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王國好漢 下 第十章 最強至上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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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火月【九月】四日 22:31

王都上空,標高四百公尺附近。在夜空當中,有一群人夾雜在星辰之中飛行。兩個是發動了飛行系魔法的魔法吟唱者,後面一樣也是兩個人,坐著讓前面兩人拉著飛行,總共四人。

讓魔法吟唱者拉著的其中一人,是身穿漆黑全身鎧,背上背著巨劍的男子。另一人是綁著馬尾的美女。不用說,就是安茲與娜貝拉爾。

兩人今天一大早,在耶·蘭提爾冒險者工會接受了報酬超出行情的指名委託。委託人的名字是雷文侯。表面上的委託內容是說王都似乎將要發生某些異常狀況,希望兩人能保護他的住處幾天。

安茲之所以知道這只是表面上的委託內容,是因為在接受委託時,對方也把內幕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根據對方的說法,他們為了壓制八指這個地下組織的據點而派出了士兵,希望安茲他們也能加入部隊一同作戰。對方特別希望安茲對付的,是敵方的最強戰鬥員六臂。

安茲想不到拒絕這項委託的理由。

一般來說,冒險者為了維持中立,有一條不成文規定,那就是不會參加國務相關的活動。結論上雖然打破了這條規定,但對方為了不給安茲——漆黑飛飛——造成困擾而準備了表面上的委託,這點值得肯定,最重要的是報酬金額大到讓他垂涎三尺。

安茲心想這樣就能稍微喘口氣了,注意不讓自己露出貪婪相,拾高價錢——拚命隱藏著想一口答應下來的心情,假裝不情不願地接受了委託。

不過有個問題,那就是對方拜託他十萬火急趕到王都。

在YGGDRASIL,都市或國家之間隨處都設置了傳送服務,但這個世界可沒那麼好。況且傳送魔法是第五位階以上的魔法,就設定上來說,安茲他們基本上是不能使用的。但騎馬在地上跑也不可能一天就到達目的地。

那麼,要怎麼前往呢。回答這個疑問的,是雷文侯的魔法吟唱者部下。

他們使用藉由消耗魔力來加速的特殊飛行魔法,搭配「漂浮板」,高速將安茲他們帶來了王都。

這兩種魔法是如何組合使用的呢。答案很簡單。此時兩人坐著的位置清楚說明了一切。

兩人此時坐在以「漂浮板」做出的半透明漂浮板子上。這種魔法由於可以阻隔重量,因此就算帶著兩個人也不會影響飛行速度。兩人就是這樣讓人一直線地帶來這裡。只是即使如此,時間上好像還是很勉強,以至於大幅超出了預定時間。

因此,安茲感到些許不安。他擔心會不會到了之後人家又說不用了,或是拿不到講好的報酬。

如同安茲被超出行情的報酬吸引,對方應該也捨不得付那麼多錢給什麼都沒做的人。希望不要變成只是空打如意算盤。

安茲悄悄嘆了口氣,憑空祈禱。那就像是在業績惡化的公司上班的白領階級,對年終獎金懷抱的心情。

拜託拜託,一定要支付我全額報酬。我都已經想好要怎麼運用了。

在煩惱的同時,初次看到的王都,而且還是夜間飛行,卻也取悅了安茲的雙眼。很遺憾,並不是有什麼美麗的夜景。王都內幾乎全被黑暗籠罩,毫無美景可言。即使如此,對於眼光能看穿黑夜的安茲來說,仍然是一段滿足好奇心的經驗。

安茲異樣認真地眺望著景觀,偶然問,他的眼睛捕捉到某個場所的異質光輝。

起初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然而,當他看見冒出的黑色火焰時,他察覺到那裡發生了特殊狀況。

「等等!看!又亮了。那裡有像是魔法的光輝。」

「……的確……好像是……魔法呢。」

魔法吟唱者望向安茲指著的場所,語氣有點缺乏自信,是因為夜色黑暗加上距離太遠吧。一般人就算看到那光,也很難判別光的來源。

「怎麼了?在王都這種事是家常便飯嗎?還是在放煙火歡迎我們?」

對於安茲的玩笑話,魔法吟唱者笑都不笑,露出嚴肅的表情。

「那個地點是預定襲擊的八指據點之一。」

「原來如此……本來還怕趕不上,看來能幫上一點忙了。」

「知道了。那麼我們往那邊靠近一點。」

「還是不要吧。那裡好像有人會使用相當高階的魔法。如果遭到波及,你們可是會立刻沒命的喔。」

魔法吟唱者臉上浮現出「那麼該怎麼做呢」的疑問,安茲將視線從他們臉上移開,轉向娜貝拉爾。

「娜貝。你用『飛行』把我帶到那附近。到了那裡我會打暗號,你就把我放下去。」

「遵命。」

下火月【九月】四日22:33

突然現身的黑暗戰士問的問題,就連身處生死極限的伊維爾哀,聽起來都覺得很蠢。不過,她馬上改變了想法。想想彼此的裝扮,兩邊都顯得十分可疑。畢竟是兩個戴著面具遮臉的人在對峙。

