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問鼎大羅 第1515章 生之道

耶拿乃是一個佛門行者打扮,稍嫌有些臃腫,看起來,頗有幾分喜感。

可是,耶拿的表情,卻是十分之凝肅,鄭重無比,尤其是出手的那一剎那,更是多出了一抹兇狠,彷彿,烏喉乃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不過,詭異的是,這份兇狠,卻並不顯得殘忍可怖,反倒是,有著十分濃重的神聖之意,就彷彿,這戰鬥本身,對他們來說,乃是某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儀式一般。

正因為此,烏喉對於耶拿,卻是也不敢怠慢。倒不是說,神聖本身,有多麼的厲害之處。而是,他很清楚,這些內心狂熱執拗的修士們,往往會因為自家這種獨特的精神意志,而擁有某些超出尋常修士所能夠理解之外的手段。

這些個手段,或許很強,或許,很弱,但是,有一點兒卻是共同的,他們都非常的難纏,想要不受到這種手段的一丁點兒影響,是非常之困難的。

果然,耶拿手執金剛寶杵揮動而出,迅猛之極,宛如划過天空,掃滅邪穢的雷霆,無可阻擋。而且,這還不算什麼,耶拿在出手的那一剎那之間,其身形,驟然為之一個挺拔,暴漲了數寸,那一身行動起來,會劇烈顫動,形成肉浪的贅肉,卻是瞬息之間,凝實起來,健壯結實,肌筋虯結如龍,看上去,就如同為佛陀護法,掃滅外道的金剛戰神。

這一切,都只在那麼短短一個剎那間完成,而且,順遂之極,別無一絲一毫的滯礙,彷彿,這個,才是他真正的根本所在,剛才的那副樣子,只是平日里偽裝起來的假象一般。

這一剎那,金剛寶杵正好與烏喉揮出的拳頭相對,那破空的風雷鳴嘯,充塞了其整個耳朵,再也聽不到分毫的雜音。

「四苦殺道,生之道!雖然,我已經見識了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看到這般的妙法,都不自覺有一種嚮往之感。」

「是啊!誰不是呢?可是,沒辦法,我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道路了,到得現在這般的層次,根本不可能更改了。除非,是轉世重修,不過,到得我們這種層次,要下這個決心,還真箇是不容易,起碼,我是下不了的!」

「是啊,我們現在,已經是站在世界最頂端的人了,放眼世間,已無大羅金仙的存在,我們若是重修,還真不一定能夠重新的修持到現在的層次。畢竟,修行本身,是一件努力與運道並重的事情,若是失卻了運道,根骨、天資再好,再如何努力,也很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錯,更何況,我們還都有敵人!其實,當初我們如果在和琉璃真宗的溝通上,做的再多一點兒就好了,未嘗,不能夠對我們進行一定的補益。」

「是啊,說句實話,每一次看到四苦殺道,我都有一種後悔之感。當初,我們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就如同他們現在的宗門名稱,琉璃真宗一般,誰敢保證,將來,不是他們來傳承我們佛門的未來呢?」

「算了,不說這個了,說起這個我就心煩!」

……

「琉璃真宗的難纏,乃是出了名的,而且,越階戰鬥,往往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若非是,他們的法門還並不完善,還有弱點瑕疵可尋,只怕,老早就是琉璃真宗的修士,贏得白帝之位爭奪戰的勝利了。」

「不過,這海印小和尚,悟性天資都是絕頂,只不過,根據資料,實戰方面的經驗,卻是弱了一點兒,不知道,能不能夠抓住這些地方?若是能夠抓住的話,那他的勝算,還是頗高的。」

「其實,就是抓不住,我也一樣認為海印小和尚能夠勝利。」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一種感覺,我對海印小和尚,一直有著一種很沒有來由的感覺,那就是,他的身上,還有著更大的底牌存在著!」

「這就是你對他信心這麼足,認為他有可能奪冠的原因?」

「不錯,或許,聽起來很沒有道理,但是,對於我們修士來說,有些時候兒,就是要循著感覺走的!我這一次,很有信心,我的感覺,沒有錯!」

「希望如此吧!不然,你就該倒霉了。將我們這些大派都行串聯起來,乃是你最先提起的主意,如果,最後卻是這般虎頭蛇尾的結束,恐怕,你們不放點兒血,是不可能的了!」

「想要放我血的人裡面,頭一個就是你吧!明德道兄?」

「我是無所謂的,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這個面子,我還是要給你的。不過,其他的人,可就未必了。」

