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順大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坦白

這還是字嗎?

「質夫兄,這是我在京城看到挑筋教的一些文字,這本書若成,字數很多,於是圖了一個憊懶,便用他們的字元代替。你看,這是卷首的注釋。」

不要說1234567890,也不要說abcdefg,更不要說加減乘除百分比的符號了,誰個認識這玩意?

但有了注釋,慢慢看,還是能看明白的,畢竟開始的數學只是淺顯的數學,有人聰明的,立即就看到簡便之處,比如87656,簡單的五位數,若用漢字來表示,那則是五萬七千六百五十六。

當然,它才出來,大家並不意識到會有多大的進步意義,章楶苦笑道:「賢弟,你是有點憊懶。」

王巨也未說什麼。

好與壞,一旦推廣開來,不用十年時間,便會有人知道它的意義。

「它應當分成許多卷吧。」

「打算是六卷。」

「一卷一冊書?」

「不錯。」

「什麼時候出版?」

「大約兩三年後吧,前面的知識比較淺,寫起來快,打算在兩三年後先將前面兩卷雕版印刷出來,後面以後慢慢抽空去寫。」王巨道。

他沒有想過活字印刷,也不是將木活字與泥活字改成鉛活字與銅活字那麼簡單。還有許多技術,油墨、排版、粘膠等等,都得要改進。雖然說能改進,也有改進的基礎,但在華池不行,缺少工匠。最好還得是杭州,書坊多,技術工人多,與畢升無關,畢升已死了,但杭州還有許多高明的技術工人。

這個不用急。

活字印刷最大的受益者乃是書坊與書局,如果只為印一本書而推出活字,那個成本太高。

還是雕版印刷,不過兩三年後,竹紙成本會進一步下降,書也就隨著便宜了。就如前兩冊,王巨打算推出後世小學的數學,不僅有公式,還得有圖解,題解,未必有後世課本那麼詳細吧,但大約的不能少,這樣大家才能看懂它。那麼就是兩冊可能就得四五十萬字,一本二十多萬字。若是用來的蝴蝶裝訂以及麻紙與藤紙,那就悲催了。得多厚啦,得多少錢哪。

不過兩三年後,用便宜成熟的竹紙,再用線裝書,這本書成本就會下降一半有餘,才能有更多的人買得起。著這本書王巨與張載立場一樣,不求賺錢,只求揚名。

盜就盜吧,不會管的。

就是正版他也不打算賺錢,以讓它的價格進一步下降,但也不能虧本,因此往後拖一拖還是有利的。再說他的歲數還小,不用那麼急正名。

幾人翻了翻,太新奇了,雖然沒有人恥視,但也就沒有太注意,又坐下隨便聊著天。

王巨對李三狗婆娘說道:「三嬸,明天替我請一個門房與一個婢女。」

來到華池縣,王巨還象以前那樣,請了一個做雜活的婦人,早上來,晚上回去。但非常不方便,比如眼下,家中來了許多客人,婦人又回去了,不能讓李三狗的婆娘倒茶遞水。不要搞錯了,人家以前也是有身份的人。讓全二長子與陸平做替代門房同樣不大合適,也許這時王巨才醒悟過來,他做官了,並且是宋代的官,將以前那套拿出來是不行的。

但王巨補充了一句讓大家哭笑不得的話:「婢女手腳要利索,人要老實,姿色最好越丑越好。」

章楶不由大笑,難道這個王巨與別人口味不一樣?

實際王巨是擔心再度發生瓊娘的事,自己也算是名草了,若是婢女有了姿色,久在身邊,難免會產生一些非非的想法。於是提出找一個丑婢女過來。

三茶已畢,大家散去,王巨將章楶送到客棧休息,然後洗澡睡覺。

在下面跑了很多天,王巨也累了,第二天天光大亮,街上傳來叫賣聲,他才爬了起來。

「大郎,胡謙帶回來了,就在外面。」全二長子說。

「他說了什麼?」

「未說什麼,不過神色有些不對。」

「難道真是他?」

「我也不敢說,但看樣子有點可疑。」

「你將他帶過來。」

全二長子將胡謙帶了進來。

王巨讓胡謙坐下,全二長子站在邊上戒備著,不怕勇猛,而怕兇手。王巨擺了擺手說:「二長子,你也坐下,幹嘛呢。」

這才盯著胡謙問:「慶州城中李員外父子,以及兩名僕役遇害,是不是你做的?」

一邊問王巨一邊看著胡謙的表情。

胡謙武藝出眾,讓王巨愛惜,畢竟這是冷兵器時代,戰場上需要大量猛將的。但心思若不正,就不能用了,如安祿山。胡謙沉默了好一會兒說:「王知縣,是我一人做的,請王知縣處罰我吧。」

