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的撲殺,輕而易舉,宛如拍蒼蠅一般,到了後來,他不再如此費周折。
他左手一伸,地上一柄長劍飛起來,落到他手上。
而先前的兩柄劍,已經插到腰間,留下來,這兩柄劍鋒利異常,並非凡鐵,比一般的劍更堅硬銳利。
……
「叮」他右手屈指輕輕一彈,聲音清脆悅耳,悠揚動聽。
隨即,這柄長劍化為二十幾段兒,如泥塊兒般碎裂開來,他右手袖子一展一圈,碎片盡入其中。
他右手一甩,二十幾片劍片射了出去,漫天而去,分別飛向四面八方,化為一道道銀光。
這些銀光彷彿長了眼睛,每一片都追一個人,毫無差錯,奇快無比,每一片都鑽進一個人的後腦勺中。
劍片入腦,焉能再活?!這些人又跑出幾步,慢慢軟了下來,癱軟倒地,腿蹬兩下,直接氣絕而亡。
蕭月生左手又一招,一柄長劍再次飛過來,落進他左手中,右手屈彈,在劍身上輕輕一彈。
「叮」一聲脆響,蕭月生忽然露出喜色來,點點頭,將此劍再次插入腰帶上,這卻是一柄好劍。
蕭月生搖頭嘆息,這些馬賊,個個富得流油,手上的長刀長劍,竟然有很大的機率是寶劍寶刀。
如今,他已經找到了三柄寶劍,雖然算不上削鐵如泥,但堅固銳利,卻是遠勝平常刀劍。
如此刀劍,對於武林中人而言,比什麼都珍貴,關鍵時候,往往能救得自己一條性命。
這些馬賊,想必殺了不少的人,得到不少的兵器,對於此點,更用體會,得到的錢,第一件事怕就是弄來一柄好劍。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他們往往能有門路,尋到好劍,而不像自己一般,反而門路不廣。
他左手一攝,再次吸來一柄長劍,右手屈指一彈,叮然作響,卻是化為了二十餘段兒。
簌簌落下時,他袖子一卷,將其收納,然後一甩,化為漫天的銀光,宛如後世的導彈一般,精確無比,每一段兒碎劍片,都能擊中一人。
如此一來,轉眼的功夫,黑衣馬賊再沒有站著的人。
曲君儒踉踉蹌蹌,搖搖晃晃,來到了蕭月生跟前,「砰」的一下跪倒在草地上,重重一磕頭。
……
此時的他,神智有些迷糊,雙眼迷離,顯然有些神智不清,努力的睜大眼睛,想看清蕭月生。
他下唇被咬得稀爛,臉色蒼白,雙頰卻嫣紅,透出病態來,神情堅毅,一言不發的瞪著蕭月生。
蕭月生見他如此,毅力驚人,暗自點了點頭,頗是滿意,慾望足夠堅強了,可堪大用,明知故問道:「這位公子,你欲如何?」
修佛之人,第一件事,乃是發願,願越是堅定,則修為精進越快,越可能走得遠。
天下萬事,殊途同歸,道理相能,練武亦是如此,發願第一,若是沒有強烈的願望,沒有強烈的進取之願,成就有限,功力進境速度亦有限。
蕭月生一直裝做不知,百般刁難,就是為了這一點兒,磨鍊他的心愿,堅定他的執著,把他的慾望點燃,燃燒得更旺。
「請大俠收我為徒!」曲君儒定定說道,雙眼直勾勾的望著蕭月生,卻是神智不清,但依舊執著。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坐下的猛虎嗚嗚一聲,頗是不喜,覺得這個人瞧不起自己,竟一點兒不害怕。
豈不知曲君儒如今神智不清,已經視而不見,眼裡只有蕭月生,只有拜蕭月生為師,其餘之事,完全摒棄。
「唉……」蕭月生悠悠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這時,曲雲天跑了過來,他雖然年邁,身子骨卻健朗,比其子曲君儒更強健幾分,年輕時打下的底子好。
他跑到曲君儒身後,也跪了下來,重重一磕頭:「小老兒曲雲天,多謝大俠救命之恩,請收犬子為徒!」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道:「你們不知我是何人,就要拜我為師?」
「大俠救了咱們的性命,這一條命便是屬於大俠的,是正是邪,又有什麼關係?」曲雲天慨然道。
蕭月生瞥一眼他,輕輕笑了一聲,這個曲雲天,果然是老奸巨滑,卻是故意如此說的。
他眼中清光一閃,已然明白,這曲雲天頗精於相人之術,是正是邪,一眼能看出七七八八。
正是憑藉此點兒,曲家才能成為山西鉅賈,雖不如四在鉅賈,卻也僅在其下而已。
「喬兄,請過來參謀一下罷!」蕭月生揚聲笑道。
喬峰已經救好了那姓陳的大漢,轉身過來,後背仍縛著那個小女孩,已經睡了過去。
卻是喬峰生怕驚著小孩,已經拂了她的睡穴,一直不曾醒來。
