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689章 四煞

蕭月生溫和的看著他,搖頭道:「憑著這些人,你們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有什麼後招都使出來罷!」

耶律玉石緩緩收劍,斜睨著蕭月生,冷笑一聲,說不出的得意。

蕭月生笑了笑:「可是我必死無疑?」

「知道就好!」耶律玉石冷笑,「噗」一口熱血終於噴出,長劍拄地,支撐著自己不倒,斜睨蕭月生,滿是不屑。

蕭月生斜踏一步,血箭射穿他的身影,落到地面青磚上,打出一片蜂窩,力道驚人。

這道血箭突兀而出,速度奇快,防不勝防,加之力道極大,換了一個人,怕是難以躲過。

蕭月生看一眼地面,搖搖頭:「還不夠。」

「嘿嘿……嘿嘿……」耶律玉石冷笑不已,身子一軟,緩緩倒下了,嘴角翹起,古怪的望著蕭月生。

蕭月生一下讀懂,耶律玉石是在說,自己死定了。

……

蕭月生轉向四周,似笑非笑的打量。

「二哥,好功夫!」段譽讚歎道,他沒想到蕭月生施展的竟是音攻之術,威力如此強橫。

這比起六脈神劍更加的玄妙,一個字破敵,省了無數的力氣。

蕭月生笑了笑:「三弟,音攻之術,純是以內力傷敵,比起六脈神劍來,卻是費力氣得多。」

「哦,我想也是。」段譽點頭,隨即笑道:「不過,我還是喜歡這樣,委實過癮,省事!」

音攻之術是純粹的內力取勝,而且,內力完全散開,比起六脈神劍的凝於一點,自然浪費得更多。

不過,這樣的威力,也是六脈神劍所不及,被百人所圍,貿然之下,自己唯有避其鋒銳,施展輕功,不像二哥這般威風。

蕭月生笑道:「好像我曾傳於你了,怎麼,還沒領悟?」

段譽赧然,撓撓頭。

蕭月生笑道:「這音攻之術,需得天賦,與聰明與否無關,全看對樂理的領悟,三弟,你且跟你學一學撫琴,練上一年半載,自然可以。」

段譽苦笑:「這般麻煩,我還是不學了。」

蕭月生笑了笑:「三弟你有六脈神劍,自保足矣,不學也矣,門門通,不如一門精。」

「那倒也是。」段譽點頭。

……

兩人正說著話功夫,刀白鳳嗔道:「你們兩個,就是話多,這裡危險,還是先走為妙!」

段譽笑道:「娘,您就放心罷,有二哥在,他們縱使有千般鬼域伎倆,又有何懼哉?!」

刀白鳳輕哼一聲,看一眼蕭月生,抿嘴不說話。

但她的神情卻頗為懷疑,不信段譽的話。

忽然,小院牆頭探出近百個腦袋,雙眼森森,然後露出一張張弩弓,然後,他們站直,露出上半身,個個擎著弩弓,神情肅然。

蕭月生看一眼地上的耶律玉石,他嘴角帶笑,面帶譏諷,一幅你死定了的表情看著蕭月生。

蕭月生笑了笑:「這是殺手鐧?」

「黃泉路上有你做伴,也不算寂寞,死得其所,快哉快哉!」耶律玉石哈哈大笑,說不盡的快活。

武林中人,縱使再厲害,也不敢去軍營里行刺,也無法行刺帝王,因為軍隊千人如一,能聚合起眾人的力量,縱使是武林高手,以一敵十,卻敵不住一百,能敵住一百,敵不住一千。

軍隊的士兵令行禁止,以血肉之軀築成銅牆鐵壁,四面一合攏,除非蕭月生一般瞬移,否則,終會被困死。

而最令武林中人忌憚的,就是他們的弩箭,一柄勁弩,抵得上一個暗器高手,近百人合在一起,強大的可怕。

蕭月生仍笑眯眯的:「那你就先走一步罷。」

說罷,他伸左手,輕輕一點,「啵」一聲輕響,耶律玉石眉心濺出一點紅,雙眼神采緩緩散去。

刀白鳳一怔,望向蕭月生,他笑眯眯的,臉色沒一點兒變化。

她搖搖頭,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長長嘆息一聲,若非這耶律玉石,自己怕是沒這般安穩,等到蕭先生與譽兒過來。

