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班師和奇案

黃河終於決堤了,瘋子李元吉在見過來自信都的內侍之後,喝的伶仃大醉,命令身邊的副將挖開了黃河大堤,河水湧入大野澤,不過半個時辰,大野澤就承受不住龐大的壓力,堤壩轟然破開,渾濁的河水沿著大野澤呼嘯而下,瞬間就將大清河澆灌的滿滿的。

「陛下,這樣下去,不過一個時辰,大清河的河堤就會承受不住。」岸邊,褚遂良低聲說道。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有些感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現在我們不也是如此嗎?」李信嘆息道:「李淵為了阻擋我們,不也是掘開了黃河大堤,老百姓雖然都撤走了,可是這個地方的無數良田,今年方圓百里的莊稼算是毀了。」

「陛下,這是李淵的緣故,與陛下何干?」裴仁基拱手說道:「陛下,此處危險,還是離開此處的好。」他還是有些擔心的望著不遠處的河水,渾濁的河水之中,蘊藏著危險,萬一這個時候堤壩轟然倒塌,這些人一個都別想逃走的。

「呵呵,那就走吧!」李信也是不會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的,當下調轉馬頭,飛奔而下,很快就消失在遠方。

就在遠方,黃河之畔,李世民也站在黃河堤壩上,因為上游決口,下游的黃河河水明顯小了許多,裴龍虔等人護衛在一邊,這周圍不僅僅有無數的士兵,還有不少的老百姓,都跟隨李世民北上的。

李世民騎著自己的高頭大馬,靜靜的看著周圍前進的老百姓和士兵,他臉上沒有半點高興的神色,反而目光深處還有一絲惋惜與傷心。

這些老百姓目光中流露出的並不是對新生活的嚮往,而是一種迷茫和絕望,這是對大趙的不信任,可是這種不信任,無論是李世民也好,或者遠在北方信都的李淵也好,都不能解決。

「殿下,東平已經成了一片澤國了,相信李信不會追擊了。」王珪在一邊勸說道。

「他自然是不會追擊,無論是進攻東平也好,或者是從齊郡南下進攻我們也好,也都只是一個幌子而已,甚至他根本就不想進攻東平。他這是要撤兵,只是在撤兵之前,給我們送來了一樁大禮。他終於得逞了。」李世民苦笑道。

「殿下。」王珪這個時候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或許是李信故意為之,就是想逼著李趙掘開黃河大堤,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主動權是掌握在敵人手上,敵人想怎麼來就怎麼來,也能隨時變佯攻為主動進攻。偌大的東平哪裡能抵擋的住李信和秦瓊兩人的虎狼之師呢!到那個時候,山東沒有一支兵馬可以防禦李信的進攻,被李信的兵馬打過了黃河,那李淵又得遷都了。

「這場戰爭送算是結束了。」李世民好像是看出了王珪的尷尬,笑呵呵的將話題轉向了另外一個方面,說道:「等過了黃河,大軍就有裴龍虔率領,本王要回太原了。」

「殿下,為何過信都而不入呢?」王珪等人面色一變,頓時緊張的詢問道。

「太原情況緊急,房玄齡和侯君集等人早就派人送書信給本王,說蘇定方進攻的十分厲害,他們都快要擋不住了,要本王回去主持大局。」李世民心中一陣暗笑。這個時候回去簡直就是找罪受。黃河決堤,李淵總得找一個人背黑鍋,李淵自己是不會出頭的,所以只能是在兩個皇子中選擇,李元吉或者是自己,雖然李元吉的可能性比較大一點,可是李世民可不想將自己的聲譽都寄托在李淵身上。

這和李信一樣,實際上,無論是李信也好,或者是李世民也好,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相同的地方。所以李世民很乾脆的借著太原的戰事,將自己撇開。

王珪和一邊的崔民干都是老奸巨猾之人,一下子就聽出了李世民言語中的意思,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阻止。且不說,兩人知道,大趙是離不開李世民的,這次戰爭若不是李世民,恐怕山東早就讓李信給佔據了。而且太原的戰事也是非常重要的,失去了太原,李信就可以輕鬆越過太行上,進攻河北。

「兩位大人,若是有時間,可以到太原一述。哎,此戰過後,我們大趙想再回山東恐怕很困難了,黃河以南都不是我們的領土了。」李世民長嘆了一聲。

「殿下放心,實際上,我們還沒有到達那一步,就算太原丟失了,我們也是有制勝的策略。」王珪拱手說道:「只是那是一個損人不利己的策略,恐怕朝廷以後也是要討論此事的。」

「哦,朝廷已經有對策了?」李世民聽了雙眼一亮,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變了變,說道:「你們不會是想引突厥人南下吧!讓他們牧馬并州吧!黃河決堤之事,若是傳遍天下,必定會因為天下人指責,若是再引突厥人南下,天下的有識之士更加會反對我大趙,軍心、民心丟失,我們如何能戰勝李信?」