……
喬峰幾步跨過來,來到近前,曲雲天也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頭,謝過喬峰的救命之恩。
這個孫女是他的命根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活著也沒有了趣味,他救了香香,就是救了自己。
喬峰把他扶起來,笑著謙遜了幾句,輕鬆裕如。
蕭月生輕拍了曲君儒一掌,度過去一股內力。
曲君儒精神一振,只覺一道溫暖的氣息湧進來,彷彿一下子浸入了溫泉中,模糊的神智漸漸清醒,身體漸漸恢複了力氣。
一會兒功夫間,他臉色大變,恢複了紅潤,宛如換了一個人,變化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這是蕭月生先天之氣的妙用,知道他剛才太過逞強,已經傷了根本,若是不能調理過來,怕是壽命大減。
他是故意刁難,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於是用了一股先天之氣,宛如胎兒在母體時得到的元氣,有歸復之妙。
僅是這般一股,他已經精神奕奕,宛如吃了大補藥,效果奇異,令曲君儒更堅定了拜師之心。
聽聞蕭月生的話,喬峰打量一眼曲君儒,搖頭道:「按平常來說,現在他再習武,已經晚了,怕難有什麼成就,不過,若是拜在你門下,卻是說不準了!」
蕭月生呵呵笑著點頭:「不錯,有確實有法子,可以加快他的修鍊速度,不過,卻要受一些苦!」
「我不怕受苦!」曲君儒鄭重說道。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搖搖頭道:「這個苦,可不是一星半點兒,而是痛苦無比!」
「只要能夠練成武功,我甘願吃苦!」曲君儒穩穩說道,眼神堅定,直直望著蕭月生。
「你為何習武?」蕭月生話題一轉,笑呵呵的問。
曲君儒臉色痛苦,沉聲道:「為了能保護家人,不再受欺負!」
他眼前彷彿再次出現先前一幕,嬌妻瑟瑟發抖,女兒無助的哭泣,父親滿臉的不甘。
想到此,他雙拳緊握,恨不得立刻習得絕世武功,能夠保護家人,無畏無懼,屹立天地之間!
「嗯……」蕭月生沉吟片刻,點點頭:「好罷!我收下你了!」
「拜見師父!」曲君儒大喜過望,再次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九個響頭,撞的地面砰砰作響。
蕭月生坐虎背上下來,過來扶起他,溫聲道:「我乃無量劍掌門,從此之後,你便是無量劍門下,……望你刻苦練功,習得武功,鋤強扶助,匡複正義!」
「弟子遵命!」曲君儒鄭重點頭。
……
外人看來,蕭月生收徒太過草率,沒有考察心性,沒有考察身世,就貿然的收入門下。
但蕭月生有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卻是方便得很,直接看透了他的心性,他的過往一切,一清二楚。
「咱們過後再說話,我先救人!」蕭月生擺擺手,身形一閃,落在那些武士身邊。
但凡有救者,蕭月生總要出手相救,有的性命垂危,他甚至要渡過去一股先天之氣,吊住了他們的性命。
有幾個武士傷得太重,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若是在尋常武林中人手上,甚至碰到了神醫,也只能咽氣的命。
但遇到了蕭月生,卻是憑著一口先天之氣,能夠撿回一條性命來。
一會兒的功夫,五十餘個武士,他一一看完,卻是救回了四十餘個,有幾個人,直接斃命,已經魂歸地府,入了閻羅殿中,蕭月生雖然道功有成,卻沒有回天之力。
他們紛紛致謝,蕭月生擺擺手,喬峰與他一起,神色沉肅,好在,死的人並不多,他神情才是一緩。
「喬兄,咱們來得還算及時!」蕭月生笑道,看著周圍,甚感滿意。
喬峰點頭:「不錯,若是再晚來一步,可是不堪設想!」
此時,周圍屍橫遍野,除了兩百餘個馬賊,還有先前逃走的五十個武士,擺在周圍,天空已經有烏鴉鳴叫。
「咱們換個地方說話罷!」蕭月生道。
他讓猛虎先走一步,在前面帶路,他則與喬峰一起,跟著曲雲天他們慢慢前行,來到了喬峰住的山谷。
還未到山谷,阿朱與方雪晴便等在外面,見到他們回來,又有一些傷員,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