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帝心深沉

韋悅是來提親的,懇求韋貴妃的同時,自己好歹有所行動。

當然了,此行也有耀武揚威,羞辱謝逸的意味,這是經人慫恿的結果。

站在淮陽縣伯府大門口,去看門房匆匆的腳步,韋悅笑了,他真的很期待謝逸待會的表情。

如果他不客氣的話,也不要緊,今日自己帶的有朋友,有豪奴,還有萬年縣衙管理婚姻戶口的官吏。

實力強大,還有見證人的情況下,他謝逸除了受辱,還能怎樣?

可是韋悅萬萬沒想到,天堂有路他沒走,地域無門偏生闖進來。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首先衝出去的是個半大男孩,飛起一腳便踢在了韋悅大腿上。

「哪來的野孩子……」韋悅吃痛,大為惱怒,怒罵的同時揮手便向孩童抽了過去。

卻不想突然被一隻大手鉗住,一名宮廷侍衛怒道:「大膽,竟敢毆打晉王殿下!」

「晉王?」

韋悅這才回過神來,瞧著眼前氣度尊貴,頭戴金冠的男童,不由傻眼了。

「欺負杜姐姐,還想打本王!」李治怒氣沖沖道:「給本王打他,狠狠打!」

侍衛得令,上前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同來的紈絝,豪奴,還有那位萬年縣的官吏也都傻眼了,耳聽韋悅哀嚎,誰也不敢上前相救。

打人的是宮廷侍衛,是晉王殿下的命令。

雖說好像是晉王先行動手不對,但那是皇子,長孫皇后嫡出,陛下親自鞠養的皇九子,且還是個孩子。

孩子動手打人,輕了是玩笑,重了是頑皮,何況其身份尊貴。還真要追究其過錯不成?

反倒是韋悅,剛才竟然罵晉王是野孩子,還險些動手打了皇子。

辱及皇家,辱及帝後,毆打皇子……

這罪過,到底該怎麼論處,不敢設想啊!

他們不知道晉王為何在謝家,也不太清楚晉王為何恨急了韋悅,要這般打他!

但只要韋悅開口動手,也許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有一點可以肯定。韋悅這頓打是白挨了,甚至可能面臨很嚴重的後果。

紈絝們頓生悔意,有些害怕,想要開溜,但想走已經走不掉了。

緊鄰朱雀大街,權貴門口上演暴力毆打事件,實在吸引人,圍觀者頓時里三層外三層。

察覺異常的巡街武侯趕來,瞧見是宮廷侍衛和頭戴金冠的皇子。怎敢插手?只得迅速前去稟報金吾衛,奏報宮中。

謝逸在恰當的時出來了,他本意是痛打韋悅,趁機將事情鬧大。

只要有了衝突。李世民便沒理由在賜婚,最麻煩的事情便解決了。至於毆打韋悅,以及和韋家的衝突,往後再說便是。

萬萬沒想到。李治先一步發怒,先一步行動。

自打陝州襲營事件後,李治便將對長孫皇后的孺慕之情轉移到杜惜君身上。他如何能容忍最尊敬的杜姐姐被人輕薄,被人欺負?

本來正在氣頭上,韋悅還偏生上門挑釁,徹底激怒了李治,以至於衝動之下,親自出手暴打。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小王爺聰明,韋悅的反應成了絕好的由頭,侍衛出手順理成章。

對謝逸而言,事情鬧大了,比預想中鬧得要大,卻沒牽涉到自己,所以比預想中要好。

但事情畢竟發生在自家門前,又牽涉晉王,身為長史,不聞不問自然不行,而且也得控制事態發展。

「殿下,可以了,快住手!」謝逸連忙上前阻攔,雖然恨急了韋悅,但現在將其打死或打殘反而不妙。

「好了,停手。」晉王李治從善如流,長史諫言,當即採納。

「哎呦……哎呦……」韋悅依舊倒在地上哀嚎不斷,看樣子性命無憂。

侍衛們其實也都心裡有數,對晉王殿下無禮,自當教訓,卻也有分寸。畢竟是世家子弟,萬一打死了會麻煩。

李治冷哼道:「今日且先如此,以後再敢對杜姐姐無禮,本王定不饒恕。」

再次鼻青臉腫,變成豬頭的韋悅算是聽明白了,晉王是因為那個姓杜的女人打自己的,想想這是何苦了……

為了這個女人,先被吳王怒摔,又被人打了黑拳,今日又被晉王暴打,真是得不償失啊!

為什麼謝家的茬子如此之硬,兩位皇子為其出頭,自己怎麼這麼倒霉?