不過,他畢竟想殺觀瀾,觀瀾殺他,也理所當然。

這其中的糾葛,實在難以道清,現在,人已經死了,再多說無益,只能悠悠嘆息一聲,報以歉意,怪只怪他命不好,害誰不好,想害觀瀾,自取滅亡。

「放!」小院外傳一聲怒喝。

「嗤——!」「嗤——!」「嗤——!」

無數支弩箭離弦,劃破空氣,密密麻麻出現在空中,彷彿大雨傾盆而下。

蕭月生長笑一聲:「來得好!」

……

他雙手在胸前虛抱,彷彿抱著一個大圓球,這圓球彷彿越來越大,將雙手撐開,越來越開。

當一支支閃著寒光的弩箭到了跟前,刀白鳳臉色大變時,他雙手一分,彷彿圓球爆炸了。

「砰」一聲悶響,狂風驟然湧出,平地而起,呼嘯如猛虎下山。

無數弩箭被風一吹,頓時一緩,隨即簌簌落下,綠葉被秋風掃過。

「叮叮叮叮……」一連串的脆響,一支支弩箭落在青磚地上,熱鬧非常。

「放!」又一聲沉喝響起。

蕭月生雙手一揮,地上的弩箭飛了起來,化為一條龍,在周身飛舞,上下盤旋,氣勢非常。

這弩箭化成的長龍不停變化,越來越長,到了最後,首尾相接,形成一條黑色匹練,在他身邊纏成一圈。

「嗤——!」「嗤——!」「嗤——!」

無數弩箭又飛來,破開空氣,撞上了黑色匹練,叮叮作響,卻射不透,反而被吸住,融入其中,黑色匹練越發緊密。

一雙雙冷森森的眼睛露出驚愕,沒想到如此結局。

蕭月生長笑一聲:「來而不往非禮也,接我一箭!」

說罷,周身一振,青衫鼓盪,頭髮隨著飄蕩一下,慢慢落回。

黑色匹練一震,停滯下來,隨即崩散,迸射四周,化為一道道寒芒飛了出去,隨即傳來一聲聲慘叫。

慘叫過後,小院牆上只留下了十來個人,蕭月生看著隨意一振,弩箭卻是原路返回,直接找上原主人。

蕭月生這一振之力,強橫無比,弩箭原路返回,力道遠勝射來,無人可避過,那十幾個人是運氣好,提前矮身,縮回了頭。

蕭月生笑道:「還有什麼伎倆,不妨一併使出,這些實在不夠看吶!」

段譽轉頭對刀白鳳道:「娘,沒嚇著吧?」

刀白鳳嗔道:「你這小子,就會取笑娘,閉上嘴吧!」

段譽笑道:「我看娘你剛才的臉都變了!」

「胡說!」刀白鳳明眸一瞪,惡狠狠看著他,手已經在他腰間擰了一圈,段譽呲牙咧嘴。

母子二人看起來像是姐弟,兩人感情也與常人母子不同。

……

「蕭大俠果然好功夫!」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隨即從牆上飄落四個老者,身穿灰衣,神色淡然。

這四個老者容貌各異,當頭一個,瘦削身材,瓜子臉,修眉俊目,神采懾人,年輕時定是美男子,迷倒無數少女。

此時的他,頭髮仍黑,兩鬢卻花白,眉宇間透著滄桑,彷彿歷經了無數坎坷曲折,鬱郁不得志。

他身後三人,最左首圓圓胖胖,笑眯眯的,彷彿一尊彌勒佛,笑口常開,笑天下可笑之事。

中間一人,枯瘦身材,臉上皺紋密布,每一條皺紋都像是刀刻在上面的,說不出的滄桑之感,比最前頭一人的滄桑又有不同,是命運愁苦的烙印。

最右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頭髮雪白,面目紅潤,光滑如嬰兒,鶴髮童顏乃最佳寫照,他雙眼明亮,炯炯盯著蕭月生,神色莫名。

蕭月生打量一眼四人,微笑點頭:「好,終於有重量的人物來到,蕭某何幸,得見高人!」

當頭的老者開口,聲音滄桑,卻透著磁性,極是好聽:「蕭大俠,你殺咱們皇帝,身為臣子,理所應當報仇,無論使什麼手段,在所不惜!」

刀白鳳看一眼段譽,使了個眼色,段譽微笑著搖頭,嘴唇翕張,在刀白鳳耳邊說道:「娘放心罷,不必我出力的。」

刀白鳳白了他一眼,心下驚異,沒想到譽兒的武功高到這般程度了,傳音入密的絕學只在傳說之中,如今方才領教。

蕭月生笑了笑:「不錯,為了報仇,確實不必講什麼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才是正經。」

他又道:「先是圍攻我,想消耗我的內力罷?……再是弩箭圍殺,想傷了我,是吧,然後你們再出手,趁機取我性命。」

「蕭大俠果然絕頂聰明!」老者輕輕點頭,微微含笑:「咱們的手段瞞不過蕭大俠你!」

蕭月生笑道:「僥倖而已,……如今我沒受傷,你們又要如何?」

「唯今之計,只有一拼,別無他途了。」老者搖搖頭,嘆息一聲。

蕭月生笑了笑:「你們只是送死罷了,若是不動手,我可網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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