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欽封將軍 第217章 錦衣衛

劉允升自周延儒府上拜訪回劉府,前腳剛進書房,陳鑫後腳就跨了進來。劉允升在外跑了一天,有些疲倦,伸了個懶腰,坐到桌後椅上,然後問道,「事情辦的如何了?」

「回公子,辦妥了。」陳鑫畢恭畢敬的回道。他是錦衣衛千戶,錦衣衛中身份也不低了,外面徒子徒孫幫閑一大把,可站在錦衣指揮使劉僑的大公子面前,卻十足的低姿態,就如同是劉府的一個家僕一樣。

「手尾乾淨么?」

「公子放心,咱們錦衣衛就是專門幹這一行的,事情辦的很漂亮,我們直接在客棧房間裡帶走的人,沒人看到。」

「現在人在哪裡?」

「小的把他關在一處安全的屋裡,相當隱密安全。」

「備車,我們現在過去。」

「公子,現在天色不早了,是不是明天再去?」

劉允升道,「此時路斷人稀,天色昏暗,正好過去。再說了,我可是想早點見見他。不要太顯眼的馬車,你安排輛簡便點的車。」

「是!」

陳鑫退出,立即就去安排了。劉允升去內室換了身普通的道袍,然後走側門出府,乘著暮色坐上陳鑫親自趕的馬車朝關押師爺的地方趕去。

劉允升此時入京,還接了劉鈞給的一項秘密任務,拿下朱大典派入京的幕僚魏德良。劉允升本在京師生活多年,況且劉家錦衣世家,在錦衣衛中本來就有很牢固的根系,而如今劉僑更是升任錦衣衛指揮使,劉允升要想在京師掌控魏德良的行蹤太容易了。

這些天,錦衣衛一直在盯著魏德良,不過劉允升沒有急著動手。當朱大典的奏摺如石沉大海,朝中無人再替他說話後,劉允升才叫陳鑫動手。

劉允升得到劉鈞的命令要拿下魏良德,在不引起別人注意的情況下,從魏良德的口中,盡量撬取關於朱大典的情報。魏良德跟著朱大典多年,可以說只要魏良德交待清楚了,那劉鈞就能知道朱大典的一切,包括朱大典這些年貪腐等情況。

劉鈞做這些,倒不是打算馬上要對付朱大典,不過是準備先拿些東西在手,好有備無患。萬一朱大典真的要跟他過不去,兩人徹底破裂的話,還能制住他。

這次劉鈞發現朱大典派出心腹師爺魏良德入京,就立即預料到朱大典準備對他下手了,便安排劉允升在京師拿下魏良德。

魏良德被關押在一間貨倉中,很是隱秘,這裡是陳鑫的一處秘密據點。劉允升到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處貨倉很是偏僻,周邊並無行人。在月光下,貨倉周邊卻暗藏著許多雙眼睛,監視著附近的一舉一動,這些都是陳鑫的人。

劉允升在陳鑫的帶路之下,一路進入倉庫之中。

倉庫外面只有暗哨,可倉庫裡面卻是許多校尉、力士,還有許多編外之人,都是陳鑫的心腹手下。他們如臨大敵,不敢有些微鬆懈,他們不管關在這裡的人是誰。只知道這人是指揮使的公子親自交待拿的人,而許多聰明的校尉更知道這劉公子如今是在劉家另一位更紅的鎮南侯下做事,而關在這的人恰又正好是鄖陽巡撫的師爺。

敏感的校尉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師爺雖然身份低,可幕後牽連的卻是錦衣衛指揮使、鎮南侯和鄖陽巡撫等大人物。說到底,這是劉家和姓朱的一場鬥爭,校尉們都很聰明的選擇了劉家,就如同他們的千戶陳鑫一樣,原來不過是個百戶,但多年來卻一直忠心劉家,現在劉大帥主掌錦衣衛,他也立即就越級升了千戶。

劉家如今正得寵當紅,他們自然不會在意一個巡撫。

劉允升一眼就看到了被捆的跟個粽子似的魏良德,他手腳都被捆住,還有一根鐵鏈把他鎖在地上,連嘴都被塞住了,眼也蒙上了。

「給他解開吧,再弄點酒菜過來。」劉允升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魏良德,這個朱大典的高參幕僚,此時狼狽萬分,驚恐無比,被錦衣衛拿了過來,然後再無人理會,也沒人審訊,眼睛蒙著,嘴巴捂著,手腳捆著,整個人就被無邊的恐懼包圍著,這半天來他都已經快要崩潰了。

