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186章 夜逃

「辛師叔,承讓!」蕭月生還劍歸鞘,抱拳淡淡道。

「這是……」辛雙清低頭看看劍尖,緩緩抬頭,怔怔望著他,眼神滿是不解與不甘。

自己還不知怎麼回事,寒光一閃,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敗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心中費解,滿是不甘,卻也曉得,自己敗給了蕭觀瀾,她雙眼冷冽,宛如實質,怒盯著蕭月生。

……

「辛師叔還有什麼疑問?」蕭月生淡淡笑問,目光掃一下周圍,他們個個不服,不解。

「你……你是如何出的招?」辛雙清臉色微紅,這句話問出來,自己也覺丟臉,不好意思。

不過,他這一招金針度厄,自己還能認得出來,但金針度厄有如此威力,卻是始料未及,想也未曾想過。

蕭月生笑了笑,搖頭道:「一點兒微末之技,不足掛齒。」

他聽著謙虛,卻是擺明了,不想多說,辛雙清與周圍諸人都露出遺憾神色,惡狠狠瞪著他。

這一招,自己也會,可是偏偏沒有這般威力,其中關竅,想必一點就透,有這一招傍身,實力足以上一個層次。

蕭月生笑了笑:「改日傳於諸位同門便是!」

「哦……」辛雙清緩緩點頭,慢慢低下頭,默然不語。

蕭月生看著她,臉上帶笑,又看了看趙寧清,看了看站在辛雙清身後的兩個女子。

他只是微笑看著,卻並不多說話。

周圍諸人也默然不語,見他們都沉默,他們不知做什麼好,也只能沉默著,大廳內顯得格外寂靜,落針可聞。

半晌過後,蕭月生清咳一聲,微微笑道:「辛師叔,我是稱呼你為師叔,還是喚為副掌門?」

辛雙清臉色變幻,掙扎,不甘,沮喪,惱怒,各種情緒揉在一起,複雜莫名,難以梳理。

她抬起頭,冷冷道:「咱們再比一次!」

蕭月生眉頭一皺,目光轉冷,輕哼一聲:「辛師叔莫非想反悔?出爾反爾不成?!」

「非也!」辛雙清臉色一肅,沉聲哼道:「算是我輸了,不過,我想跟你再比一次!」

「這是為何?」蕭月生鬆開眉毛,淡淡道,心中已經決定,要狠狠治一治她,把她馴服帖的。

……

辛雙清神情肅重,沉聲道:「輸在無量劍法之下,我不甘心,想再次領教掌門的高明!」

蕭月生笑了笑,沒想到,她倒也光明磊落,輸了便輸了,沒有開口狡辯,直接稱自己為掌門。

可恨之人,倒也有幾分可愛之處。

他們趁虛而入,想要吞併了無量劍東宗,其心可惡,蕭月生極是惱怒,依他之心意,直接廢了武功丟到山下。

不過,他後來靈機一動,改了主意,他們要吞了自己,那自己就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吞了他們。

無量劍如今最大的弱點是人丁單薄,底子太弱,雖然十幾個人的武功都躋身一流高手,但難不成所有的瑣事都讓他們親自做?

他們這些人,武功沒什麼亮點,做些瑣事定然駕輕就熟,作用甚大,不能錯過。

蕭月生雖想掙得辛雙清,卻不會在這個時候,正是兩派能夠合二為一的關鍵時候,稍有報復之意,眾人定以為自己沒什麼氣度,心中惶然,會拚命的反對。

蕭月生洞燭人心之精微,眼中清光閃過,微微笑著點頭:「好罷,咱們就再比一場,我會使得慢一些。」

「好!」辛雙清重重點頭,拔劍出鞘,輕輕一遞,正是一招金針度厄,冷哼道:「看劍!」

劍光一閃,奇快無比,直襲蕭月生喉嚨,論及聲勢,更勝蕭月生一籌,瞬間到了他喉嚨前。

蕭月生微笑,腰間閃過一道寒電,在空中划過一道銀色匹練,平平刺出,也是一招金針度厄。

「叮」聲音清脆悅耳,宛如玉磐,兩柄劍的劍尖在空中相遇,濺出火花,發出一聲清鳴。

蕭月生劍身一退,隨即又一刺,一收一出,速度奇快,寒星一點,出現在辛雙清的喉嚨前。

辛雙清身形一個踉蹌,只覺巨力自劍上涌至,無法止住身形,長劍幾乎脫手飛出去。

待她穩住身形,握住劍柄,眼前一點寒星已至,喉嚨發寒,她身子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下僵住,不敢有絲毫動作。

