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封官進爵

房間里,劉璟將曹操的親筆信交給賈詡,「軍師先看看,然後我們再談。」

賈詡一眼認出信封上是曹操的筆跡,他頓時精神一震,坐直身體,打開信仔細地看了一遍,他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但看到曹植到來時,他似乎想到什麼,不由又笑了起來。

賈詡將信還給劉璟笑道:「這是曹丞相的一貫風格,信中只敘友情,正事應該是由曹植來談,不過我有點奇怪,曹操丞相竟然讓曹植來出使荊州。」

「這有什麼特別嗎?」劉璟笑問道。

賈詡點點頭,「如果他是派心腹謀士來,一點問題沒有,但他派兒子為使,這還是第一次,當然,或許他是想讓兒子磨練一下,但我覺得,曹丞相似乎是想讓曹植來主導荊州之事。」

「他來主導?」

劉璟不由冷笑一聲,「我看他年紀不過二十歲,他能替父主導荊州之事?當心別壞了大事。」

「主公放心吧!曹丞相心裡有數,不會讓他兒子壞事,我想他應該都交代好了,或許下次就有重臣相輔。」

劉璟心念一轉,忽然有些明白過來,「軍師的意思是說,曹操是想讓曹植繼承他的衣缽?」

賈詡連忙搖頭,「沒有一定之事,應該還是曹丕為主,但曹丞相或許也會考慮讓曹植繼承,據我所知,他異常疼愛這個第三子,常常對人說曹植最像他,更重要是,曹丕有些事沒有處理好,讓曹丞相非常反感,影響了他的繼承。」

「比如什麼事?」

「最嚴重的一件事是曹丕趁亂納甄氏,八個月後,甄氏便產下一子,你說這孩子是袁氏還是曹氏?雖然當時曹丞相沒有說什麼,但我們都知道,曹丞相對自己兒子好色而不滿。」

劉璟忍不住笑了起來,「曹操也是好色之人,立身不正,他怎能責怪自己兒子坐歪了?」

賈詡雖然投降了劉璟,也忠心輔佐劉璟,但他內心深處,總是對曹操懷了一絲歉疚,比如他從來不直呼曹操之名,而是稱曹丞相,便是這個原因。

賈詡搖了搖頭,「這其實和好色無關,而是事關子嗣延綿,若甄氏是未嫁之身倒也罷了,偏偏她是袁紹的兒媳,曹丕不經父親同意,也未讓醫官驗身,便擅自娶了她,你說曹丞相怎麼會不生氣。」

劉璟笑了笑,又問道:「那其次呢?」

「還有就是張綉之死,曹丕趁父親西征,逼死了張綉,雖然後來發生事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曹丕未經父親同意,擅自逼死張綉,這必然會使曹丞相大怒,影響很壞,還有袁氏餘孽復興之事,也是曹丕處置不當,影響到了赤壁決戰,正是發生了這些事,曹丞相才會有讓曹植繼承衣缽的想法。」

劉璟點點頭,「我們不說此事了,說正事吧!軍師認為曹植此來,是何用意?」

賈詡沉吟一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曹丞相是想和主公談判!」

「什麼談判呢?」

「應該是想讓我們放棄關中,坦率地說,我們的關中戰略讓他枕席難眠,可他又無力阻擋,所以只能來求主公不要再北上了。」

劉璟不由啞然失笑,「這種事能夠靠求來解決呢?」

「所以他才派兒子來談判!」

賈詡微微笑道:「我想曹丞相一定會大大讓步,主公如果有意,可以獅子大開口,只要他可以辦到,他都會答應,甚至主公可以要求封王。」

這時,劉璟忽然想起一事,連忙道:「軍師可知道一個姓米的宦官嗎?據說此人是劉協心腹宦官。」

賈詡臉上露出一絲鄙夷之色,「斷袖之癖罷了,提他做什麼?」

「他也來了,事實上他年初就來過,上次是督導祭祀,順便替我傳劉協的口信,而這次是受劉協派遣冊封我。」

賈詡極為老辣,一下子便明白劉璟的意思了,「主公是說,此人是曹操放在劉協身邊的毒蛇?」

劉璟點點頭,「若不是才怪了。」

賈詡閉目沉思片刻,才緩緩對劉璟道:「既然如此,主公不如先見一見這個米宦官,然後再見曹植。」

……

下午,宦官米應在州衙向劉璟宣讀了聖旨,進爵劉璟為楚公,加封右將軍,同時封劉璟之妻陶氏為荊國夫人,封次妻孫氏為吳國夫人,封劉璟長子劉致為亭侯、加振武校尉。

果然不出劉璟所料,在旨意中,絲毫沒有提到益州,也沒有提到漢中,劉璟心中冷笑不已,叩首謝恩,米宦官將聖旨給了劉璟,又低聲對劉璟道:「老奴有幾句機密話,要轉告州牧。」

