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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卡恩村的途中過一晚,在卡恩村過一晚。然後早上離開村莊返回耶.蘭提爾的三天兩夜旅程就此划下句點,回到耶.蘭提爾時,城鎮已經逐漸露出夜晚的面貌。
大馬路被永續光的白色街燈照亮,路上的行人也有了變化。已看不見年輕女子和小孩,大多是工作完畢回家的男人。並排在街道兩旁的店家裡,傳出爽朗的聲音與燈光。
安茲稍微環顧四周。
過了三天的城鎮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不,來到耶.蘭提爾之後,隔天就前往卡恩村,所以沒有足夠的知識和眷戀進行比較。不過還是感覺得到平靜的街道光景依然沒變。
從大馬路轉個彎,安茲一行人便停下腳步。
在行人來往的路上停下腳步,絕對會擋到路,但是沒有人出口抱怨。那是因為沒人靠近安茲一行人的周圍。
安茲無力地駝背觀察四周的人們。
幾乎所有行人都望向安茲——不,是看著安茲,和旁人竊竊私語。
耳邊傳來議論紛紛的嘈雜聲,感覺像是在嘲笑安茲,不過那只是自己的誤會,如果側耳傾聽,就可以知道大家都帶著驚訝、讚賞、害怕的語氣在談論。
即使如此,還是有無法釋懷的地方。
安茲默默低頭俯視——底下是珍珠白的體毛。那是因為安茲現正騎著森林賢王。
四周的人們對於森林賢王威風凜凜的英姿——關於這點安茲頗有微詞——感到驚訝,口中談論那名戰士竟然騎著如此可怕又有威嚴的魔獸等等。
(應該可以抬頭挺胸……吧……)
完全可以理解這個情況。因為他們讚揚森林賢王是雄偉的魔獸。但是對安茲來說,這已經接近懲罰遊戲。如果打個比喻,這種感覺就像是沒有家人和女友陪伴,一本正經地坐在旋轉木馬上,孤單望著前方的大叔。
騎乘姿勢也很難看。因為森林賢王的體型與馬完全不同,安茲在騎乘時屁股會往後翹,必須將雙腳張得很開。如果不以這種類似跳箱的姿勢騎乘,身體不容易保持平衡。
所以騎乘森林賢王的這個主意,當然不是安茲自己想到的。除了漆黑之劍感員們和森林賢王本身的勸說,娜貝拉爾也委婉地表示「讓統治者走路未免太過分了。」才會覺得騎著它回來也不錯,結果就是這副下場。
(早知道就應該拒絕。該不會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才會設下這個陷阱……)
其著倉鼠的模樣,有如童話里會出現的景象。不過那是少男少女騎乘才適合。即使稍微讓步,也是女人騎才說得過去。與全身鎧甲的粗獷戰士絕對不搭。
不過周圍的民眾反而覺得安茲的反應才奇怪。
(是自己的審美觀有問題,還是他們的審美觀有問題,或是這個世界的審美觀有問題?)
當然了,答案不言而喻。只要多數人都覺得美,那麼一定是安茲的審美觀與眾不同。正
因為如此,才無法強烈反對騎乘森林賢王。而且如果還能讓飛飛這名冒險者變得更加引人矚目,建立穩固的地位,那就更加無法反對。即使如此——
(簡直就是羞恥PLAY.…:)
安茲的精神只要產生一定的波動就會遭到壓抑,但是目前沒有那種感覺,也就是說沒有那麼難為情。這個結果告訴安茲一件事。
(這豈不代表我對羞恥PLAY已經有了免疫力……該不會是M吧……?可是我覺得自己比較像S…)
「既然已經回到城鎮,這麼一來委託就算告一段落。」
將過去收集的圖片、影片和現在的精神狀態進行比對的安茲,苦惱於自己的性癖時,彼得和恩弗雷亞聊了起來。
「是的,你說得沒錯,這麼一來委託就結束了。那麼……雖然我已經準備好規定的報酬,不過……還要支付在森林裡講好的追加報酬,可以請你們過來我家的店嗎?」
恩弗雷亞後方的馬車上,堆滿許多藥草。不只如此,還堆放著樹皮、長得像樹枝的奇怪果實、大到足以讓一人環抱的巨大蘑菇、長得很高的草等各式各樣的收穫。如果看在不懂的人眼裡,只會覺得是單純的植物,但是對有識之士來說,簡直是座閃閃發亮的寶山。