「殿下,自古以來,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的,我們是不會主動引突厥人進攻太原的。而且有殿下在,突厥人豈會南下?」崔民乾笑眯眯的說道:「李信和突厥人是世仇,現在頡利可汗已經從西部撤軍,這次他們進攻西突厥,獲得了許多的戰馬和人口,實力大增,不用我們說什麼,頡利可汗下一步進攻的方向必定是李信。」

「嗯,走吧!」李世民沒有繼續談下去,他是不喜歡突厥人的,但是若突厥人主動進攻李信,李世民也是不會說什麼。

「是。」王珪和崔民乾等人也護衛著李世民上了大船,大船緩緩而行,只有李世民站在船頭上,望著遠去的黃河大堤,李世民心情是什麼樣子的,或許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有一點,除非擊敗李信,不然的話,山東肯定是自己最後奪取的目標,這裡的老百姓肯定是不相信大趙了。自詡為濟世安民的李世民,此刻心裡也是一陣彷徨。

與李世民相反的是李信,他撤軍不僅僅是黃河決堤的緣故,更多的還是大軍連年征戰,這一次征戰更是長達一年的時間,貞觀元年出發,現在已經是貞觀二年的四月份,一年的廝殺,將士們極為疲憊,正好能借著機會修養生息,而自己也能回到闊別已久的長安,處理朝政。

別看有武德殿處理政事,有武英殿處理軍中之事,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這些臣子們可以處置的,臣子們本身因為對事情的見解不同,或者利益不同,就會產生這樣或者那樣的小團體,就形成這個黨派,那個黨派的。彼此之間相互爭鬥,相互消耗國力,這都是有可能的,這些事情就需要李信來處理。

「長孫無忌修訂律法也已經有一年了,難道到現在還沒有修訂好?」李信是乘坐了一輛極為寬敞的馬車,這次他是帶著近衛軍回到長安,馬車內不僅僅有處理國事的地方,甚至還有休息的地方。這個時候,褚遂良就坐在對面。

「這個,陛下,修訂律法本身就是一件長期而困難的事情,輔機雖然處事幹練,但是到底是工程浩大,非一日能完成的。」褚遂良解釋道:「想要修訂一部完整的律法,為後世子孫做榜樣,作為處事的依據,臣以為還是慢慢來為好。」

「朕從來就沒有想過,朕修一次律法就成了祖制,這些律法也是長期修訂,歷朝歷代都會跟著後面補充,使他變的更加的完善,只是朕不明白的是,這樣的案子為何會有人上奏?這是什麼時候的了,上元夜發生的事情,兩女子墜河而亡,喝酒喝多了,分不清楚方向,所以墜河而亡,報案的是隨行船隻上的兩個男子,在岸邊有的人發現兩個男子中有人赤縛上身,嘖嘖,上元夜還是很冷的吧!在船上赤縛著上身,他不冷嗎?」李信從諸多的奏章中取出一本出來,丟在褚遂良面前。

「陛下,這是長安的衙役、仵作檢驗出來的,兩女子身上並沒有傷痕,更是沒有被侵犯的痕迹,的確是喝多了,就是船上的船夫們也是這麼說的。」褚遂良苦笑道。

「那兩個女子是什麼身份,兩個男子又是什麼身份,雖然上元夜不禁女子上街玩耍,可是兩個女子卻和兩個男子在船上喝酒?他們又是什麼關係?這些你們都查清楚了嗎?為何這上面沒有?」李信面色陰沉,指著奏章說道:「看看杜如晦的批示,連杜如晦都知道這裡面有問題,怎麼就沒有人查下去?一樁案子就這樣了事?」

「陛下,現在我們在這裡,根本不知道長安城上元夜發生了什麼事情,臣以為還是等回到長安之後,再做詳細調查。」褚遂良苦笑道。

「現在屍骨已寒,想要調查,恐怕很難吧!」李信苦笑道。

「陛下想要調查,那肯定是能調查出來的。裡面疑點甚多,臣以為可以查。」褚遂良趕緊說道。

「那就查,朕讓錦衣衛配合你。」李信對褚遂良說道。

「是。」褚遂良心中一陣苦笑,這樣案件送到李信面前來,說明這背後恐怕又有什麼奧秘了。自己可是接了一樁棘手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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