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披荊斬棘 第四十五章 混編局

陳新看著劉民有頭上的大包,搖頭嘆息,「劉兄你什麼不好學,偏去學沈家娘子腦袋有包。對了,她專門托我跟你問好。」

劉民有揉揉頭上的包,頭還有點暈,無精打採的道:「問什麼好,肯定你瞎編的,還好砸得不算重,這點傷不算啥。」

陳新看他萎靡的樣子,問劉民有:「那你就沒讓盧驢子他們打回來?」

「沒有,打回來能解決什麼問題。」

陳新搖頭笑道:「劉兄高見,現在那個水渠怎麼辦的?」

「晚上派人在那邊守著,麻子墩的人也沒有再鬧事,就是老是也不下雨,每日澆地的人就要得多了,也不知要干到什麼時候。」

「劉兄不用著急,反正人手夠,等我從日本回來,再從登州買些遼民,明年人手更多。」

劉民有不滿道:「又是買賣人口。」

陳新也不辯解,岔開話題道:「人要增加,井要多打,不過水渠也不能浪費了,我今日先把這事解決了。」

「你可別去把事鬧大了,我們畢竟是後來的,以後還要長期做鄰居。」

陳新笑道:「不會,我去找鞏平康談談,老是晚上守著不是個辦法,只要不讓他們亂挖就好。」說完陳新就出門往軍營過去。

劉民有數日前挨的打,結果雙方一頓群毆,都被打傷二三十人,還在並無重傷,陳新剛回到威海,聽說消息就急急趕來看望了劉民有。陳新一回到軍營,較場上一片整齊的隊列,兩百多名戰兵都已經接到集合命令,有些新兵沒有見到過陳新,好奇的看著一眾平時兇巴巴的教官都在這個人面前俯首帖耳。

代正剛等主官見到陳新回來,紛紛臉露笑容,劉民有雖然把墩中事務也管得不錯,但是缺少點魄力,陳新一不在,這些人始終象覺得缺了主心骨。

盧驢子迎過來氣道:「大人,你可回來了,你說怎辦!都憋死我了,劉先生一直攔著不準去。他和鞏平康談了兩次了,啥都沒談成。」

陳新嘿嘿笑道:「咱們也好好跟他們談談,換種方式。」

一刻鐘後,一隊火銃兵就抱著一根大圓木出現在麻子墩寨門前,也不理會墩牆上的軍戶,直接就朝著大門撞過去,墩牆上的軍戶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頭盔,拿著石頭沒人敢扔,大門沒兩下就被撞開,裡面軍戶一鬨而散。

戰兵隊按每伍分開,提著訓練用的長木棍跟著屁股追打過去,這些新兵都挨多了打,終於找到機會打別人,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打得麻子墩軍戶們鬼哭狼嚎,面對這些天天操練得精神旺盛的戰兵,雖然大多隻拿了木棍,他們也不敢把鋤頭拿出來,紛紛跑到家中躲起來,好在那些戰兵只在街道上打人,倒是不進屋。不過只要有人出來,他們就一頓亂棍打回。

陳新墩堡的農戶工匠也都跟著過來,都想衝進去報仇,不過陳新沒有準他們進去。不一會就有一隊人把鞏平康抓了過來,他一見是陳新,嚇得腿一軟,就要磕頭,陳新哈哈笑道:「鞏百戶不需多禮,帶我去找找打劉先生那位英雄。」

鞏平康跪著求饒:「陳大人,那,那小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

「鞏大人不願幫忙,我就一家家找過去,先從鞏大人家裡開始,要是不小心碰壞什麼東西,就不怪本官了。」

鞏平康呆一呆,看著陳新笑眯眯的樣子,倒真像找親戚,不過他知道這位陳大人年初可是殺了好幾十個土匪的,連左千戶所一個軍戶也被他當逃兵殺了。他不敢再包庇那個軍戶,只好帶著去到了一個草屋前面。

聶洪等人衝過去一腳踢開柴枝做成的屋門,沖了進去,裡面一陣驚叫,不一會就抓出了打劉民有那個軍戶來,跟來認人的徐元華指著道:「就是他打的劉先生!」

那軍戶被一群人圍著,按跪在地上,抬頭害怕的看了陳新一眼,然後用哀求的眼神看著鞏平康,鞏平康跺跺腳罵他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那劉先生是你能打的,哎……」

說完鞏平康也跟著跪下,代他求情。

陳新不理鞏平康,對聶洪等人道:「捆打一百棍再說,脫了褲子打。」

聶洪等人馬上七手八腳捆了那軍戶,拿起木棍就打起來,那軍戶慘叫連連,一會就暈了過去。鞏平康不停求情,陳新也不說話,直等到一百棍打完,那軍戶屁股上已是血肉模糊。聶洪摸摸那人鼻子道:「還有氣,大人,我再打幾十下。」