「這話,我可是記住了啊,到時候兒,如果真箇出了岔子,可不要忘記!」

「你的信心很足啊!既然如此,我就祝你好運了!」

……

「嘭——」

一聲劇烈的轟鳴,烏喉被硬生生的,轟退了三步。

非僅如此,那金剛寶杵之上傳來的無上剛猛之力,宛如一個鑽頭,兇狠無比的朝著他身體的內里鑽去,即時間,這具海印禪師的肉軀,便行崩裂了數道裂縫,血液從中滲出,看起來,模樣非常之凄慘。

「好傢夥,力量居然在瞬間暴漲了這麼多!」烏喉這一刻,也止不住心中的震驚,「這到底是什麼法門,是透支了自家的潛力嗎?」

此念剛起,烏喉在即時間便行自我否定掉了,「不應該啊,透支潛力,是拚命之時所用的法門,誰會在戰鬥剛一開始,就動用這種辦法,若是不能夠一擊功成,取得絕大的優勢,那接下來,就會越戰越疲軟,典型的冒險式的做法。

這耶拿,既然沒有選擇主動的退讓,很顯然,和那些想要拿我做傀儡的佛門中人,是不一樣的,他肯定有真正的,衝擊白帝尊位的想法。

如此重要的比斗,他動用這種方式來和我戰鬥,和瘋子基本上沒有什麼兩樣了,看耶拿這般的樣子,瘋子肯定是不是的,所以,肯定不是這個!」

「可是,不是透支潛力,他的力量,又行從何而來的呢?我並沒有感應到絲毫從外界抽取力量的跡象。以我一線大羅的根底,他若是有這般的舉動,是根本不可能感受不到的!」

烏喉的心中,迷惑無比。

不過,這種迷惑,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倒不是說,他接下來知道了個中的答案,而是,耶拿的金剛寶杵,再一次掄砸而來。這一次,聲勢較之上一次更猛,力量更強,如大岳崩塌,如星辰隕落。

這般的神威,讓已經有了前車之鑒的烏喉,不敢有一分一毫的輕忽大意,故而,卻是暫且按下了心中的迷惑,暗自震蕩至陽神則,無盡至陽之氣,宛如汪洋大海一般,洶湧而起,掀起了一場浩瀚無比的風暴。

「轟隆——」

一聲更加強烈的爆鳴,無量狂飆若風暴一般,朝著四面八方傾瀉開來。只一瞬間,那那幻法鑄就的世界,都為之震蕩不休,諸多屏障之地,虛化開來,顯化出了他們虛化的本質,隱約之間,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巨獸之口,咬合在那擂台世界的外面。

「這,這居然只是一個幻法?!」

「我們居然連這個都沒有看出來!」

……

如此景象一現,當是時,諸多沒有看透幻法本質的參賽修士,都自禁不住心中的震動,大為驚詫,隨後,則是羞臊無比,感覺到,非常的丟人。儘管,別個修士,未必清楚他們沒有看的清楚明白。

「嗷——」

就在這時,一聲渾厚激昂的龍吟之聲響起,那模模糊糊,時隱時現的巨獸之口中,噴出了一股淡淡的白色煙霞之氣。

這些白色煙霞,飛速無比的,融入了擂台世界的受損之處,短短眨眼之間的功夫兒,擂台世界,便行恢複如初。

不過,那巨獸之口,並沒有就此停止,而是繼續不停的噴吐著白色煙霞,對烏喉與耶拿所在的一方擂台世界,進行著強化、加固。

那眼力高明之人,卻是在此時,看清楚了那巨獸的全豹。那是一頭蜃龍,而那白色煙霞之氣,便是蜃氣。

「轟、轟、轟、……」

短短的剎那之間,烏喉與耶拿兩人,便已經走過了數十招,每一招,都是勢大力沉,強橫無比,那掀起的元氣風暴,根本就沒有停歇的時候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宛如大江潮湧,一波接著一波,層層疊疊,源源不斷,無窮無盡。

在這般的交鋒之中,烏喉卻是沒有像第一招之時,吃上那麼一點兒小虧,露出那麼一幅頹勢,而是強勢無比,分毫都沒有躲閃的意思,硬架硬抗,依仗著至陽神則本質之強橫,他還佔據了一定的優勢。

不過,雖然如此,但是,他的心中,卻還是越打越心驚,越打越迷惑。因為,耶拿這明顯屬於臨機爆發一般的力量,居然沒有一分一毫頹相顯化,不僅如此,反倒是,如同大河疊浪一般,威能不減反升。

而且,更加令人震驚的是,這般的持續力之下,烏喉還能夠清晰無比的感受到對方那無盡的潛力,彷彿,現在表露出來的,僅只是其真正實力的一小部分而已。

烏喉的心中,十分的困惑。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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