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開國建業 第482章 單騎入營

拂曉時分,潮河清軍大營的東北方向,突然傳來了喧嘩的聲音。

山谷里的霧濃的化不開,喧嘩聲引得值守的清軍一陣緊張。

「誰!」

鰲拜惱怒的沖著霧汽中切那隱約的哨探道,「我是梅勒章京鰲拜,快去通知英親王和豫親王。」

做為滿清第一勇士,鰲拜的大名無人不知。聽到是鰲拜自報名字,哨探連忙鬆了一口氣,跑了過來。

等他看到鰲拜一臉狼狽的模樣時,震驚不已。

鰲拜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還不立即回營去通報兩位王爺。」

那哨探咽了下口水,小心的問了句,「發生了什麼事,肅親王呢?」

「輪的到你來啰嗦嗎,趕緊去稟報,就說我們撤軍的半路上遇到漢軍伏擊。」

「是。」哨探不敢再多問,連忙走回霧中,從後面牽出戰馬,翻身上馬往大營里跑去。鰲拜聽著蹄聲遠去,向後一揮手,「走。」

清脆的馬蹄聲打破了營地清晨的寧靜。

多鐸被剛聽到的消息嚇了一跳。

「豪格半路遇伏?」

聞訊趕來的阿濟格有些興災樂禍,「他娘的讓這個慫貨孬種只知道逃跑。」

多鐸卻沒有如兄弟這般輕鬆,他盯著那哨探問,「是鰲拜回來報信?他帶了多少人回來,豪格呢?」

「鰲拜只帶了大約不到三千騎,樣子都很狼狽,身上不是泥就是血的。沒見到肅親王,也沒看到他的旗幟。鰲拜不肯多說,只讓我先趕回來報信,他稍後就到。」

多鐸捻著下巴的鬍鬚一頭迷霧,難道豪格遇上了大股的伏軍?可這又怎麼可能,但若只是一支小股游騎,豪格可是帶著三萬人啊。

不過現在亂想也沒什麼用了,只能等見到鰲拜再問個清楚了。

「傳令下去,打開營門接鰲拜和其部下入營,替他們準備一些食物和藥品。」

這個時候,不是看笑話的時候,多鐸還是希望以大局為重。

多鐸拉著兄弟阿濟格親自趕到營門口迎接鰲拜。

過了片刻,多鐸果然看到鰲拜萬分狼狽的帶著部下出現在營門前,雖然先前聽到部下稟報,可真見到鰲拜此時的樣子,他還是驚訝萬分。

看那樣子,鰲拜可是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大戰,就算沒輸也肯定是慘勝。

「鰲拜,發生什麼事情了,豪格呢?」

鰲拜看到多鐸過來,從馬上跳了下來,對著他施了一禮,臉色難看的回道,「我們隨著肅親王撤軍,到達喀喇河老營的時候,遇到了漢軍伏擊。」

「多少漢軍?」

「起碼三萬人,一個整編鎮的規模,十分精銳。標準的劉繼業新軍編製和火力配置,一上來就是千炮齊發,打的我們不成陣形,然後步騎全圍絞殺。他們依仗著炮銃之利,又是突然襲擊,我們的勇士措手不及之下,吃了大虧。」

「肅親王帶著我們且戰且退,我們跟他們反覆撕殺,足足衝殺了一天,才勉強擊退了這些漢軍。」

多鐸驚訝的無語。

鰲拜嘆息一聲,「其實,這仗是我們敗了,大敗特敗,最後若不是漢軍缺少騎兵,只怕我們都逃不出來。」

「豪格現在哪?還有多少兵馬?」

「肅親王現在後面休整,傷亡的弟兄實在太多了,起碼損失了五六千兄弟,受傷的更是無計其數。王爺非常擔心喀喇河的漢軍不是獨立行動的,很可能劉繼業在全面反擊。王爺很擔心這裡,特別讓我先趕來一步,通知王爺,讓你們多加小心。」

