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李世民氣的吐血(二)

「殺進去。」劉德威大聲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他臉上儘是狂熱之色,赫赫有名的東都洛陽,就這樣在他的面前敞開了懷抱,透過城門口,他看見遠處的天街之上,無數的士兵正在廝殺,喊殺聲震天,火焰已經籠罩了整個洛陽上空,就是城門處也是有廝殺之聲。他知道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再猶豫了,城內的關東世家已經出出手,這才使得城門大開,等待著李趙大軍進入其中。

「輔機,我們成功了,洛陽就在我們的面前,走,進城。」李世民望著遠處的洛陽城門,火光衝出,喊殺聲此刻在他的耳中如同美妙的音樂一樣,十分的悅耳動聽。

「不可。」房玄齡上前阻止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秦王乃是一軍之主,這個時候雖然洛陽城門已經打開,裡面的問題還是有很多的,萬一出個什麼意外,那如何了得。」

「怎麼可能?」李世民正待衝鋒的時候,忽然嘴巴張的老大,只見遠處的城門處一聲巨響,就見城門之上,一個巨大的鐵閘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城門處,那些正準備攻入城內的李趙士兵連慘叫聲都沒有,就被巨大的鐵閘砸城了肉醬,有些戰馬瞬間就斬殺成兩段。城門入口處,鮮血橫流,宛若是一條小溪一樣,很快就將城門口處染的血紅,最後順著大地沒入洛水之中,洛水瞬間就被染紅。

李世民早就是嘴巴張的老打,面色蒼白,目光中露出驚懼之色,一時間靜靜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光是他,就是劉文靜、房玄齡等人也是如此,而侯君集、翟長孫等人面色蒼白,身形搖晃,死死的盯住對面的城門入口。城門下眾人都像一個傻子一樣,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惡,王世充,賊子,該死。」李世民嘴巴里呢喃道,他心中還有一絲害怕,剛才若不是長孫無忌的阻攔,或許他也會沖入城中,也會成為那些遇難將士中的一員,可以想像的是,千斤閘後面肯定是埋伏了不少的敵人,甚至所謂的廝殺也是假的,一切都是王世充下的誘餌,或者是這些世家大族和王世充聯合在一起欺騙自己的。這些將士就這樣被騙了進去,一想到這麼多將士都因為自己的不注意,葬送在洛陽城中,李世民心裡就好像是刀割一樣難受,他臉上露出潮紅之色,終於承受不住,一口氣栽下戰馬來,嚇的長孫無忌等人一聲大叫,七手八腳的將李世民抬到大營中。

在他身後,侯君集趕集命令鳴金收兵,跟隨李世民進攻的李趙士兵早就被那個巨大的千斤閘給砸暈了,他們的心神都遭受了巨大的影響,這個巨大的千斤閘用慘不忍睹的現象,擊潰了這些士兵的心裡,一聽到鳴金之聲,想也不想,就趕緊緊隨其後逃之夭夭,哪裡還有心思進攻洛陽?

只有在城門裡面傳來一陣陣喊殺聲和慘叫聲,李趙將士們心中惶恐,裡面正在浴血奮戰的人正是他們的袍澤,就在剛才,這些士兵們還在並肩作戰,可是轉眼之間,就已經是天人之隔,而是死的時如此之慘。雖然只是偷襲失敗,但是千斤閘從天而降,城門深處傳來的慘叫聲,足以擊潰軍心士氣,這恐怕是李世民領軍以來遭受到的最大的損失。戰無不勝的形象瞬間被摧毀。

聽著洛陽城南內的喊殺聲越來越低,城外的李趙大營更是一片凄慘,眾多將士神情沮喪的坐在地上,望著遠處的洛陽城,目光中露出恐懼之色,目光或是獃滯無神,終於有人失聲痛哭起來,今天對他們打擊實在是太嚴重了,嚴重的影響到他們的身心健康,弄不好有許多人都不敢再打仗了。

中軍大帳中,李世民躺在行軍榻上面,面色陰晴不定,虎目中更是有一絲淚水的痕迹,旁邊的劉文靜、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等文臣武將紛紛站在一邊,不敢說話,就是極為大膽的侯君集也老老實實縮在一邊,不敢說話,大帳中氣氛很是凝重。

「我們損失了多少人?」好半響,李世民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帳內眾人才有了一絲生機。