陳新搖搖手,讓人打來一盆冷水,嘩一聲倒在那軍戶頭上,那人抖了一下,張開眼睛。

陳新蹲下去,看著那個軍戶冷冷道:「若是在其他地方,你今日必死無疑。但劉先生不願傷人性命,算你運氣好,日後這水渠若是再被挖開,不管是不是你乾的,我都找你,照樣捆打你一百棍。」

那人眼神恍惚,也不知聽明白沒有,陳新又對一邊的鞏百戶道:「百戶大人,我方才說的,你要幫他記著。」

鞏平康連聲答應,他搽搽額頭上的汗,還以為總算過去了,準備去叫人來把那軍戶抬去治傷,豈知陳新還沒完。

「鞏大人,我還有幾十農戶被打傷,煩請你帶我一一去找那些打人者。」

鞏平康剛剛才站起來,一聽了又嚇得跪下,口中道:「陳大人啊,下,下官也不知是誰打了,那時,那麼亂,那……」

陳新沉吟著道:「那可難辦了,先打人後打人都是不對的,最先打劉先生這人都打了一百棍,其他人不打太不公平,要是實在不好找……乾脆全部人都抓來打一百好了,這樣就不會漏掉。」

鞏平康對著陳新連連磕頭,口中說道:「大人饒命,他們也都是苦命人,以後下官一定嚴加約束,絕不會再惹出事端來。」

陳新等了一會,把鞏平康扶起來,嘆氣道:「我知道鞏百戶還是好的,都是那些下面的人刁鑽了些,盡幹些缺德事,我那些農戶義憤填膺,我也快彈壓不住,看在鞏百戶面上,我就再去跟他們勸解一下,不過我的農戶傷得太多,這幾日都無人澆地,要是誤了收成,我可就真的勸說不住大夥了。」

鞏百戶看看堡門外聚集著的一群群農戶,全都手執農具,這些人可不如士兵聽話,只好對陳新道:「陳大人,大人,這樣,這幾日我們幫你們澆地,保管做得好好的。只求此事就此了結。」

「那,也行,不過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

鞏平康愣愣的看著笑眯眯的陳新,幾乎是哭出來,「是。」

……

陳新公事房中,原來老兵中的隊長伍長坐滿一屋子,劉民有也在陳新邊上坐了,他聽說打砸麻子墩的事情後,還擔心了幾天,怕衛所裡面來人責怪,結果楊雲濃和曾千戶都沒露面,麻子墩的人頓時就老實了,每天派人還出來給這邊澆地。

陳新直接讓他們坐下,看了一圈,跟著新兵每日操練,都顯得更彪悍了,管人的時間多了,神態間自然多出一種自信。

陳新笑著對大家道:「大家收拾麻子墩,打得好。以後有其他墩堡敢來鬧事,照此處理。」

盧傳宗哈哈笑道:「大人,那個軍戶的老婆晚上都搬到水渠邊住了,守在那裡生怕有人偷水。」

其他幾人也跟著笑起來,陳新道:「還算敬業,這些事不必多說了,下面說新的編製。」

一聽到新編製,所有人都打起精神,認真聽著。

陳新先問代正剛道:「新兵基礎訓練完成沒有。」

代正剛馬上站起來,清清嗓子開始彙報:「新兵二月招齊,大多為文登和寧海州的漁民、山民,少量合格的外地流民,第一月基礎訓練尚未完成,個人技藝開始十天,小隊合練尚未開始。這些新兵隊列訓練較差,還是以前的縴夫兄弟順當些。」

陳新揮手讓他坐下,「咱們加上新兵只有兩百六十人,就編成二十隊,火器殺手各十隊,最下面仍然是伍,伍長可任意指定一名合適的士兵,不必象原來必須是刀盾手,伍上為隊,每隊仍是十二人,原來的中隊改為旗,每旗三隊,三十六人,加旗總一人,合計三十七人。一旗火器隊與一旗殺手隊為一局,每局設百總一人,另雜兵三人。每局七十八人。共編三局,合稱一司,我自任把總,親兵掌號旗鼓六人,代正剛、盧傳宗為副把總,兼任第一局、第二局百總,第三局的百總由……」

原來的五名隊長都緊張的看著陳新,三局只剩下一個局正,他們幾人原來都是相同起點,誰都想要這個職務。

這樣級別的軍官就不可能選舉了,陳新直接任命道:「王長福擔任,月餉四兩。」

王長福心中一陣狂喜,站起領命後又坐下,表面還裝作平靜,他長長出一口氣,暼了一眼旁邊的祝代春,上次總結會上王長福提的前後排獎金的問題,兩人爭執起來,後來祝代春提的作戰意見比較中肯,被陳新表揚為勤于思考,不過其中長槍刺殺不可過猛的意見被王長福狠批,說是以單兵習藝考慮隊伍作戰,王長福堅持認為長槍主攻,必用楊家法兇猛突刺,不可為了留後手而減弱攻擊,得到大多數軍官認同,結果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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