阿濟格冷笑著道,「怕是豪格現在沒臉過來見我們這些叔父了吧,當初急匆匆的要逃跑,現在呢,先逃跑的卻被打的落花流水。要是他能老實的留在這裡,又豈會有今日之敗。」

「少說兩句。」多鐸制止了兄長的冷嘲熱諷。「來人,馬上去請吳三桂和祖大壽前來議事。」

多鐸沒有阿濟格這般頭腦簡單,豪格的遇襲,讓他想到了一個極壞的可能。也許這些天漢軍的按兵不動,只是在麻痹他們,現在漢軍終於動了。

而且一動就是一記凌厲的殺招,漢軍居然調了一個鎮的兵馬繞到他們的後面去了。也許若不是豪格的撤退,只怕再晚些時候,就是漢軍從四面包抄他們了。

「鰲拜,你們也過來,我們想聽你們把伏擊的詳細經過說下。」多鐸向著中軍大帳走去,一邊向鰲拜和他手下的軍官們說道。

與清軍大營隔河分左右立寨的是吳三桂和祖大壽的兩支兵馬。

兩人現在各統兵三萬,隔著潮河與清軍多鐸大營對立,吳三桂和祖大壽的兩營又各隔著十里下寨,三個大營就如同是三角形,互相依靠。吳祖兩營更像是清營的兩個拳頭,護住了潮河這道防線,以保證清軍大營的安全。

多鐸的傳令兵分別趕到兩個營地,把多鐸的傳令送到。

祖大壽接到傳令後,並沒有馬上過河回清軍大營,而是先去了外甥的營地。而吳三桂也似乎早就料到舅父會來一樣,也一直在營中等著他到來。

兩人見面,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有一股濃濃的憂色。

「帳中談。」

一進帳中,吳三桂就迫不及待的對祖大壽道,「我剛探聽到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豪格在喀喇河屯老營遭遇漢軍伏擊,損失慘重,現在退了回來。」

「我也聽到這個消息了,據說損失超過兩成。」

吳三桂長嘆一聲,「難道劉繼業真的全面反擊了?」

「我覺得很有可能,要不然,喀喇河屯哪來的三萬精銳漢軍,這可是一個精銳的整編軍,而不是一支游騎。劉繼業既然能悄無聲息的調一鎮大軍繞到那裡,那意圖不言自明。」

祖大壽搖了搖頭,感覺心頭沉重,「你覺得對面的漢軍什麼時候會發動進攻?」

「也許今天,也許明天,既然劉繼業已經動手了,就絕不會只有這麼一擊。」

「那我們怎麼辦?」

吳三桂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大帥,外面有人求見。」

「是誰?」

家丁說出一個讓吳三桂驚訝萬分的名字,「那人穿著斗篷,但我認出來,是豪格。」

「豪格,哪個豪格?」吳三桂驚問。

「就是滿清肅親王豪格。」

吳三桂與祖大壽麵面相覷,感覺不可思議。

「你沒有看錯?」

「絕不可能看錯,屬下跟隨大帥身邊,見豪格不是一回兩回了。」

「他帶多少人來?」

「就帶了兩個人。」

這下吳三桂更加震驚了,豪格這個時候不是應當還在北邊休整嘛,怎麼卻突然帶著兩個人過來,還藏頭摭面的?

「舅父,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不如先見了豪格再說。」

吳三桂想了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讓家丁把人帶進來。

人一進帳,吳三桂就認出來了,果然是豪格。

「肅親王,你怎麼來了?」

豪格摘下身上的斗篷,露出了那個鋥亮的大光頭,這模樣,讓吳三桂二人更加驚訝了。

豪格伸手在那光光的頭上抹了一把,嘆了口氣,「吳帥,祖帥,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啊。」

這時豪格走到旁邊坐下,露出身後的兩個人來,這兩人也都掀下了斗篷。

「爹!」

吳三桂驚呼。

後面兩人,其中一個正是他的父親吳襄。他怎麼也沒有料到,此生還能見到父親,更想不到的是,重逢再會居然是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

吳襄旁邊一人,倒也不陌生。

如今漢朝的兵部尚書張國維。

吳三桂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用不過來了,突然到來的三個人,都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一個是清輔政王豪格,一個是漢朝兵部尚書張國維,還有一個則是他的父親,此時應當在北京監獄之中的父親。

這三人湊在一起,讓人難以相信,更難以相信的是他們一起突然到來他的營中。

「父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吳襄看著自己的兒子,隔了一段時間不見,兒子憔悴了許多。看的出來,這段時間,兒子過的並不順利。

他嘆息一聲,「還是讓豪格跟你說吧。」

豪格摸了摸腦瓜,「我開門見山的說吧,如今我已經不再是大清的肅親王了,我降大漢了。現在是大漢的建州總兵官,我麾下舊部也改編為大漢建州軍了。」

吳三桂和祖大壽驚的說不出話來,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

「這是真的。」吳襄在一邊道。

豪格自嘲的笑了笑,「你們是不是聽說我在喀喇河屯遇襲,折損了數千兵馬,慘敗退回,還聽說我此時正在東北邊數十里外休整?」

吳三桂點了點頭。

「其實這是個假消息,真實的情況是我確實在喀喇河屯遇襲了,而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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