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外面的半獸人暫時沒有衝過來,兩個冒險者可以暫時喘息一下了。死在他們手中(當然主要是魏)的半獸人已經不下三十個,在加上發生在外面的戰鬥,現在還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半獸人已經只剩下了三十多個,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雖然情況好像一片大好,但是冒險者們現在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魏肺部的傷口又不爭氣的發作了,現在他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一個痛苦的煎熬,下腹的傷好一點,但是這種不合適的運動也讓它開始發出痛楚的信號了。而那一次的撞擊就讓金的左手失去了活動的能力,現在他的左手腫的把手銬都給擠滿了。

就在喘息的時候,金突然想到一個念頭,一個可以救命的念頭。

「魏!快點,你的劍……我的手銬……」雖然在這種情況下金的話有點沒頭沒腦,但是魏馬上就知道了魔法師的意思。金把手放在地上,魏用盡他的全部力氣,把劍向手銬的正中央砍去。隨著碰的一聲,火星四射,劍上出現了一個大缺口,但是那個手銬卻紋絲沒動,好像在嘲笑這兩個不自量力的人類。

魏急速的喘氣,剛才的那一劍讓他費了很大的力氣,腹部的痛楚現在加劇了很多,但是他沒有顧及這些,他再次舉起了劍。但是魔法師已經看出來這個手銬是由什麼特殊的力量保護的,他知道再砍下去也沒有用,所以他阻止了戰士。他們必須保存每一絲的體力來應付下一波的攻擊。

兩個人站在一起,表面上是站在一起,其實是魏靠在金的身上,在這一刻,金才知道自己的同伴早已經無力戰鬥了,剛才的那一劍消耗了他最後的力量(可是為了金,魏還是再次舉起了劍)事實上,如果不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包括金)早就倒在地上動不了了。但是現在是不可能休息的,他們都在等待半獸人必然的下一次進攻。

雖然全身的痛楚,但是這個時候,魏卻感到頭腦特別的明晰,他知道剛才的戰鬥中,他的劍法已經達到了以前從來沒有達到的一個高度。雖然一個劍士是一定要有充沛的體力的,但是,正是因為過人的體力,魏才一直沒有辦法消除在自己的劍術中那些多餘的動作。說起來真是諷刺,在這個全身是傷,筋疲力盡的時候。魏才真正的作到他一直沒有作到的事情。可是這太遲了,反正魏也知道自己是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的了,現在多殺一個好一個。

半獸人們好像協調了一下,金看的出來他們決定在殺了自己和魏以前不再內部戰鬥。所以,現在對兩個冒險者來說,敵人的數量雖然少了,但是他們現在更危險了。

在觀眾席上的半獸人都帶著緊張的心情等待著即將發生的激戰。連格勒也正在仔細的看著場上,他已經得出了結論,兩個人類如果想活下去,他們就必須犧牲一個,用一個人頭引起半獸人的自相殘殺,否則,他們兩個都要死。

金用他的右手(他的左手已經不能用了)拿起一把半獸人的劍,這幾乎是他成了魔法師後第一次拿起劍,雖然很笨拙,但是此刻多一把劍就可以給魏多一點幫助。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魏馬上就知道金要做什麼了。

四個半獸人排成一個鬆散的單人縱隊衝過了火圈的缺口,金在第一個半獸人就要和魏接觸的時候向他扔出了劍。劍旋轉著飛過去,害的第一個半獸人不得不用武器來擋格——就在擋格的那一刻,魏很不光明正大的用劍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下。一具噴血的屍體馬上倒在了火海中。

但是半獸人依舊沖了過來,他們看出來魏的劍只攻擊他們的脖子,所以他們都加強了這個地方的防禦。下一個半獸人拚命的胡亂揮舞戰錘,迫使魏連續後退了好幾步。魏終於找到了一個空隙,讓他的脖子噴出了一束血花。

但是因為退了這兩步,剩下的兩個半獸人已經衝過了狹窄的缺口,現在他們兩個馬上圍攻魏。如果此刻的魏處於稍微好一點的狀況下,那這兩個半獸人是絕對討不了好處的,偏偏他已經連和敵人武器碰撞的資本都沒有,在一劍一矛的攻擊下,魏節節後退。

在這種情況下,魏才顯露出一個劍聖的本色,雖然在躲避兩個敵人的攻擊,但是他還有餘力去看周圍的環境。就在接近火海的時候,魏突然連連後退幾步,在他的敵人還沒有攻過來以前,他用劍挑起一點帶著火焰的極燙的油脂,向兩個半獸人撒去。那個拿劍的半獸人不幸的讓油脂跑到了眼睛裡面,他痛楚的發出了一聲大叫,然後就在魏的劍下永遠解除了痛苦。另外一個半獸人看到同伴倒下,一直靠武器的長度優勢支援同伴的他馬上失去了戰鬥的信心,他想轉身逃走,但是一直在等待機會的魔法師趁這個機會擋在了他的面前,就在他還沒有決定是不是該繞過這個拿著劍的魔法師的時候,脖子上就感到一陣的涼快——魏不想讓自己被他人忽視,所以給了他一個警告,一個致命的警告。