以他的立場來想,就算認為兩人可能是同夥鬧內鬨也不奇怪。

伊維爾哀大致猜得到黑暗戰士是什麼人,高聲喊道:

「漆黑英雄!我是蒼薔薇的伊維爾哀!我與你同樣身為精鋼級冒險者,請聽我的請求!幫助我!」

話喊出口之後,伊維爾哀才注意到自己犯了錯誤。

那就是彼此之間的戰鬥力差距。就算階級與自己相當的精鋼級冒險者——漆黑飛飛伸出援手,又能怎麼樣呢?就連伊維爾哀都感到這個惡魔的強大力量深不可測,兩人一起對付這個惡魔,勝算一樣小得可憐。就算他提供協助,也只不過是擋在敵人面前的紙從一張變成兩張。暴風一刮就能把他們統統吹飛。

伊維爾哀的請求等於是要前來救援的他送死。她剛才應該喊的,是警告他逃走才對。如果要厚臉皮地做出請求,最多也只能拜託他帶著同伴的遺體逃走。

然而——

「——知道了。」

男人讓伊維爾哀躲在自己身後,擋在惡魔面前。

伊維爾哀吞了一口氣。

當他站到自己前面保護自己時,她感覺彷佛眼前出現一面超巨大城牆。放心與安心的感受湧上心鼯。

與他對峙的惡魔慢慢垂下頭去。那個敬禮如同僕從對高貴之人低頭般,充滿了深深的敬意。由於冪魔不可能真的對男人抱持敬意,因此她認為這是諷刺,說明了惡魔貌似有禮,其實內心輕蔑。

「真是位貴客,歡迎您大駕光臨。首先可以請教您的大名嗎?我的名字是亞達巴沃。」

「亞達巴沃?」漆黑頭盔底下傳來男人狐疑的聲音。接著又聽見他低聲說「好怪的名字」。

伊維爾哀並不覺得這名字奇怪,不過她也一樣思索著惡魔相關知識,希望找到這個名字,但想不到類似的名字。

「……亞達巴沃是吧,我知道了。我叫飛飛。就如同她說的,是精鋼級冒險者。」

對於惡魔——亞達巴沃令人不快的態度,黑暗戰士——飛飛仍以一樣的態度繼續對話。

原來如此,伊維爾哀感到佩服。只要是為了問出對方的情報,就算是再明顯的侮辱,他也能沉得住氣。她從這件事窺見了飛飛這個男人身為一流冒險者的一部分肚量。

同時伊維爾哀也對於自己動不動就感情用事感到羞恥,移動到飛飛鮮紅披風的角落躲起來,以免妨礙這兩人的對話。

這是因為她雖有意幫助飛飛戰鬥,但她有預感自己可能會礙事。

兩人看來並未把伊維爾哀放在眼裡,在伊維爾哀移動位置時,繼續展開教人喘不過氣的情報戰。

「原來如此。那麼可以請教您為何來到這裡嗎?」

「是委託。某個貴族以保護他的宅邸為藉口,把我叫了過去……我讓人送我通過王都上空時,碰巧看見了這裡展開的攻防戰。我認為這是緊急狀況,所以就跳下來了。」

貴族指的應該是雷文侯吧。不然不會挑這個時候把精鋼級冒險者叫到王都來。她推測雷文侯這樣做,應該是想在勉強不觸犯「冒險者工會不干涉國家問題」這條不成文規定的前提下,請他參加與八指的抗爭。

「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們召喚、役使的強大道具,似乎流入了這個都市。基本上,我是為了收回那個道具才來到這裡。」

「如果我們把那個道具交給你,問題會解決嗎?」

「不,沒辦法呢。我們只能為敵,拚個你死我活。」

「這就是結論嗎?迪——亞達巴沃。我們只有一條路,就是勢不兩立,對吧?」

「是的。沒錯。」

伊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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