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20章 威風

蕭月生傾耳一聽,唯他一人,身邊沒有別人,於是飄身下了參天大樹,落地無聲無息。

他飄出林子,站在小道當中,淵停岳峙,淡淡看著岳老三。

岳老三看到他,卻不在乎的往前走,來到他跟前,大咧咧道:「喂,你這小子,站在這裡做甚?」

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岳老三,你那寶貝徒弟不是木姑娘殺的,是我下的手。」

岳老三登時豎起眼睛,看了看他,臉上漸漸湧上怒容,上前一步,瞪著他大喝一聲:「是你殺了我徒弟?!」

這一聲喝如晴空霹靂,蕭月生皺了皺眉,懶洋洋笑了笑:「他武功著實差勁,不值一提,看來岳老三你教得不成啊。」

「我要扭斷你脖子!」岳老三怒喝一聲,縱身撲過來,五指箕張,長長指甲閃著寒光。

蕭月生笑了笑,胸前一團銀芒閃閃爍爍,如一泓粼粼波光,隨即爆裂開來,化為漫天光雨,迎向岳老三。

他的劍法招式並不精妙,唯有一個字:快!

別人出一劍,他足可出三劍,揮劍成雨,以勢壓人,劍光所至,如大雨傾盆,又如水銀瀉地。

……

「叮叮叮叮」一串清亮的響聲過後,岳老三退後兩步。

抬起左手,放在跟前看了看,指甲已經齊刷刷的斬落,只有光禿禿的手指頭,滲出血來。

他又低頭看看衣衫,錦緞綢衫已經變成了一條一條,露出裡面黑黝黝的皮甲。

他猛的抬頭,哇哇大叫,臉色猙獰,吼道:「好小子,敢弄破我的衣裳,你得死!」

說著從腰間一掏,拿出一支兵器,是一隻奇怪的剪刀,短柄、長口、帶著鋸齒,宛如鱷魚的長嘴。

長剪晃動,一粒粒鋸齒爍爍閃著寒光,看著發冷。

蕭月生打量一眼,大覺新奇,從未見過這般奇怪兵刃,不過,若被這剪刀來一下,想必滋味不妙。

他飄身上前,胸前一團圓陀陀銀芒爆裂,化為漫天劍雨罩向岳老三,他想速戰速決,免得鍾萬仇聽到聲響,前來干預。

面對漫天劍光,岳老三並不慌張,鱷嘴剪豎起,「喀嚓」一聲,鋸齒閃著寒光合起,咬向蕭月生長劍。

「叮叮叮叮」清脆響起不絕,如雨打芭蕉,火星四濺。

蕭月生劍快如電,豈能被他咬到,但見一團光雨落到岳老三身上,剪刀上,無處不在,如大雨傾盆而下。

岳老三身中劍光,卻不在乎,招招勢大力沉,出手如電,鱷嘴剪雖咬不到長劍,卻毫不氣餒,不停的剪來剪去,任憑蕭月生光雨傾瀉,毫不在意,如練了金鐘罩鐵布衫。

蕭月生飄身後退,上下打量他一眼,皺了皺眉頭。

岳老三也不進逼,拄著鱷嘴剪,低頭打量自己,臉上肌肉跳個不停,氣息越來越粗重。

身上綢緞已經完全不見,地上四散飄落著碎布屑,自己身上只有一身黑黝黝的皮甲。

他胸口起伏,怒瞪著蕭月生,蕭月生的劍委實太快,他雖然猛攻,卻總被劍光阻住。

且這可惡的小子內力深厚,硬來也壓不下他!