如果半獸人繼續保持這種團結,那這兩個冒險者其實也沒有多少戲好唱的,他們只能在早點死和遲點死間做出選擇。但是,因為曾經同為一個部隊的戰士,部分的半獸人是彼此認識的,所以,他們也知道彼此的強弱。那些知道不是對手的弱者如果想在未來的人頭爭奪戰中獲勝,唯一的機會就是趁現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發動偷襲,幹掉那些比較強的。這種想法本來沒有錯,但是在種時候做的話,半獸人間脆弱的同盟馬上就分解了。

此刻,兩個冒險者看著外面的半獸人再一次陷入的自相殘殺中,魏在突然間明白了,現在是自己的一個機會,如果等到半獸人撕殺結束再次團結起來的時候,哪怕他們的數量只剩下十個,他也沒有辦法對付了(剛才四個就難對付了),現在只有衝出去,趁這個機會消滅他們。他用眼睛看了一下金,魔法師馬上明白了戰士的意思,雖然危險,但總比等敵人來進攻要好一點。

相對與半獸人的那種貌合神離的團結來說,兩個冒險者可真的是肝膽相照,金吸引敵人的注意力,魏在背後下手,這個很原始卻很有效的戰術得到了最大的發揮。在火圈終於合圍的時候,在角斗場上只剩下兩個全身是傷的冒險者——作為誘餌,金可沒有少挨刀子,幸好都不是致命傷。

沒有任何的聲音,整個觀眾席上都沉默了,所有的半獸人都戰死了,這次的戰神祭祀看來不會完成了。

正在兩個冒險者坐在屍首堆上休息的時候,一個半獸人從觀眾席上跳了下來。

「很好,人類!沒有想到你們這樣厲害!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我要和你們公平的決鬥。如果你們可以戰勝我的話,那你們就可以得到自由,安全的回去!否則,你們的頭就會在那個祭壇上擺放!」格勒用傲慢的語氣說話。

看到牙之王要親自參加角斗,所有的半獸人都站了起來,他們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

格勒所說的公平其實就是不公平,因為他此刻肩膀上的傷已經好了,整個人正處於最佳的狀態中,而兩個冒險者剛剛經歷過一場苦戰,全身都是傷,而且已經精疲力竭了。他所謂的公平其實就是對自己公平,對冒險者則是極其不利。但是此刻的兩個人能有第二個選擇嗎?無論怎麼樣,他們都要戰鬥,畢竟這是唯一的生路。

格勒現在慢慢的打量面前的人類,這個人類的眼睛讓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間,格勒想起他哪裡看過這雙眼睛,那是在霍普城下,就是這雙眼睛把長槍射進了他的肩膀。

魏站在格勒的面前,他的長劍低垂,劍上的血還在滴。他只說了一句話——他用手語,金翻譯出來——「把我的劍還給我!」

連魏也知道如果沒有一個好武器的話,他別想在戰神之錘下活命。他已經在霍普城下看到了那把鎚子的可怕威力,兩下就把那巨大的冰蛇化成了碎冰塊。

格勒簡短的對一個部下說了幾句,聽了牙之王的命令,半獸人士兵很快把滅魔劍交到了魏的手上。在這段時間裡面,格勒和魏一直在彼此打量,雖然金在一邊看著,但是格勒連理都沒有理他,在他眼裡,他的對手其實只有這個戰士,剛才那種劍法讓他有了一個很深刻的印象。

魏的頭腦在拚命的運作,此刻,他正在強迫自己想起那自己最不願意想起的一幕。想要擊敗面前的這個戰士(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一定是一個很有地位的半獸人無疑),魏只有藉助狂戰士的力量。

※※※

作為一個戰士,魏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來在他面前的這個半獸人絕對不是普通的貨色——不是指地位,而是實力——正如同一頭猛獸可以判斷在他面前的動物到底是不是另外一頭猛獸一樣。本來,在關在這個地牢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出了自己的命運,所以,在剛才的戰鬥中,他是以必死的決心來作戰的,他也知道無論自己勝負,最後也是難逃一死。

但是現在在他面前的半獸人卻提出,如果可以戰勝的話,他們就可以安全的回去。魏依稀記得這個半獸人就是在霍普城下擊敗冰蛇的那個軍官,當時自己曾經想把他射殺,可惜沒有成功。雖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是魏可以看出來他有放他們兩個安全回去的權利。

就個人來說,魏是寧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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