「副掌門,承讓!」蕭月生收劍歸鞘,微微笑道。

……

「好……好劍法。」辛雙清臉色變幻,嘆息一聲,腦海中仍在閃現著剛才的那一劍。

一點寒星乍現,從小到大已到了喉嚨前,彷彿空間不存在,距離無限小,毫無遲滯的時間。

如此看來,這一劍本就沒什麼決竅,唯有一個「快」字而已。

而當初東西兩宗比劍,蕭觀瀾出場時,劍法也無什麼奇妙,唯有一個「快」字。

蕭月生長劍一拋,方雪晴小手一抄,接住了,重掛回柳腰上,纖細的小腰,似乎被會這柄碧月劍壓折一般。

眾人都有這般擔心,怒目而瞪蕭月生,彷彿他是十惡不赦,竟如此壓迫一個絕美的嬌女子。

蕭月生負手而立,微笑道:「辛師叔,這麼說定了,咱們兩派合一,這稱為無量劍罷,如何?」

他目光清澈,緩緩掠過眾人,他們只覺一股壓力撲面而來,彷彿一座山當頭壓下,喘不過氣來。

這般感覺一閃即逝,馬上一松,無不長出一口氣,只覺後背的冷汗已經涔涔而出。

這一刻,他們心中莫名的產出一股畏懼之意,如畏懼天雷,畏懼閃電一般的感覺。

「甚好。」辛雙清緩緩點頭,面無表情。

她心中鬱悶,一番算計,沒想到最終為他人做嫁衣裳,成全了蕭觀瀾,把自己套了進去。

她心中明白,形勢比人強,若是現在不點頭,他雖看著笑眯眯的,絕不會手軟,定要出手的。

如此奇快的劍法,即使所有的人一起上,怕也對付不了蕭觀瀾,惹怒了他,反而整日要提心弔膽。

如此一想,她唯有妥協,容後緩緩圖之。

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看出她的心思,微笑道:「我雖為總掌門,卻不能理會太多瑣事,需得在山頂結廬修鍊,劍湖宮之事,還是辛師叔做主罷。」

「是,遵命!」辛雙清點頭,表情沒有什麼波動,既不高興,也不惱怒,只是一片寧靜。

蕭月生暗自皺眉,她如此平靜,定有古怪,顯然並不甘心如此,只是權宜之計,緩兵之計。

蕭月生也將錯就錯,笑了笑,擺手道:「大夥散去罷,我跟師叔你細細談一談咱們無量劍的未來。」

周圍的人卻沒有動彈的,只是靜靜看著辛雙清,理也不理蕭月生。

雖然心中畏懼蕭月生,但對辛雙清的服從卻是根深蒂固,自然不會一下子直接轉投蕭月生。

他們都有小算盤,若是立即轉投蕭月生,定要招致同門的不恥,而且,蕭月生也不會喜歡。

……

辛雙清眼中閃過得意神色,即使他是掌門,這些弟子們也指揮不動,沒什麼用。

她神情淡淡,輕輕擺手:「你們都去罷!」

「是——!」眾人轟然應道,腳下無聲,動作敏捷,輕飄飄出了大廳,轉眼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轉頭望向蕭月生,卻見他臉帶微笑,若無其事,剛才的下馬威沒放在心上一般。

她心中凜然,這個蕭觀瀾,城府竟如此之深,這般侮辱都能笑眯眯的承受,絲毫不見變顏色!

如此人物,對付起來可不容易了,自己這一次可是犯了大錯,不應該貪心,來劍湖宮的。

不過,想到劍湖宮後面的玉璧,這股沮喪一掃而光,為了這上面的絕妙劍法,總需要冒險的。

蕭月生負手微笑,看了看辛雙清與身後的三女,笑道:「辛師叔,你這些弟子著實忠心,甚好甚好!」

辛雙清露出一抹得意,卻淡淡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不過相處更久一些罷了,日後自然聽掌門的!」

「但願如此罷。」蕭月生笑了笑。

趙寧清一直在皺著眉,暗自瞥向蕭月生,輕輕扯著辛雙清的袖子,似有什麼話要說。

她性子冷靜,超然物外,自然看清楚了,師姐如此,可是自取滅亡,一派之掌門,至高無上,卻指揮不動門下弟子,若長此以往,蕭觀瀾定要把師姐除去的,別無他法。

而師姐卻負氣,故意給他如此難堪,豈不知自討滅亡!

蕭月生瞥一眼趙寧清,笑道:「劍湖宮後面的無量玉璧,兩位師姐若想去,不妨參悟一二。」

「這……?」辛雙清一怔,大感意外。

劍湖宮珍貴之處,外人無從得知,唯有兩派掌門曉得,便是為了無量玉壁,上面演化著玄妙劍法,若得一二,定會躋身絕頂高手之列。

她本以為,蕭觀瀾不會允許自己觀看,沒想到,他直接讓自己看,令人大感吃驚與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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