……

蕭月生皺著眉頭想了想。

並非岳老三難對付,關鍵一點,他身上的皮甲堅韌異常,劍刺上去,竟然刺不進去,怕是比軍隊的鎧甲還要堅固幾分。

若是北冥真氣附到劍上,一劍下去,足以刺穿皮甲,連他的身子也帶著刺個通透。

只是他一直捨不得,覺得這是件寶物,殺了岳老三,此甲便為己有,打磨一番,泡製一番,可送給鍾靈護身,若是損壞了,大是可惜。

岳老三白森森的牙挫了挫,一邊狠瞪他,一邊從腰間再一掏,又取出一隻鞭子,鞭上帶鋸齒,宛如鱷魚的尾巴一般。

「吃我一鞭!」他左手持鞭,輕輕一抖手腕,長鞭呼的一聲飛至,直擊蕭月生雙眼,又快又准。

蕭月生身子一飄,不退反進,同時劍光閃動,幻為一團銀芒,擋在眼前兩尺處,如一張銀盾。

「噹噹噹噹當」劍光之中,鱷尾鞭顫了幾顫,頹然滑落下去,似被抽去了骨頭。

一招之間,蕭月生連斬五劍,內力在劍上流轉,如附著一層薄膜,長劍頓時銳利無比,這是他北冥真氣的玄妙。

北冥真氣至精至純,宛如實質,運氣於身體某個部位,便如護身罡氣,運氣於劍上,則長劍變得堅硬異常,無異於一柄寶劍。

對於皮甲,他捨不得,對這醜陋的鞭子,他卻煩惡。

「你弄壞了我的鞭子,小子,哇哇,納命來!」岳老三看鱷尾鞭僅是一層皮連著,馬上便要斷了,勃然大怒。

蕭月生皺著眉頭,感覺不耐,過了這麼久,鍾萬仇他們怕要過來了,那時便不能再痛快行事。

想到此,他劍光聚起,化為一蓬光雨,再次籠罩了岳老三,只聽得「噹噹」「噗噗」之聲。

岳老三揮舞著鱷嘴剪,雙眼通紅,奮不顧身,身上被刺了數十劍,卻毫不在意,只是狠盯著蕭月生,鱷嘴剪不停朝他剪去。

蕭月生身法奇快,劍光如雨,鱷嘴剪根本近不得身,岳老三彷彿一隻暴風雨中的小舟,隨時會被打倒。

「當」一聲響,鱷嘴剪跌落地上,岳老三手腕酸麻,再也無法拿住兵刃了。

「你……你搗什麼鬼?!」岳老三退後一步,瞪大眼睛喝道。

他只覺對方每一劍擊到鱷嘴剪上,自己的力氣都消失一分,到了現在,周身酸軟,竟要站不住了。

蕭月生搖頭一笑,卻是施展了北冥神功,用劍吸取他的內力。

……

北冥神功的施展,需得接觸對方身體,雙掌有六大經絡,吸取內力,如泵抽水,奇快無比。

若是以掌力相吸,太過剛猛,當初他的經脈承受不住,如今經絡已強,能夠承受,他仍用長劍施展北冥神功,其中卻有一個緣故。

北冥神功並非無敵天下,反而有一個莫大的弱點。

對付內力弱於自己的,自然可予取予求,吸其內力,但若是對方內力高於自己,與其對敵,無異於取死,對方一吐內力,直灌而下,體內宛如不設防的河道,一掌足可震斃。

蕭月生以劍為器,吸收對手內力效果雖弱,卻減低了風險,縱使內力遠強於自己,浩蕩內力經過長劍阻礙之後,已然減弱不少,難成威脅。

再者,更為關鍵的一點,以掌吸取內力,太過著痕迹,易被人發覺,定會惹得武林眾怒,成為公敵。

而以長劍吸其內力,對方難以發覺,反而以為劍上內勁古怪,令自己酸麻。

只要不將對方內力吸盡,恢複起來也快,很難往內力被吸方面去想,可瞞天過海。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自己可不想成為孤家寡人,便是武功天下第一,長生不死,又有何趣味?

蕭月生嘆了口氣,憐憫的望著岳老三。

此時,他只覺周身內力鼓盪,周身沸騰一般,內力在經絡里奔騰如長江黃河。

這一刻,他頗有力拔山兮氣蓋世之氣概,覺得一劍刺出,天空都能捅一個窟窿。

雖有此感,但他元神強大,意志如鐵,腦海一片清明,未被這錯覺所左右。

況且,他乃現代之人,學的是物理,也知天空並非實體,而是一層大氣,上面還有無垠的宇宙。

岳老三拿起鱷嘴剪,拄著,不屑的瞪他一眼:「要殺便殺,老子若皺一下眉頭,便不是岳老二,讓我成岳老四!」

蕭月生淡淡一笑,身形向前,劍光一閃,刺其心口,欲一擊斃命,讓他免受痛苦。

……

「劍下留人!」一聲尖銳聲音忽然傳來,隨即身後風聲傳來。

蕭月生身形一盪,如湖上荷葉朝左平移兩尺,避開暗器,劍勢卻不改,仍刺了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殺了岳老三再說。

眼前又划過一道銀光,「當」的一聲撞到劍上,蕭月生手腕一震,劍勢被阻,隨即眼前閃過一道人影,岳老三被一個人扯到十餘丈外。

蕭月生眉頭皺起,此人的內力不容小覷。

打量一眼,此前這個人,瘦瘦高高,長長的臉,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隻竹竿,衣衫飄飄蕩蕩,看著極不舒服。

自發聲到親身飛至,瞬息之間罷了,他卻能趕得及,救下岳老三,這份輕功,委實絕頂。

這男子大笑不已:「哈哈,岳老三,怎麼這般膿包,差點兒死在一個小兒手上?!」

他聲音忽然尖銳,忽然粗重,變化不定,聽著極為難受。

「老四,點子扎手,咱們還是快快走罷!」岳老三悶聲哼道,紅著一張大臉,滿是不耐煩。

「別急著走哇!」男子嘿嘿笑道,眼睛翻了翻,一瞥蕭月生:「我倒要會一會這個小子!」

岳老三哼了一聲:「你不走我走!」

說罷,拖著鱷嘴剪,走向莽莽樹林。

「哪裡走?!」蕭月生身形一閃,出現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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