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395章 長生

見到她的模樣,蕭月生心下暗笑,知道她定是存了秋後算帳的心思。

不過,他卻更覺好笑,這個大弟子不像別的女人般小心眼,對於記過的帳,往往很快忘掉,即使她清心訣大成,過目不忘,也沒有改變這個習慣。

「所以,你就放心的去罷!」蕭月生微微笑道。

江南雲無奈的點頭,嘆道:「這個左冷禪命硬得很,也不知能不能遇到他!」

蕭月生輕哼一聲:「他若不在,好好鬧騰一下嵩山派,也算是給他提個醒兒!」

「嗯,我會的……!」江南雲絕美臉上泛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蕭月生搖頭一笑,顯然她又是有了什麼古怪的點子,要來整治嵩山派一番。

他想了想,沒有再說,擺擺手。

江南雲襝衽一禮,轉身出去,順手將房門關上,步伐輕盈曼妙,宛如腳不沾地。

看著她娉婷而去的身影,蕭月生搖頭一笑,也不知將她放出去對也不對,若是放手殺人,她怕是收不住手。

這些年來,他對於天道暗有所悟,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個理論,並非絕對,冥冥之中,仍有了著一股潛行的法則,殺人奪命,有礙自家性命,常人難以覺察,他元神強大,隱隱有所覺察。

……

這天清晨,江南雲醒來時,將幾個護法乃總壇主召過來開會,開完會便準備出發。

她實在不放心幫中事務,仔細叮囑了一番,眾人應諾,讓她放心,不會耽誤事情。

她也並非第一次離開,只是覺得不安心,卻也明白,他們不會出什麼差錯。

只是因為魔教的人在一旁窺伺,蠢蠢欲動,想要滅亡自己的清平幫,所以有些不放心罷了。

「好罷好罷,就說這些了,你們都回去罷!」江南雲擺擺手,她一身月白羅衫,素潔淡雅,氣質華貴雍容,令人不敢直視。

諸人一一往外走去,紛紛行禮,方才出了大廳。

熱鬧的大廳恢複了寂靜,她坐在廳中,眉頭微蹙,想著自己要去辦的差使。

左冷禪絕不是那般好殺的,上一次被他逃走,想必已然有了防備,自己雖然武功一日千里,遠非從前可比,殺他易如反掌。

但左冷禪的武功,想必也不會原地踏步,說不定,精進更速,需得小心,莫要陰溝裡翻船,讓師父笑話。

這般一想,她心中重視起來,想了想,起身便要往外走,再去見一見師父,跟他道別,順便得授機宜。

她曉得師父的神算之術,對事情的進展能夠預測出來,想讓師父算一算,自己這一遭能否得手。

出了清平幫,她往外走去,步履輕盈,揮了揮手,讓跟在她身後的兩個護衛離開,不必他們保護。

雖然兩個中年護衛武功高明,但比她卻差了一籌,讓他們跟著,只是一種擺設,並無作用。

她有時會讓兩人跟著,多數時間,卻是讓他們自己卻修鍊,不必跟在自己身後。

兩個護衛離開,卻還有一隻烏黑的大狗跟在她身後,卻正是宋靜思與宋靜雲的大狗賽黑。

它如今的模樣更加雄壯,彷彿一隻小牛犢子一般,懶洋洋的跟在她身後,彷彿溫馴的小牛。

唯有見識過它厲害的人才知道,什麼叫做深藏不露,咬人的狗不叫。

江南雲極是喜歡這條大狗,常喜歡帶在身邊,宋靜思與宋靜雲兩姐妹一心撲在練功上,絲毫顧不得賽黑。

它也極喜歡江南雲,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繞著她轉,彷彿成了她的保鏢一般。

她腳下步履輕盈,悠緩從容,看上去行動緩慢,行進之速卻奇快,施展的是縮地成寸之神術。

轉眼之間,已是出了城門。

她一邊走,一邊暗自思索,魔教的人兩次鎩羽而歸,想必已經惱羞成怒了,下一次會更加的激烈。

若是尋常幫派,見清平幫這般厲害,想必不再攻打,得不償失,沒有必要。

但魔教弟子個個都不怕死,極是虔誠,吃過一次虧,更加不會撒手,非要出了這口氣不可。

這般狗皮膏藥的幫派,極是可怕,根本甩不掉,不死不休,極易讓人膽寒。

不過,她倒巴不得如此,否則,還沒有了趣味,清平幫的弟子們個個都習得一身奇學,沒有用武之地,難免懈怠,拿魔教來激發他們一下,也是不錯的。

她腳下漫步而行,似緩實疾,轉眼之間,已是出了臨安城,來到郊外,途經一處鬱郁的松樹林。

雖然如今是冬天,這裡的松樹林仍舊鬱鬱蔥蔥,綠意盎然,絲毫沒有凋謝之狀,看得惹人心喜。

清晨時分,這條路上行人稀少,她漫步而行,無人打擾,正好思索事情。

忽然,她動作一頓,朝路邊看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她搖頭一笑,繼續前行,走到一個拐角處,忽然發覺十幾人正在打鬥。