這些全拜森林賢王被安茲收服之後,可以安全探索勢力範圍所賜。在那裡發現了各種非常珍貴的藥草和可以用來製作其他藥水的藥材,不斷採集的恩弗雷亞向大家約定會多給他們一大筆錢。
「飛飛先生要先去工會一趟吧!」
「恩,沒錯。因為將魔獸帶來城鎮,需要到工會替森林賢王登記。」
「雖然麻煩,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們也一起掃蕩了食人魔等魔物,如何?要不要先一起去工會?」
「這個嘛——不了,這次的工作全都倚賴飛飛先生,我們先去恩弗雷亞先生家一趟,至少得幫忙做點雜務和卸下藥草。不然和飛飛先生領相同的酬勞就說不過去了。」
漆黑之劍眾人點頭回應彼得這番話,恩弗雷亞有些客氣地插嘴:
「不必那樣勞煩各位……」
「因為也有追加酬勞,這點小事就讓我們免費服務吧。」
聽到彼得彷佛開玩笑的發言,恩弗雷亞也恭敬不如從命:
「那麼當你們來店裡買藥水時,就算你們便宜一些吧。」
「那還真是令人高興。那麼麻煩飛飛先生先去工會,之後再到恩弗雷亞家。我們會直接過去恩弗雷亞先生家,處理雜務之後再前往工會辦理手續。因為要到明天才能去工會提出申請,領取掃蕩食人魔的報酬,抱歉要請你明天再去工會一趟……時間就約在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時候。」
「了解。」
面對這個提案,安茲如釋重負地點頭。登記方式只要若無其事地詢問櫃檯即可,實在不想和他們一起前往工會,面臨請寫這個、請看這個這類的窘境。那麼一來很有可能讓之前的心血付之一炬。
「那就麻煩你了。」
輕輕點頭的安茲騎著森林賢王和恩弗雷亞與漆黑之劍一行人分手,在娜貝拉爾的陪伴下出發前往工會。這時娜貝拉爾靠過來發問:
「可以相信他們嗎?」
「……沒什麼大不了。即使遭到背叛,損失也只不過是掃蕩食人魔的酬勞。如果連這點小錢都在意,反被認為小氣的話,損失還比較大吧。」
安茲是為了成名才來到這個城市,被認為氣量狹小肯定會對今後的計畫產生阻礙。
打腫臉充胖子。
想著這句話的安茲摸摸懷裡的束口袋錢包,一下子就捏扁的錢包裡面摸不到幾個硬幣,很容易知道還剩幾個。不過還付得出兩人今晚的住宿費。
如果把餐飲費也算進去可能不太夠,不過安茲是不死者,娜貝拉爾手上的戒指也具有不需飲食的魔法,在節省開銷方面有很大的貢獻。娜貝拉爾能裝備兩個戒指,其中一個會選擇這個戒指,原本只是為了提防吃到毒物,沒想到會在意外的地方發揮貢獻。
不過俯視胯下的森林賢王,心想「這傢伙總要吃東西吧」時,娜貝拉爾再次搭話:
「的確……至尊無上的安茲大人拘泥於那點小錢也很奇怪。真是失禮了。」
「唔。」
安茲再次摸摸錢包,感覺不會流汗的背好像滲出汗水。暗罵自己為什麼要提高這個沒什必要的門檻。而且——
(安茲大人……別再這麼稱呼我了,娜貝拉爾。如果沒有人聽到就算了……)
他在心裡感到無奈,娜貝拉爾還是喜孜孜說道:
「那些低等生物(大蚊),都對安茲大人的驚人實力五體投地呢。」
「還不到五體投地吧。」
「太謙虛了。雖然在安茲大人的眼裡,食人魔甚至比昆蟲還不如,但是安茲大人的劍術也有一級的實力,真是令人佩服。」
腰部傳來森林賢王奇怪的抖動感覺,但是安茲不予理會,向娜貝拉爾說道:
「……只是單純以蠻力陪它們玩玩。」
一招斃命聽起來好像很帥,其實並非如此。之前在葛傑夫戰鬥時,安茲看過流暢的招式,但是安茲回想自己的動作,覺得那只是和小孩子胡亂揮劍一樣,慘不忍睹。他們的稱讚只不過是指自己的非凡臂力帶來的超強破壞力。和稱讚葛傑夫這種真正的戰士截然不同。
「要像真正的戰士那樣出招,果然很困難。」
「……那麼利用魔法變成戰士如何呢?」
在穿戴鎧甲的狀態下,依然能使用五種左右的魔法,其中之一是讓魔法吟唱者的等級直接換成戰士的等級。也就是說如果安茲使用那種魔法,可以暫時變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