韋悅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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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宮,甘露殿里。

李世民難得休閑,韋貴妃不失時機地送來些許點心羹湯。

「愛妃辛苦了。」

韋貴妃嫣然笑道:「不辛苦,陛下操勞國事,日理萬機才辛苦,能為陛下熬粥煮羹是臣妾的福分。」

李世民輕聲問道:「近幾日沒看到慎兒和孟姜,他們好嗎?」

韋貴妃膝下有一子一女,分別是紀王李慎和臨川公主李孟姜,年紀都不大。

難得皇帝挂念,韋貴妃輕聲道:「都好,都嚷著想見父皇。」

「這幾日朕太過忙碌,過兩天閑下來看他們,你回去告訴兩個孩子,上巳節朕會帶他們游渭水。」子女太多,難免不周全,李世民心中略生歉意。

「好,兩個孩子肯定會很高興的。」

李世民悠悠道:「東陽的婚事定了,接下來該孟姜了,朕已經在物色了,給咱們的女兒挑個好駙馬。」

「多謝陛下!」韋貴妃淡淡一笑,輕聲道:「說起這婚事……」

「陛下!」韋貴妃剛要開口,提及韋悅求親一事,不想內侍匆匆來,神色焦急。

「發生何事?這麼慌慌張張的,沒規矩。」李世民眉頭一皺,頗為不悅。

內侍顫聲道:「陛下恕罪,金吾衛來報,晉王殿下在街頭和人起了衝突……」

「什麼?雉奴沒事吧?與何人起了衝突?」李世民聞言,大驚失色。

「晉王殿下安然,是和…是和……」內侍瞧見一旁的韋貴妃。不由有些遲疑。

韋貴妃微覺不妙,李世民卻焦急吼道:「快說!」

「是韋家的韋悅……」

「啊?」這次輪到韋貴妃驚訝。

李世民皺眉道:「是何緣由?說說詳情。」

「據金吾衛奏報,韋悅月前曾對淮陽縣伯府的杜夫人有輕薄之舉,今日又上門口出求親等輕薄之語……晉王殿下憤怒,踢了韋悅一腳。韋悅大抵沒有看清楚殿下,咒罵並欲毆打殿下,被侍衛攔下反毆之……」

「陛下恕罪!」

韋貴妃撲通一下跪在李世民身前,她已然明白過來,這求親之說恐怕沒這麼簡單。幸好自己還沒開口,否則也要跟著倒霉。但只韋悅對晉王無禮一事便很嚴重,她自當為娘家人求情。

「韋家子弟犯錯,愛妃何罪之有?」李世民拉起韋貴妃,問道:「現如今情形如何?」

「幸得謝長史及時阻止,韋悅受了些皮肉傷,並無大礙!」

李世民輕輕點頭道:「雉奴所言,韋悅輕薄杜氏確有其事?」

內侍奏報道:「確有其事,月前在東市,韋悅醉酒有輕薄無禮之舉。被吳王殿下撞見阻止……」

「這個韋悅,死性不改啊!」李世民眉頭一皺,嘆道:「雉奴這孩子也是……」

韋貴妃趕忙道:「陛下,此事錯在韋悅。聽聞那杜夫人對雉奴和兕子有救命之恩,雉奴素來是個重情義的孩子,得知恩人受辱,出面維護也情理之中。並無過錯。」

只要沒把韋悅打出個好歹,李治在這件事上便沒有大錯,李世民也不可能怪罪。韋貴妃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立即遞上一個台階。

「讓人儘快護送雉奴和兕子回來,至於韋悅,看在貴妃的面子上,便不追究了,送回家去療傷吧!」

李世民沉聲道:「囑咐韋家人,往後好生管教,切莫再有輕浮失禮。」

「是!」

韋貴妃亦低聲道:「謝陛下,臣妾也會責備他們,囑他們好生管教。」

「好,你先下去吧!」

韋貴妃無奈,悻悻而去。

李世民這才問道:「雉奴為了杜氏拳打韋悅,謝逸當時在場嗎?」

「在場!」內侍奏報道:「不過得聞韋悅前來,謝學士尚未反應,晉王殿下便率先衝出去了,幸好侍衛跟著,才沒被韋悅傷到。」

「雉奴這孩子,小小年紀怎地這麼衝動呢?」李世民輕嘆一聲,又問道:「那謝逸呢?他做了什麼?」

「謝長史安撫家人和晉陽公主後,便出門勸阻,侍衛們也心裡有數,所以韋悅並無大礙。」

「嗯!」李世民輕輕點頭,沉吟片刻又問道:「上次恪兒出手又是怎麼回事?」

「是湊巧……當時先是鄭娘子阻止,但那韋悅醉酒繼續無禮,幸得吳王初回長安,去東市為楊妃娘娘採買香水等物,碰巧遇到,將韋悅摔在地上。」

「鄭麗琬?她近來與謝家來往很多?」

李世民這麼一問,內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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