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滄海橫流 第一章 搶衣服的劫犯

一陣微風輕輕拂動在臉上,陳新與劉民有同時感到又回到了時間的河流中,五官和肢體的感覺再次恢複,似乎時間只是消失了一瞬間,又似乎消失了很久,兩人互相看著,突然大叫一聲,「啊,我的衣服呢」

「手機呢,錢包,我的錢包,鑰匙也不見了」

荒山野嶺,兩個赤身裸體的男人,手機錢包衣服全都丟失,又不是搞行為藝術,劉民有種要發瘋的感覺,匆匆忙忙中,他趕快找了一圈樹葉包在下身,緩一口氣,心神稍定。

待他看陳新時,才意外的發現,這個同樣遭逢意外的人,光著屁股爬到旁邊一棵樹上,正觀察著什麼。

等了好一會,陳新從樹上跳了下來,毫不在意自己的一絲不掛,對劉民有說道「好像不太對,遠處的無線基站沒有了,山還是那些山,但剛才我們倆坐過的樹榦不見了,周圍的樹也有點不同,我兩怕是有麻煩了。」

陳新一邊說一邊學著劉民有找來一圈樹葉圍上,談話間瞥見劉民有頸子下幾道血痕,哈哈笑道:「尹琬秋這九陰白骨抓功力見長,你今天啥東西都掉光的回去,交代不過去,還得挨一頓狠的。」

劉民有沒好氣道:「還不是為房子的事。」

抬頭看看天空,大小金字塔已沒有了蹤影,但天色比剛才要早,太陽還沒過頂,雖然環境的突然變化,讓陳新的心理也頗為忐忑,但他表面上還是從容,這讓劉民有稍覺心安,兩人商量後決定先下山到剛才見過的一個農家樂找件衣服穿,然後搭客車回天津,自己的車只有先放在山下停車場。

下山途中,霧氣比上山時濃,石板的登山道不見了,來時的山路幾乎不見了痕迹,只能依稀看出有道路可以行走,周圍雜草叢生,灌木的和小樹的枯枝橫斜出來,偶爾還有松鼠山雞從旁跳出逃開。

劉民有越走越是心驚,因為沒鞋子,腳走得生痛,還被石子划出兩道小口,同時又擔心被人見到自己裸奔,解釋起來恐怕都沒人信,搞不好還會被當流氓打一頓,而陳新卻一路哼起小曲,好像頗為享受這樣的奇遇,可能已經在想像回去後怎麼和朋友吹噓。

劉民有一路提心弔膽終於下了山,來時看著的青山綠水,此時在他眼中,已然是窮山惡水,轉過一個彎路,迎面一個人影,讓他心裡一寬,終於可以找衣服穿了,再仔細一看,頭腦再次當機。

來的是一個古裝的葯農樣子的人,年級較大,身高約在一米五,佝僂著背,鬚髮略略花白,眉毛下一雙略帶狡猾的眼睛對著兩人警惕的亂轉,頭髮較長,在頭頂戴一定方帽,前額和兩鬢的未包住的一些頭髮胡亂的飄著,身上是一件右衽的破舊粗布衣服,褲子已經爛得不成樣子,幾根布條吊在下面,腳上只穿了一隻鞋,用幾根蒿草從腳底捆住,背上背著一個背簍,手持一根木柄小鋤。

葯農頭髮眉毛上都沾了不少水珠,可能是剛從某個滿是露珠的樹叢從出來,看著對面兩個野人,他也是有點發傻,往後退了兩步,手中的小鋤舉了兩次,放在胸前,一臉戒備,似乎在猶豫是否掉頭回去。

劉民有趕緊說道:「大哥,您好,請問這附近最近的農家樂在哪裡?」

那葯農聽後不說話,又掉頭回去,走了幾步,拉開距離後,回頭看兩人沒繼續走來,又停下,對兩人道:「小老二在這山裡採藥幾十年,從來沒聽過叫農家樂的地方,你們若要買衣服,可帶了銀錢?」

劉民有還想再問,陳新已拉住他,自己對葯農問道:「我二人在山中迷路,衣服被人搶走,現在已不知走到何處,煩請您給指指道路,等我們回到家中,以後一定重謝。」

那葯農道:「你們兩個可是遼東逃來的,我在山下已見過,頭髮也是如你們這般長,這左近也沒你這般口音,你們也別騙小老二,你們從韃子那裡逃出來,定是什麼財物也無,還說什麼重謝。」

韃子,遼東?劉民有忙到「大哥,你搞錯了,我們真是天津人,不信你看身份……身份證掉了,車就在山下停車場」

「天津那麼遠,你們到這荒山上幹嗎,我只在山上採藥,身上也無錢財,看你二人不象好人,你們要是敢到我們村裡,就抓你們去見官。」

葯農說完轉身就走,這次不再停下,走遠後又轉頭看了看兩人,消失在山道拐角處。

陳新對劉民有道:「兄弟,我們是不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或者我們穿越了?到處景色都不同,也從來沒看過這幅打扮的農民。」

