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千古鄭國渠 第二百七十四章 蘭陵王入陣曲

現在這道詔命還沒有出來,所以文彥博暫時沒想到因為他說了一句邊臣不協,讓韓琦撈到一個大好處,但韓琦也沒想到,他撈的這個好處,是水中月,鏡中花。

歲賜的事決定下來,至於那個鹽,就沒有人當真了。

趙曙也只是好奇,為什麼能將成本價的鹽運到邊境,還能賣到百姓手中,原因出來了,那就是高昂的運費,知道就行了。這純粹是火拚血值。宋朝是有錢哪,可這個錢不知道用在哪兒了,真正用錢的地方卻撥不出來錢。拼下去,西夏悲催了,宋朝財政也悲催了。

況且馬上善後的種種費用就是一個大黑窟窿呢。

然後大家相互沉默。

不能散,黃公公重新講述了一遍,意味著蔡挺並沒有誇大功勞,相反的,還稍稍縮小了部分功勞。

立功了,那就得賞賜。

韓琦一句話,李諒祚是狂童,大人打小孩呢,蔡挺這個功勞立即縮水。

就算這樣,它也能算排進宋朝開國以後對外戰役勝利中的前十位吧。不過因為這個縮水,它也許只有與張亢第二次兔毛川大捷相比了,甚至考慮到李元昊的能力,還不及張亢那一役。

那麼參照朝廷獎勵張亢的制度,韓琦肯定能接受的。

可偏偏前面出了一個孫沔,他用王巨那三場中小型戰役的勝利冒功,撈了一個節度使。而且剛剛過去還不到一年時光。

如果按照那個處理,蔡挺是不是要調到西府擔任樞密使?

還有頭痛的地方呢,王巨如何獎勵?這不是宋太宗時代(注)。

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能賞什麼官職?難道調到西府擔任樞密副使?那不是韓琦,而是這幾個大佬一起會去撞牆的。

於是這個獎勵讓大家頭痛了,商議了好一會。才做出兩道無關的決定,第一個將王舉元貶官,陸詵表現不好。可朝廷並沒有下詔書讓他出兵,他能出兵。也有權不用出兵。但王舉元可是接到詔書的,偏偏按兵不動,還有什麼資格知永興軍?

何謂永興軍,而不叫京兆府尹?正是策應前方四路安危,總掌整個陝西大局的官員。

貶下去了。

第二個決定是派何次公前去保安軍,潔問李諒祚,同時對李諒祚打招呼,不要來拜年了。俺們從今年起,不會再給壓歲錢給你了。

但到了陸詵哪裡又出了妖蛾子。

他想表功哪,將使者扣壓,李諒祚也來到金湯城養傷,聽到後大怒,難不成宋朝邊臣一個個都變成了狠人哥,他不信邪了,現在正好敗下來的軍隊還沒有完全解散,於是派出大軍前去保安軍耀武揚威,出言恫嚇。

實際因為缺少糧草。讓他發起進攻,也沒能力發起進攻了,恫嚇一番後。立即陸續解散軍隊,讓他們回去。

如果是王巨,李諒祚悲催了,他手中現在是有不少兵力,但不再是十萬大軍了,說不定連三萬大軍都沒有,但鄜延路兵力少嗎?那麼王巨不介意再來一個痛屠。

然而陸詵卻嚇了一身冷汗。

萬一這小子將怒火往自己身上發泄怎麼辦?自己境內可沒有那麼能打的蕃子。只要西夏大軍壓境,自己會很悲催的。因此何次公來到延州後,他立即又換了一副嘴臉。說道:「敵頗順矣,不如重賜時服。再以詔書問之何故入侵我大宋,敵人必感懷。如果次公既斷時服歲賜。又詰問他們,敵人殲滑,說不定反而產生懷疑,以為大宋色厲內荏,反而未必會誠服。」

可能他心虛吧,這番話說得語無倫次的,何次公生生沒有聽懂,於是不聽,到了保安軍接見那個使者,讓他將詰問詔書帶給李諒祚。

真相出來了,不是西夏人會色厲內荏,陸詵才是真正的色厲內荏。

這攤子事,就象大順城大會戰時那樣,亂的……

所以有人的機靈,一起學習王巨,什麼也不說,做了都不說。比如李參,秦州樂家族在西夏反間下,開始舉族叛亂,被李參鎮壓下去,但所居之處水草豐美,李參派人開耕出來,得良田五百傾,這可不是小面積的耕地,整整五萬畝,然後用這個良田募來弓箭手,既得了兵,又得了糧。

不過最終被趙曙知道,於是派使詢問,這也是政績哪,為何不上報,李參答了一句:「將在邊,期於無事而己,不敢妄以寇使主上憂。」

幹嘛要說,說得不好,最後還不知道變成什麼妖蛾子,弄不好不是功,反而是過,大過!

