要亂說話了,」王巨說道,納趙念奴為妾?王巨會暈倒的,即便後來的蔡京秦檜,也沒那膽子!

那輛馬車還在,王巨說完,也沖那輛馬車做了一個祝福平安的手勢。

「走。」

三人一拍馬,迅速向城外馳去。

王巨前去中書接受授命時,也怕朝中有人搗鬼,便刻意說了一句話,如果此渠修起,可以安置四萬名保捷與廂兵,有此渠收益保障,家人可耕可織,朝廷中斷其糧帛供給,一家人生活也會無憂,那麼一年就可以替朝廷節約七十萬貫費用。

拋除原來耕地,摺合下來,打算得到真正的良田兩萬五千頃。不算推廣自己的那種移載法,因為不缺水,而且許多地區荒蕪很久,「地力」恢複,畝產兩石半是很容易達到的,那麼就能收穫六百多萬石糧食。

當然,不可能全部種糧食,會植桑載麻,會種一些經濟作物與果樹,但它們雖然不產生糧食,可會產生經濟收益。

這會讓關中厚實起來。

為什麼西漢與唐朝倚仗關中,統一全國,不僅是首都問題,也是關中的水利,使得關中百姓富饒,人口興旺,一旦重新興旺起來,關中便可以作為抵抗西夏入侵的主力!

就不要說一旦兩國重新惡戰,關中不缺糧所節約的浪費。

更不能指望以和為貴了,朝廷重賜西夏歲賜,王巨也知道,但沒有反對,趙頊新即位,國家坑到這種地步了,暫時需要一個穩定的外部環境,忍一下是對的。

但不能當真,趙曙想以和為貴,換來的大順城之戰,便是最好的證明。

李諒祚死了,梁氏出五千金買自己的性命,也是最好的證明。只不過大家現在比賽著誰先恢複。

因此可能會用點錢,可能會陸續出一些小問題小糾紛,還望諸位公們,多多包涵。

但時間真的拖不得了。

因為王巨昨天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綏州哪!

這一想就苦逼了。

奶奶的,敢情不是兩年時間,只有這大半年時間。

乘著這大半年,趕一點緊,至少出現一個模樣後,讓大家看到好處,說不定綏州那不是危機與緊迫感,反而是一次生機。

他騎馬迅速返回涇陽縣。

「陝西營田使?」楊蟠輕聲地說了一句,他這個心情就有些不大好受了。

都是司馬光與彭思永害的,王巨心裡說道。可能司馬光將王巨還當成了一個小蝦米,但司馬光不知道他在王巨心中成了頭號大敵。沒有國讎家恨,但政治觀念嚴重產生了衝突,必是政敵無疑!

反正未來大家一起傾軋,王巨不介意自己加入這個大軍。

「對了,你家人也來了,我將他們安頓好了,」侯可說道。

葛少華帶著王巨的弟弟妹妹一起來到涇陽縣,只有歸娘浪埋繼續留在歸娘寨沒有來,那邊要重新寨牆,事兒多,有可能以後會來,有可能以後不會來,歸娘浪埋的父親也老了。但還有不少人,野龍咩勝的妻子孩子,胡謙的長子,朱俊一家三口,全二長子一家子,王小麻與趙壯。這麼多人不可能住驛站了。

於是侯可帶著葛少華,替他們租了一棟宅子。

「謝過侯知縣。」

「對了,你來得正好,我與楊勾使,程都監下去察看,又看到了一個新的方案。」

「什麼方案?」

「我們在測量各處高度,我手下一名胥吏便提議,能否將渠首往上面再移幾里地。」

「再移?」

「有兩種方案,一種往上再移兩里地,那麼會使石渠延長六十丈左右,延長土渠三百丈。」

「等等,為何要上移?」王巨打斷他的話問,這一移不僅是建渠之工之費,一移相關的節水陡門與泄水陡門一起要增加,同樣要增加支渠,就這三百餘丈的乾渠將會增加不菲的費用。

「我們前去測量過,這一移,能使水位提高一丈有餘。」

「一丈有餘?」王巨沉吟了。

不要小看了這一丈多,它將使三白渠七八個縣多少耕地得到灌溉,可能會增加上千頃,兩千頃!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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