平時耍耍筆杆子,賣弄下口舌他自然是厲害,可畢竟只是個舉人,一個放棄科舉後專心做幕僚的師爺,多年來也算是養尊處優了,哪受過這種罪。

魏良德被解開,蒙眼布也拿掉,嘴裡的破布也取出,手腳被鬆開,他揉了揉手腳,等看到對面的劉允升,連忙一下子站了起來。

「劉都司。」

魏良德一眼就認出眼前這人,正是鎮南侯劉鈞麾下任都司的劉允升。都司雖然還位在游擊之下,僅在守備之上,可聽說此人在劉鈞麾下很得重用。此時他打量了四周的景象,然後忽然記起一個在鄖陽時聽到的傳聞,說這位劉都司其實是劉鈞的堂兄,而且是朝中劉金吾之子。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劉允升笑著坐在力士搬來的椅子上,看著面前的魏良德,「魏師爺,讓你受委屈了。」

「劉都司,這是怎麼回事?」魏良德遲疑不定,「平白無故的把我從客棧拿來,也沒有個理由,捆在這裡大半天,不審不問的,這究竟是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

「魏師爺,你也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咱們都是聰明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拿你的人是誰,你為何在這裡,想必你心裡都清楚。」

「我不明白劉公子說的話什麼意思?」

劉允升搖頭笑笑,給魏良德倒了一杯酒送到他面前,「魏師爺你應當知道這些人是錦衣衛吧,那你也應當知道,他們可都是刑訊的高手,不管你願不願意,他們都有一百種方法讓你開口。」

魏良德惴惴不安,打量了一眼旁邊那些目露凶光的男子,手腳都發抖。

「你們不能這樣,我是鄖陽巡撫的師爺,你們要想想後果。」

「你喊再大聲也沒用的,甚至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的。魏師爺,朱大典根本不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根本沒辦法。這事都是你們挑起來的,朱大典讓你來京做什麼,我一清二楚,你真以為,朱大典寫一道奏章就能動的了侯爺?」

「聽說你被帶來之前,正匆匆收拾行李,想要離京?」劉允升輕笑幾聲,帶著不屑,「想必是你也發現朱巡撫的摺子根本不管用,朱巡撫的銀子也不管用吧,你也應當知道,陛下不但沒有降罪侯爺,而且還給侯爺加了兵部右侍郎和右僉都御史的銜吧,你熟悉官場,應當清楚這兩個銜可是總督巡撫們的加銜,一鎮總兵得此加銜,只怕還是頭一例吧?」

「你想怎樣?」魏良德內心幾乎崩潰。

「朱大典選了一個不能戰勝的對手,挑起了一起根本不可能勝利的戰鬥,而你,現在是在註定失敗的一邊。如果你聰明,你現在就當換船,而不是跟著送死。魏師爺,把你知道朱大典的一切都說出來,寫下來,你就能得到一次換船的機會。」

「當然,你也可以不聽我的,但你知道,我們最終還是能夠從你那裡得到一切我們想要的,但那結果,只怕會相當不好看,魏師爺,只怕你承受不住的。」

陳鑫站在一邊對劉允升道,「公子,何必跟這措大廢話,把他交給我,我自然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吐出一切。」

「別急,陳千戶,侯爺這個人最是寬厚,向來都講究給人選擇的機會。不過,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選錯了就只能自己承擔後果了。」

錦衣衛的名頭實在太響亮,哪怕在崇禎朝,錦衣衛行事低調了許多,可二百多年來累積下來的威名,實在是讓魏良德心中畏懼無比。

「你個窮措大,還真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公子,把他交給我,保一個晚上,他就什麼都吐出來了。」陳鑫說著,挽著袖子就要上來拎魏良德。

魏良德驚懼,大喊道,「如果我滿足了你們的要求,你們能保證不傷害我嗎?」

「侯爺對於那些合作的朋友,向來不會虧待的。」

「那我以後能不能到侯爺麾下做事?」魏良德又問。

「這個,如果你有心,當然可以。」

「還有什麼要求嗎?」

魏良德張嘴還想再提要求,這時陳鑫已經拿眼怒瞪著他,「你還想登鼻子上臉是吧?」

「沒了。」

「很好,那接下來,還請魏師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切莫三心兩意,還想有所隱瞞啊。」劉允升對著他嘿嘿笑道。

「不敢,不敢。」魏良德連忙道。

「拿紙筆來,再準備些上好的茶來,伺候好魏爺。」

劉允升起身,魏良德連忙喊道,「那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

「事情做完了,自然就能離開了。」

「能不能換個地方?」

「這裡還是不錯的,魏師爺就安心在這呆幾天吧,早點做完事,自然也就能早點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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