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火中金珠 第403章 一身二命

「菩薩,之前在浮屠靈域,那陽池和尚欲奪取混玄靈脂,被我和風蕭蕭道友聯手擊敗。他被逼無奈之下,催動了『佛渡彼岸』傳送之法,將我挪移到了這裡。難不成這裡與我準備獲取的五行靈珠有關?」庄游本尊面色平靜的陳述道。

他最後這句有目的性的推斷還是暴露了其內心急於獲取整個事件真相的意圖。而地藏菩薩聞言,對庄游本尊的心境雖然頗有同情心,但未經如來佛祖的允許,他斷不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庄施主,既來之則安之。想來施主能躲過『佛渡彼岸』傳送之法的絞殺之力,可謂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是碧檀仙蛙的內丹,庄施主只要將其吞入丹田煉化,即可解毒。」地藏菩薩滿臉笑意的將那顆火紅色的碧檀仙蛙內丹遞到了庄游本尊面前。

庄游本尊伸手將內丹抓在手裡,一股溫和如軟脂般的滑潤之感沿著他手掌的神經末梢鑽進了他的元神中。

「菩薩,你給我碧檀仙蛙的內丹不是現在就讓我煉化解毒吧?」庄游本尊把玩著那顆火紅色的內丹笑意吟吟的說道。

地藏菩薩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道:「看來一切都瞞不過庄施主的慧眼。貧僧的確有這一層意思,但一切還得庄施主自己拿主意。此前,咱們能從洛浴河避開如來老佛爺的追蹤,全依仗碧檀仙蛙之毒。」

剩下的話無須挑明,庄游本尊已經斷定了地藏菩薩的用意。他隱約的覺得自己出現在洛浴河的河岸,似乎都在如來佛祖的計畫當中。雖然這種計畫有驚無險,且也不妨礙他尋找五行靈珠中的火中金珠,但他不喜歡被人騙著當槍使的感覺。

「菩薩,如你所言,這一切都應該在如來佛祖的計畫當中吧?現在還煩請您向如來佛祖奏明,我想獲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否則,恕我難以從命。因為我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庄游本尊滿臉嚴肅的看著地藏菩薩說道。

見庄游本尊動了怒氣,地藏菩薩沖著他笑了笑,示意他稍等片刻後,隨即閉上雙眸進入了禪定狀態。他想將此地發生的一切如實向如來佛祖稟報,再請他定奪,該不該將事情和盤托出。

兩盞茶的時間過後,地藏菩薩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如同自己盤腿坐在對面入定的庄游本尊,說道:「庄施主,遵佛祖法旨,貧僧可以將一些事情告訴你。但不是全部,還請見諒。因為現在還不到揭開謎底的最後時刻。」

庄游本尊眯縫著眼睛看著地藏菩薩,回話道:「菩薩,佛門對小子頗有恩情。這些我銘記在心,但有些事還是讓我知曉的好。現在我丹田氣海內的元力莫名消失,就連茶壺仙府都進出不得。小子在這裡還請您明示。」

「庄施主,作為局中人,欲知事情來龍去脈原本無可厚非。但無奈的是如來老佛爺有與佛祖感知一切的法能。因此,佛祖不想庄施主陷入被動的危險之中。不過,佛祖方才降下法旨,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地藏菩薩和顏悅色的對庄游本尊說道。

庄游本尊有些氣惱的伸出三個手指沖著地藏菩薩比划了比劃,見後者依舊笑意滿面的點頭默應,絲毫沒有通融的餘地。因此,他原本想假意撕破臉的想法也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

他倍感無奈的苦笑了幾下,說道:「菩薩,你所說的三個問題可有什麼限制?我可不想問出來,因你不便回答而白問。」

「庄施主,貧僧遵從如來佛祖法旨,將對你所問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藏菩薩隨手撤掉遮蔽在洞口那枚猶如樹葉一般的法寶後說道。

看著地藏菩薩拿在手裡的那枚散發著道道自然純凈氣息的樹葉法寶,庄游本尊心下不由得一動,隨即開口問道:「菩薩,你手中所拿的樹葉法寶可是靈鷲金剛簪?」

「正如庄施主所言,貧僧手中所拿正是我佛門的至寶靈鷲金剛簪。仗此法寶,可以遮蔽行蹤,逃脫勁敵的追殺。遵佛祖法旨,庄施主可有兩個選擇,一是貧僧留下來繼續以釣魚老人的身份保護施主,直至施主得緣脫困;二是可以將此寶贈與施主,貧僧傳輸催動法門後就回靈鷲山復命。」地藏菩薩神態平和給庄游本尊答疑釋惑道。

庄游本尊盯著那一枚靈鷲金剛簪出了會兒神,確定自己無需地藏菩薩陪伴在左右進行防護,就果斷的伸出了手。

他邊將靈鷲金剛簪拿到手裡,邊笑意吟吟的望著地藏菩薩說道:「菩薩,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而促使他做出選擇的自然是靈源和妙竹等仙府內的眾人。就在他得知自己僅有問三個問題的機會時,小巴獸藉助靈源和甘元聯手破開的空域傳送通道,給庄游本尊通過混沌忠符發來了心識傳音。