劉璟知道他是要轉告劉協之言,可一想到賈詡對他的評價,心中就一陣噁心,他忍住心中的不快笑道:「請米公公倒我官房喝杯茶。」米宦官欣然跟劉璟進了官房,他坐下來含情脈脈地望著劉璟,看得劉璟後背一陣發麻,對幾名親兵道:「你們先退下!」

親兵退了下去,劉璟喝了一口茶,冷冷道:「公公有什麼機密之話就說吧!」

「老奴臨走時,聖上讓我轉告州牧一句話,【卿既然已據荊蜀,為何不興王師殺入中原,拯救漢家社稷,難道卿也有異心乎?】」

米宦官的聲音很尖細,他模仿劉協的聲音,帶著一股陰森之氣,語氣中充滿了怨恨,就像一個守寡多年的深宮怨婦,從骨子裡發出的怨恨。

劉璟沉下臉一言不發,他心中一陣陣冷笑,他可以想像劉協說這句話時,眼中充滿了對自己的嫉恨和不滿,一個被壓迫很久人,心中必然是扭曲的,這種人用正常的途徑無法說服於他。

半晌,劉璟才淡淡道:「米公公,我們做個交易吧!」

米宦官臉上頓時堆砌起諂媚之笑,「州牧請說,老奴願意和州牧做交易。」

劉璟忽然冷冷地盯著他,目光如刀子一般銳利,彷彿直插進人的心中,米宦官嚇得心中一顫,兩股一陣戰慄,耳中只聽劉璟冰冷的聲音,「該怎麼向天子答覆,你替我說,作為條件,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你私通曹操之事,若你膽敢對我兩面三刀,你知道後果。」

米宦官頓時嚇得癱軟在地上,褲襠一陣潮濕,連小便也失禁了,劉璟不想再看他一眼,喝令道:「來人!」

幾名親兵快步走進,劉璟一指米宦官,「米公公病了,速送他去貴賓館休息!」

……

米宦官去州衙宣旨時,曹植並沒有跟去,一方面他也極為厭惡這個不男不女的宦官,另外一方面他骨子裡的傲氣也使他不想這麼快去見劉璟。

房間里,曹植正飲酒彈琴,且歌且唱,這時,他琴中出現異音,嘎然而止,曹植冷冷地問道:「有什麼事?」

院子里傳來館丞緊張的聲音,「曹公子,我家州牧來了。」

「哦!我知道了。」

曹植隨口答應一聲,他又調了調音,院子里卻傳來劉璟的笑聲,「植公子欲做伯牙,可惜我不是子期。」

曹植一下子愣住了,他起身走到窗前,只見劉璟穿一身淡紫色的細麻長袍,頭戴平巾,正負手笑著望他,曹植臉有點發熱,他雖然是清高之人,卻也懂得待客之禮,他沒想到劉璟竟然紆尊降貴,親自來拜訪自己,這讓他心中頗為感動,也極大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他連忙拱手道:「子建失禮了,請州牧進來坐!」

他手忙腳亂地收起了琴和酒盞,整了整衣冠,上前開了門,劉璟笑著走了進來,「不請自來,植公子見諒!」

「是我失禮,州牧請坐!」

劉璟並不客氣,面向東坐下,曹植也坐了下來,這時,館丞呈上來兩杯茶,劉璟點點頭,「退下吧!」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推給了曹植,「這是我給令尊的回信,望公子替我轉達。」

「一定!一定!」

曹植收起信,又欠身笑道:「先恭喜州牧進爵為楚公,官任右將軍!」

劉璟搖搖頭,「可惜這裡面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曹植沒想到劉璟會如此坦率,一下子便進入了主題,他畢竟經驗不足,不知道繞圈子試探劉璟的底線,更不知道可以先漫天要價,然後再和劉璟慢慢就地還錢。

他沉思一下道:「我父親說,如果州牧想兼任益州牧也可以,如果想封王也可以,只要州牧答應一件事,那麼州牧儘管提出官爵要求。」

「那究竟是什麼事呢?」劉璟故作不解地問道。

曹植猶豫了,他不知該不該就這麼說出來,劉璟卻笑道:「如果植公子覺得為難,那我就不問了,我可能明後天要出發去益州,所以特來向植公子告辭!」

劉璟抱拳拱拱手,正要起身,曹植連忙道:「請稍坐,聽我一言。」

劉璟笑吟吟望著他,「公子請說,劉璟洗耳恭聽!」

曹植嘆了口氣道:「州牧可知九錫,一曰車馬,二曰衣服,三曰樂器,四曰朱戶,五曰納陛,六曰虎賁之士百人,七曰斧鉞,八曰弓矢,九曰秬鬯,至尊至貴,若州牧答應此事,父親甚至可以請旨給州牧加九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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