……

「姘兒,那個瓊娘你可看到了?」趙念奴問。

「奴婢看到了,模樣兒長得也俏麗,就是略略豐滿……」姘兒沒敢往下說。

就是胸大吧。

但在宋朝胸大不為美,相反的,大家多是貧乳控。當然,瓊娘的顏值能打滿分,再加上她守身如玉,越得不到的越是好東西,況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於是身價起來。

不過若這樣說,趙念奴也不能算是貧乳。

趙念奴點點頭,又問:「那個淥兒帶來了沒有?」

「帶來了,正在外面恭候。」

「讓她進來。」

姘兒將淥兒帶了進來,這個少女乃是內教坊頭牌會跳舞的官妓。

淥兒進來後盈盈施禮:「見過長公主殿下。」

「不必多禮,我來問你一件事,你可會跳一支舞?」

「什麼舞?」

「蘭陵王入陣曲。」

「這支舞奴家聽過,不過它早就失傳了。」

「失傳了?」

「長公主想觀這支舞,大約不成,不過還有一支舞與它頗是類似。」

「什麼舞?」

「秦王破陣曲,據傳唐朝秦王破陣曲便是從蘭陵王入陣曲改編而成,這支舞內教坊也教閱過,就不知道是不是唐朝原來的那支舞蹈。而且它比蘭陵王入陣曲規模更大。必須一百二十人才可以跳得起來。」

「怎麼失傳的?」

「這個奴家真不大知道。」

它的失傳與武媚娘還真有些責任,原來這支舞蹈比較陽剛,也是唐朝宮室中的重要舞蹈之一。不過武媚娘登基後,就象范爺演的那樣。偏偏要找出新意,不能跳那種陽剛,而要跳出一個「悔」字(哈哈)。然後它呢,變得男不男,女不女,剛不剛,娘不娘。到了唐中宗手中變得更糟,直接變成一個娘娘腔的舞蹈了。

李隆基登基時。還是比較有作為的,讓宮女來舞,結果看不下去,又不好說它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畢竟武則天是他的奶奶。於是下詔,定其為非正聲,導致其直接消失。

「殿下如果想觀硬舞,我朝也有類似的舞蹈,劍器舞,拓枝舞。胡騰舞,瓦舍里也有一些民間舞蹈,如舞旋。舞蕃樂,撲旗子,琴家弄令,都屬於陽剛舞蹈。」

「劍器舞這些我都看過,也未看出什麼陽剛……」

它們本來是陽剛的,但在宋朝慢慢進化,一個個變成了小家碧玉,哪裡還能看到多少陽剛?

「不過你能不能嘗試著將真正的蘭陵王入陣曲排演出來?」

「奴家試一試。」淥兒道。在舞蹈上她是比較精通的,真正的蘭陵王入陣曲她是不知道了。但可以從秦王破陣曲上慢慢往回推演,變成十幾人的中小型舞蹈即可。這個難度應當不大。

「你排演出來,教給本公主。本公主會重重有賞。」

「啊。」

「難道本公主不能跳嗎?」

這個還真能跳,據傳長公皇后都跳過,就不要說趙念奴了。

但這是宋朝,不是唐朝,你一個長公主學什麼蘭陵王入陣曲?她又不好拒絕,於是鬱悶地離開。

可這個淥兒還真能,幾天後終於讓她排演出來,也略有那麼一點指麾擊劍的剛氣,但是不是真正的蘭陵王入陣曲,只有天知道了。

趙念奴便在宮裡面隨她學習。

一天苗貴妃來到她這裡,看到女兒在跳舞,便奇怪地問:「姘兒,奴奴在跳什麼舞?」

「蘭陵王入陣曲。」

「蘭陵王入陣曲?」苗貴妃愣了一下。女兒這有點反常哪。

於是想了一會,漸漸就產生了懷疑,但她也沒有驚動女兒,便站在外面有一句沒一句地與姘兒說著話,然後問道:「聽說保安軍那個王巨長相很清秀。」

「那個王巨長得是很清秀,娘娘,可奴婢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厲害。」姘兒眼時眼中亮起了小星星,實際提著刀劍,兩人PK,恐怕王巨還是打不過她。

然而不同啊,自己打過一人兩人算什麼本事,能將十萬西夏人殺得屁滾尿流,那才是真英雄。苗貴妃這回徹底明白了,心中嘆了一句:痴女兒,就是你學會了,又能跳給誰看?能跳給那個王巨看嗎?

這時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以前趙禎活著的時候,苗貴妃與曹太后很不和的,中間原因外人不得而知,如果按照王巨腹黑的想法,之所以不和,曹大媽不高興苗氏替趙禎生下一男一女,苗氏兒子莫名其妙死了,也會懷疑曹大媽。不過那都是過往的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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