原來在庄游本尊放掉白麟怪魚,陷入對空性之力的頓悟後,小巴獸的諦聽之能就繞開了佛光之力的封禁,將他所遭遇的一切感知了個清清楚楚。於是,它將自己催動諦聽之能後的發現悉數輸送到了半空凝聚出的光幕中。

待得地藏菩薩催動「一葉遮目」法門時,小巴獸和靈源等人就有了將其索要來保護庄游本尊的想法。

因為妙竹和靈源識得靈鷲金剛簪的妙用。傳言靈鷲金剛簪是靈鷲山深部的一棵金剛瓊樹吸納佛光生出的大寶如意葉。此葉在歷經九個劫世經文洗禮後就會成熟飄落化泥養樹。因此能存世的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

依靈源所言,當年玄黃大神應劫之前,發現了靈鷲山的異相。他前往此山察看時,發現此葉成熟尚欠火候就斷然放棄,從而應了祖神劫,遭了耕天法王的算計。

倘若那時有此葉所化的靈鷲金剛簪遮掩行蹤,料想那玄黃大神也不會落得個道消神散的結局。

因此,當小巴獸將靈鷲金剛簪現世的消息傳送到茶壺仙府的光幕中時,靈源和甘元決定冒險賭一把,想藉助混元鼎內的五行凈化之陣以及九玄玉磨盤的陣法之力將那道圍困他們的佛光之力撕開一道口子。

慶幸的是他們獲得了成功。小巴獸得願以償的將仙府內眾人的意見傳遞給了庄游本尊,讓他將靈鷲金剛簪討要過來,擇機煉化。

地藏菩薩從庄游本尊眉角含笑的神情中,察覺到了事情的古怪。他正欲開口詢問,但想起如來佛祖的告誡,只好壓下了心頭湧起的好奇之心。

「庄施主,你選擇靈鷲金剛簪,依佛祖的法旨,貧僧再回答你兩個問題即可離開此洞回靈鷲山復命。還請施主繼續發問。」地藏菩薩神色平靜的說道。

庄游本尊會意的笑了笑,隨手將靈鷲金剛簪收進了儲物腰帶中。然後,他拍了幾下自己的後腦勺,露出了一副極度為難的表情。

地藏菩薩閉目等了片刻,見耳邊還未響起庄游本尊的問話,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困惑。但想到庄游本尊一路行來和接下來要遭遇的麻煩,那一絲困惑隨即釋懷而去。

「菩薩,如來佛祖和如來佛爺是什麼關係?」庄游本尊看到地藏菩薩臉上露出了解脫一般的表情時,當即開口詢問道。

至此時,地藏菩薩才知曉了庄游本尊的用意。他就是想趁著自己思想有所鬆懈的時候,拋出猶如重磅炸彈的問題。若是他沒有準備,或許將難陷入暫時尷尬中,說不定會口不擇言的說出不該說的。

好在,他已經從如來佛祖那裡得到法旨,可以模稜兩可的回答這個問題。於是,他念誦了幾聲如來佛祖的法號後,開口說道:

「庄施主,佛祖早就料到你會有如此一問。他讓我轉告施主,真亦假時假亦真。佛祖和南靈洲信眾信奉的老佛爺是一身二命。且老佛爺體內有庄施主苦苦尋找的火中金珠。」

說完這些,地藏菩薩隨即滿臉虔誠的面向靈鷲山所在的方向,以五體著地的方式連磕了三個大頭。他想以這種磕頭行禮的方式來消除自己內心產生的焦慮。畢竟,如來佛祖一身二命是三界內少有人知的秘密。

庄游本尊品味著地藏菩薩方才所言,內心愈加困惑。他有意再度追問下去,但想到此前的三問之約,只好將涌到嗓子眼的話語生硬的咽回了肚子里。

他一語不發的坐在原地等到地藏菩薩如先前那般坐下來,才將茶壺仙府取出,托在了手裡。他目不轉睛的緊盯著地藏菩薩看了半天,直到對方閉目欲進入禪定狀態,才清了清嗓子,問出了困惑他心頭已久的問題。

「菩薩,封禁茶壺仙府的是如來佛祖的佛光之力吧?」庄游本尊調集丹田氣海內匯聚的那一絲元力觸碰了一下茶壺仙府的封禁之力後說道。

地藏菩薩單手化掌立於胸前,沖著庄游本尊施了一禮,道:「庄施主既然已經知曉何須多問。此前,佛祖就此等問題作了示下。依佛祖所言施主天資聰慧,自會知曉封禁之力是佛光之力,因此貧僧代轉施主,要想破開茶壺仙府的封禁之力還靠施主自身。」

聞聽此語,庄游本尊還來不及仔細品味,就看到眼前佛光大熾,待他抬頭望去,地藏菩薩已經撕裂虛空,並神情坦然的邁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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