「進入城中的估計有兩千人,將軍劉德威也已經闖入城中。」房玄齡趕緊低聲說道。他並沒有提到眾人的結果,但是眾人都是聰明人,房玄齡這麼一說,就知道,這些將軍和士兵們的命運已經決定,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背後千斤閘落下,劉德威等人也只有戰死一途。

「都是孤王的錯,都是孤王太大意了,兩千兄弟,就因為我李世民的一時大意,葬身在洛陽中,都是孤的錯。」李世民虎目中閃爍著悔恨之色,整個人精神陡然之間變了許多,就好像是垂死的野獸一樣,發出痛苦的哀嚎。

「秦王殿下,這不是殿下的錯,是王世充太奸詐,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就必須要面對,戰爭總是要死人的。」劉文靜低聲說道:「王世充此舉雖然陰狠,但是也暴露出了關東世家的無能,那麼多人謀事不周,才會讓我們這次計畫失敗,這邊不是秦王的錯誤,而是決策上的失誤。」

劉文靜的話很簡單,這不是你李世民的錯誤,而是大趙高層,或者說是李淵和李建成識人不明,不知道太高看關東世家了,貿然之間進攻洛陽,才會造成這麼大的失誤。索性的是,死傷不過兩千人,對於十萬大軍來說,並不算多的,損失這麼點人,就能看出這件事情的始末來,已經是很划算的事情。

「關東世家,本王記住你們了。」李世民一想到自己死傷的將士,面色就更差了,捏緊了拳頭惡狠狠的說道:「這件事情王世充一開始並不知道,必定是關東世家內部有人告密的,等奪取了洛陽城,本王一定會殺了他。」

房玄齡想了想,終於說道:「殿下,臣以為此戰我軍已經傷了銳氣,洛陽城也有了準備,強行進攻,恐怕會損失更多,一旦讓李信反應過來,我們面對的將會兩面夾擊,臣以為不如現在退下去,等日後再找機會進攻就是,或者是大軍進攻虎牢關,或是度過黃河,進攻河北。」

李世民聞言一愣,望著自己身邊的長孫無忌等人,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思索來,最後點了點頭說道:「眼下王世充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們想要佔領洛陽,除非是強行進攻,或者是長期圍困,等王世充的糧草耗盡了,才能輕鬆佔據洛陽,否則的話,想攻佔洛陽很難,可是李信會給我們這樣的時間嗎?諸位,孤想上奏天子,撤兵重新進攻河北。」

長孫無忌等人聽了之後,頓時面色一緊,這已經是在改變整個戰役的策略,將進攻洛陽改為進攻河北,徹底的否定了李淵和李建成兩人的策略。眾人都知道眼下局面,唯獨只有撤軍一途,可是撤軍,李淵和李建成願意嗎?進攻王世充,是李淵在平定并州內部事務之後,第一次開始爭奪中原的戰爭,李世民不但沒有勝利,更重要的是還想更改戰略,兩人會同意嗎?

「諸位放心,此事本王會親自上奏天子。」李世民好像是看出了眾人的心思,想也不想的說道:「王世充顯然是已經最好了準備,我們現在進攻的話,必定是一個長期的戰鬥,孤王相信,李信已經在附近了,就等著我們和王世充大戰呢!這個時候撤走,還能保存大部分的勢力,若是再走的晚了一些,恐怕想走都不可能了。」

李世民很清楚眼下的局面,在心痛之後,李世民很清楚,眼下這件事情或許和關東世家並沒有什麼關係,或許他們謀事不周,但是更重要的是王世充,王世充已經做好了準備,弄不好還與李信有很大的關係,李世民不敢在這裡呆下去。

「豈敢讓秦王一個人上書,本官也要上書。」劉文靜摸著鬍鬚說道:「洛陽一戰,本身就是本著偷襲的意思去的,現在既然偷襲已經失去了意義,大軍留在洛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可以命令一部分軍隊坐鎮孟津,其餘的軍隊班師還朝,或者從壺關進攻河北,趁著竇建德並沒有防備我等,或許能一擊得手。」

李世民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個時候從進攻洛陽,轉到進攻河北,或許能擊敗竇建德,從何佔據河北,到那個時候,我們的兵馬眾多,部分進攻洛陽,部分進攻關中,何必像現在這樣畏首畏尾。」

「齊王殿下駕到!」

「齊王殿下駕到!」

長孫無忌正待說話,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大喊聲。眾人聞言一愣,各個都將目光望著李世民,卻見李世民也是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頓時知道李世民或許都不知道齊王會到來,一時間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齊王李元吉會在這個時候來,看這樣子,恐怕是連夜趕路,這得多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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