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頻發幺蛾子

本來是一場看熱鬧的馬球比賽,但因為太子和魏王的到來,性質完全變了。

好在有晉王李治幫忙解圍,一個平局的投注讓謝逸解脫了,也讓後續的很多人解脫。

投注之後,謝逸便閃到了一邊,不想再介入這些麻煩的事情。

誰能想到,只是出門散散心,卻攤上了這麼一樁鬧心事,不用說,今日肯定是得罪人了。

李承乾一如既往恨自己,李泰肯定也對自己心有不滿了。在很多人看來,謝學士雖然保持了中立,但同時兩邊都得罪了。

將來無論哪一位皇子上位,他似乎都沒有好下場,這就是騎牆派的代價,除了兩位皇子都沒能上位……

很多人心裡泛起這個念頭,但一轉念便消失不見了,怎麼會呢?現在的局勢分明是非太子便魏王的局勢嘛,反正肯定不會是晉王。

沒有人正眼看過這個十三歲的少年皇子,都覺得他太過稚嫩。

但謝逸卻格外欣喜,今日李治表現的相當出色,更要緊的是他肯為了自己冒得罪兩位兄長的風險。

「多謝殿下!」

「哪裡,謝長史莫要和我客氣,你是我府上的長史,讓你夾在大哥與四哥之間受氣不合適。」

李治笑道:「好了,謝長史隨意逛逛,清河姐姐在那邊,我過去打個招呼。」

「殿下自便!」

謝逸目送李治離開後,轉身對緩步而來的鄭麗琬道:「你讓晉王來解圍的?」

「嗯,當此之時,除了他還有誰能幫你解圍呢?」鄭麗琬淡淡道:「要緊的事,他肯,所以也不枉你一片苦心。」

「是啊,這孩子還是蠻有心的。」謝逸淡淡一笑,不枉自己在李治身上花費許多心思。如今也算是知恩圖報。

很好,支持這樣的皇子顯然比李承乾,李泰之流強得多,至少不擔心狡兔死,走狗烹的悲慘下場。

不過……

謝逸下意識想到的後來長孫無忌的下場,那位可是李治的親舅舅,結果最後也得被迫自縊的下場。

由此可見,皇位和皇權是有魔力的,是會讓一個人改變心性的。不過在這件事上,也許主要還是長孫無忌自己不知進退。

身為顧命大臣。如果能懂得在適當的時候將權力還給年輕的皇帝,懂得激流通退,何至於落得那般地步?

仔細想想,李治之所以立武昭儀為皇后,某種程度上就是為了和長孫無忌,褚遂良等顧命大臣作鬥爭。

爭什麼呢?

不就是權力嘛!

長孫無忌如果當時看開點,何至於弄到那個地步?想來其中也有關隴世家,甚至山東士族的利益。

所以啊,長孫無忌成也關隴。敗也關隴,開始是支持,到後來便是尾大不掉的累贅。

有此前車之鑒,往後一定要小心了。無論什麼時候,對待什麼人,在朝堂上混都要懂得知進退。

想明白這一點,謝逸輕輕一笑。轉身走向場邊的棚子里落座。至於今日的比賽,勝負已經不重要了。

待會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便是了,往後這種活動還是不要多參加的好。以免徒惹是非。

有了今天的例子,想來程處亮等人往後也不會再隨便邀請自己,公然婉拒也不至於落了他們的面子。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寸,本來只是來湊熱鬧,來玩鬧的,卻不想竟幺蛾子一樁接著一樁。

小蠻在外玩耍時被一個同齡的小孩子欺負了,武二娘子見狀自然前去阻攔,誰知那孩童不依不饒,竟一口咬定武二娘子欺負他。

更為鬧心的是,這孩童竟是京兆韋氏嫡出子孫,嚎哭著請來家中長者為自己「做主」,所來之人正是——韋悅!

當初被躥騰著前去淮陽縣伯府求親杜惜君的那個紈絝子弟,在謝家被打之後回家養傷許久,又因為落了面子,許久都不好意思出門。

今日好不容易趁著韋家在城南舉辦馬球比賽的機會出門,趁機熱鬧熱鬧,卻遇到一個族弟被人欺負。

為兄長之人維護幼弟沒錯,但仗勢欺人的習慣卻始終不曾改變,是以韋悅一出面竟對武二娘子和小蠻出手了。

也不知道他那根筋不對,竟然做出了不當舉動,或者本來只是要嚇嚇人,卻不想程度沒有把握好。

武二娘子見到甩過來的巴掌,急忙俯身護住謝小蠻,腳下一個不穩,便雙雙跌倒在地。

這一跌,武二娘子扭了腳,小蠻似沒怎麼受傷,但更多則是受到驚嚇,哇的一聲便哭了。

一個孩童哭泣原本不打緊,但哭泣的偏偏是謝逸的妹妹,偏偏是武二娘子,又恰好被人看在眼裡。

看到的不是外人,正是尋過來的金城郡主李安寧。

「你做什麼?」李安寧大喝一聲,匆匆跑了過來。

「安寧姐姐,他打人……」謝小蠻一下子撲入李安寧懷裡,大聲哭訴。那日在淮陽縣伯府拜年之時,他們是見過的。

「一個大男人,對一個孩童,女子動手,是什麼東西?」李安寧劈頭蓋臉便罵,英姿颯爽的小郡主相當有氣勢。

「我哪裡打他了,不過是欺辱我家幼弟,說說她們罷了,不想竟然故意倒地,污衊本公子……」韋悅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有過錯的事情顯然是不能承認的,這兩年心中本來就壓著火,被李安寧這麼一罵,心中更是不服氣。

「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休想信口雌黃。」李安寧不依不饒,扶起武二娘子,柔聲問道:「怎麼樣?」

「沒事!」武二娘子輕輕擺手,但踮起不能落地的腳卻足以說明事實。

「哼,還不快些道歉!」李安寧冷哼一聲,提出一個合理要求,在她看來此事應該如此,也只需要如此。

但韋悅卻不願意,本性要強的他哪裡能容忍被一個女子吆五喝六?何況剛才的事情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反正至少是不能承認錯誤。

更厭煩被一個女子這般指著鼻子責罵,所以憤憤道:「你誰啊?憑什麼對本公子吆五喝六?」

長安城裡權貴子女甚多,男不識女乃是常事,韋悅不認識江夏郡王府的小郡主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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