「你弄錯了,不是我要多管閑事,而是慶州在查這個案子,查到你們頭上了。你們以為你們做得乾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天下聰明人多著。」王巨痛心地說。

不知道原來推官如何,但章楶絕對是一個聰明人。

「而且慶州剛剛換了知州,這個新知州很是強勢。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擔負責任嗎?我來數一數,那個秦五郎是你朋友吧,還有開門的那個小廝,是你手下吧。還有,那段時間你與那幾名保捷軍兵士離開軍營的,相信他們同樣是你幫凶吧。看看,我都不用查,也不用審,便找出這麼多人。」

胡謙傻了,道:「王知縣,兄弟們沒錯啊。」

「他們是沒錯,但因為你,全部成了幫凶。」

「王知縣,請救救我們,那個李員外乃是歹人哪。」

「胡謙胡少保,不錯,他們是歹人,不然我也不會平和地與你談話。但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如果動不動就象你們這樣快意恩仇,這個國家要制度律法幹嘛?那豈不是誰狠誰拳頭大誰就是王法了?這個國家還有沒有了秩序?」

王巨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問道:「那個秦五郎是誰?」

這很頭痛,即便胡謙說了,王巨心中依然猶豫不決。再給胡謙一個機會,若是老實坦白,自己考慮一下。

「那也不怪張……秦五郎,同樣是我的主意,我請他誘李員外出城,於是替他將趙都頭殺死。」

「什麼,」王巨差一點跳起來,又扯出一樁案子,隨著醒悟:「那個趙都頭,董志那個趙都頭?」

「就是那個趙都頭。」

「我要你老實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如實說來,不得有半分遮掩,更不得有什麼兄弟情義,我才能決定幫不幫助你。」

胡謙眼中立即出現亮光。

昨天全二長子找到他,他就知道不妙,但往哪兒逃,城中還有老母,弟媳婦就算了,還有自己的妻子,子女,與一個侄子。

找上來了,自己沒辦法了。

不僅是自己,自己不怕死,還有幾位兄弟呢,他們怎麼辦?

王巨透了話風,使他看到了希望,無奈,只好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說了。

「那個秦三德子真聰明,」王巨譏諷道。第一樁案子做得巧妙,摸黑將人家三人幹掉了,但第二樁案子何必那麼費事,手中不是沒錢,有錢,不但有錢,還有人,換自己,最少有十種辦法做掉李員外父子。秦三德子這種方法乃是最笨的一種。

能讓人照面嗎?

胡謙耷拉著腦袋,心想,俺兄弟再聰明也不及你啊,你可是文曲星。

「胡謙,這事兒很難辦,特別是這個新知州……並且致命的是你們失蹤那麼多天,一旦審問起來,如何解釋。」

「我們去西夏那邊打探,遇到一夥巡邏的西夏士兵,且戰且退,逃到白豹城西邊,被困在那邊,所以隔了許多天才回來。」

「這就是你回軍營想出的借口?」

「是。」

「那我再問你,你們從哪裡進入西夏境內,又是在哪裡與西夏巡邏的人交手,遇上所過之處有幾條河流,有何大山險梁,遇到了多少寨堡,這些寨堡有什麼地形?」

一連串的提問讓胡謙冷汗涔涔。

謊言終是謊言,那個劉指使心中有鬼,沒敢多問的,一旦多問,立即就會發現許多蛛絲馬跡,除非胡謙以前真的深入到西夏境內,打探過許多西夏地形。

「你不要看我,就算我想庇護你,這個公堂你也必須得走一遭,甚至新知州會親自審問你,他原來擔任過多年慶州知州,對邊境地形熟悉無比,到時候一旦問你,馬上就會發現不對。」

「那怎麼辦?」

「二長子,你立即騎馬再荔原堡通知姚巡檢,說再過一個月,那些豬羊便到了,讓他做準備。但這是借口,借著這個傳訊的機會,在堡中想辦法找到胡謙的好兄弟秦三德他們,對他們說,無論如何,派一人秘密前來華池鎮,與胡謙會面。」

「喏。」

「胡謙,這是你們經過的路線,我再將詳細情況說給你聽。」王巨拿出一張地圖,將他打聽到的情報,以及姚兕提供的情報進行對照,說給胡謙聽。這個還會有失誤,不過八九成屬實了,即便孫沔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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