……

這是樹林旁的大道,寬闊得很,周圍沒有行人,唯有這十一個人劍光閃動。

她駐足觀看,心下暗自瞭然,原來剛才埋伏在樹林中的十幾個,並非是沖著自己,而是因為這些人。

三個人一夥,背對著背,正在抵擋八個人的進攻。

這些人俱穿著青衫,緊身扎腰束袖,乾淨利落,渾身上下洋溢著彪悍之氣。

其中三人持劍,背對著背形成犄角之勢,他們身形削瘦,步伐靈動。

他們三人的劍法甚是精妙,劍光閃動,織成一道劍網,將三人護住,任憑八柄劍如何狂烈,皆難侵入三人劍網。

江南雲停下來,招了招手,靠在一棵柳樹上,細細打量,賽黑懶洋洋的趴到她腳下,仰頭盯著她的明眸。

江南雲看著場中的打鬥,生出幾分興趣,卻沒有動手的打算。

畢竟不知究竟,不明底細,分不清孰好孰壞,貿然動手,總是不佳,況且,場中一時半會兒也難分出生死來。

「宋師兄,你們被圍住了,乖乖束手罷,我可在師父面前求情,饒你們一命!」一個大漢停下長劍,沉聲喝道,雙眼顧盼之間,精芒閃動,內功已達一定火候。

其餘七人卻仍在攻擊,臉色陰沉,劍光凌厲,絲毫不遜於背對背的三人。

江南雲看得出來,他們的劍法同出一脈,只是卻看不出使的是什麼派別的劍光。

雖然蕭月生曾記下天下間各門各派的劍法,但畢竟天下間劍法無數,只是記載著一些著名的劍法或是精妙劍法,無名之輩的劍法,卻是沒有。

江南雲凝神觀看,這些人的劍法精妙,雖算不上絕頂,比之五嶽劍法的劍法差了一籌,但在尋常門派之中,已是佼佼者,足以成為二流的門派。

她看了看這些人的裝束,沒有看出是什麼門派,說不定是一個隱逸門派,並不入世,故她更不好貿然參與。

況且,看其情形,他們這是派內事務,外人更不能插手,否則,若來無窮麻煩。

「放屁,今天被你們逮住,咱們還有什麼活路,死了拉幾個墊背的,也就知足啦!」三人之中有一人怒聲斥道。

他卻是一個面色枯黃的中年人,一臉病容,身形削瘦,彷彿一陣風便能吹倒一般。

他橫眉冷目,鬚髮皆張,雖然瘦弱,氣勢卻也嚇人,渾身上下透出暴烈氣息,令人不敢直掠其鋒。

江南雲微微一笑,心下暗道,這個人倒有些意思,看起來像是斯文人,卻是個烈暴的性子。

看其臉容,顯然是受了傷,應是足厥陰肝經受了傷,傷是新傷,倒是並無大礙,只是若拖得久了,怕會落下沉痾,難以治癒。

她搖頭一嘆,此人定是被他們追殺受傷,卻無暇療傷,只能傷上加傷,如此下去,必敗無疑。

隱隱之間,她卻是有了幾分同情之念。

她雖下手狠辣,心腸卻並不剛硬,只是性子一上來,便是一片冰寒,不管不顧,殺心大熾,彷彿換了一個人。

平常的時候,她卻是個心腸頗軟之人,最見不得的是小動物們受到傷害,對於小動物,如小貓小狗,她最喜歡不過,更甚過喜歡人,賽黑便是極討她的喜歡,雖然賽黑算不得小了。

她腦海中思緒如電,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場中仍舊打鬥不息,更加激烈幾分。

……

「宋師兄,你們反抗,只能速死,若中束手,說不定師父還能饒你們一命,為何執迷不悟呢?!」那個大漢站在一旁,臉上帶著誠懇的神情,彷彿是在為對方著想。

那位面色枯黃的宋師兄冷笑,長劍綿綿如密雨,絲毫不停頓,嘴上說話:「放你娘的狗臭屁,咱們束手,還指不定受什麼折磨,師父的性子,能饒得過咱們?!」

他說話中氣十足,絲毫沒有受傷之態,彷彿是裝的一般。

江南雲卻知曉,他這是以某一種秘術,強行將傷勢壓制住,但若是耗力太久,舊傷複發,反而更甚。

其作用,便如往快溢出來的河堤上加築泥土,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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