劉民有一聽,大急道:「那我們啥時候才能回去,我的房子咋辦,定金都交了,我的錢啊……我老媽老爸,我女朋友咋辦?」

陳新把兩手一攤,帶頭往前面走去,邊說道:「要不然你跟金字塔申請重新穿一下,沒準穿個格格。現在先不管穿不穿越的,我們先找衣服穿,跟著那葯農,我去問問他這是哪一年。」

劉民有對歷史沒有任何研究,明朝也就知道幾個宦官,還是從電影裡面看得,他急急跟在陳新身後問:「人家要是不給衣服怎麼辦,如果真穿越了,古代的衣服可是個貴重財產,尤其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陳新沒回頭,回了一句「先問問那葯農是什麼年代。」

兩人走得很快,走了幾分鐘後,轉過一個彎道,一眼望去,道路漸直,前方十餘米遠,又有一條小路向右方延伸出去,那葯農卻沒了蹤影。

陳新停在轉彎處,轉身對劉民有大聲道:「看來那銀子不是那葯農掉的,我們不用追他了。」一邊對劉民有猛眨眼睛,劉民有忙接道「對啊,我們可以吃好久了,有那麼多銀子」,劉民有一時也不知道說多少銀子好。

旁邊草叢一陣晃動,剛才那葯農已急急跑出來,邊喊著「我一時採藥,還沒發覺銀子掉了,快快還我,不然抓你二人去見……啊……救命」

劉民有眼前一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陳新已經一把將葯農撲在地上,雙手往下壓住了那葯農的兩手,那葯農瘦瘦小小,被陳新150多斤一壓,已動彈不得,口中還在大叫救命。

陳新準備騰出一隻手,誰知這葯農手勁頗大,一隻手卻壓不住他雙手,聽著葯農大叫,陳新急忙對旁邊發獃的劉民有喊道「快幫忙堵他嘴」

劉民有結結巴巴道「你,你說,問他哪一年的,沒說……」

「我打算把他綁起來問,別廢話,快點,有人來……就完了。」

劉民有雙手顫抖,在地上抓一把泥土,想一想又換一塊石頭,陳新一看不由哭笑不得道:「撕他褲腳的布」,葯農一聽,掙扎的更加起勁。

等兩人終於堵住葯農的嘴,又用他的褲帶把他捆好,抬著進了剛才葯農藏生的草叢,才坐下大口喘氣,兩人身上被樹枝掛出無數口子,頭髮上還頂著一些不知哪來的枯草之類,陳新剛才在地上和老頭一陣搏鬥,沾滿泥土,頗為狼狽,那葯農也累得夠嗆,看著兩人的眼中露出恐懼的神情。

「你可沒說要這樣問他,你這是搶劫罪知道不!會被判刑的」劉民有喘息完畢,開始找陳新算賬。

「等警察和法院也穿越了再說」

「要是我們沒穿越呢,說不定走出去車就在外面停著。」

「現在你還覺得沒穿越,要是沒穿越就賠這位老先生10萬,不,3萬,他肯定會原諒我們的。他力氣可真大,看不出來。」陳新活動活動發酸的手背,臉上又恢複了他得標準笑容,對葯農舉起小鋤道「現在我們向這位先生求證一下我們有沒有穿越」……

……

一名搶劫犯和一名被害人並肩坐在地上,還有一名主犯正在剝被害人的衣服,「天啟七年四月,天啟七年四月」劉民有從確認他們穿越後,精神便出現一點問題,口中一直喃喃的反覆念叨這幾個字。

「天啟七年,找魏忠賢肯定不行,馬上掛了;李自成,不行,道路太曲折,我的命估計沒他那麼硬,皇太極!!!」陳新一邊搶劫衣服,一邊算計著,想到這裡精神一振,隨即又搖頭「當奴才,給多少也不幹。崇禎也不行,只有一個腦袋,老子頭也要,發也要。」隨後他停下來,低頭對葯農道「老人家,我們是遼東逃來的,卻不是韃子姦細,我們頭髮被建奴剪了,現在才長了這麼一點,今天實在對不住,借你衣服一用,日後定有重謝。」

葯農的嘴已被重新堵上,也無法反對這個提議,陳新將褲子給了劉民有,葯農的長褲被劉民有一穿成了短褲,陳新自己拿了衣服捆在腰上,遮住關鍵部位後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收拾停當後他在劉民有耳朵邊低聲道:「還得找衣服,你看,我還沒褲子,這老農說前面兩里就是他們村,我們帶著他,先到村外看看。」

「還要搶這些百姓的東西么?你好意思?」劉民有也有氣無力的低聲問。

「好意思光屁股走半天路,還有什麼不好意思做的,再說咱只劫衣服,不劫色,叫借好了,暫借,以後還他們兩件。我們不能等到晚上,晚上要是沒衣服,沒住處,我們就得冷死在野外。」

劉民有心中有些不忍,說道「要不我們再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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