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384章 少陽

蕭月生瞥他們一眼,嘴角顯出一抹料峭笑意,右手無名指伸出,淡淡道:「二!」

魔教諸人無不大怒,雙手緊握刀劍,從來都是他們這般威脅別人,何時輪到別人這般威脅自己,看來,神教不發威,這些人不長記性!

他們個個目露殺機,死死盯著蕭月生。

蕭月生緩緩豎起中指,沉聲喝道:「三!」

他身形一晃,瞬間消失在原地,出現一個黃衫男子身後,一掌拍上他背心。

黃衫男子身子飛起,在空中掠過一丈余遠,砰的一聲跌落地上,塵土不染。

這裡的道路全都是青磚所鋪,加之有他清微陣法為鎮,將一切都鎮住,塵土不揚,一直保持清凈。

那男子跌落地上,寂然不動。

「堂主!」其餘黃衫人驚呼,急忙圍了過去。

一個中年人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起身搖頭:「堂主……堂主已經死了!」

其餘十餘人轉身朝向蕭月生,目光冰冷,宛如一道道寒劍。

一人振臂喊道:「他殺了堂主,大伙兒一起上,將他剁成肉泥!殺——!」

「殺——!」其餘人齊聲怒喝。

他們內力深厚,齊聲怒喝,聲勢震天,林中的鳥兒們一向寧靜慣了的,乍一聞此聲,頓時受驚,紛紛四散飛起。

蕭月生身形一晃,一手提著綠竹翁,另一手攬起任盈盈,瞬間出現在大門口。

此時,大門被拉開,儀琳與令狐沖林平之他們探頭出來,聽聞了外面的聲響,來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蕭月生將二人一放,對儀琳他們道:「妹子,先替為兄照顧一下他們。」

說罷,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再一閃,出現在十餘丈外,攔在魔教眾人身前。

他們見他消失,本是遲疑,再見到他出現在大門口,心中狂怒刺激著,也不想想他的輕功,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

直到蕭月生再出現在他們跟前,他們大喜,刀劍齊施,一齊朝蕭月生攻了過去。

蕭月生側身一閃,左手一捋,搭上一人的右臂,右掌輕輕一探,動作輕柔自如,瀟洒飄逸。

那人被蕭月生一捋,身不由己的向前沖,身形更快,恰迎上蕭月生的右掌。

速度太快,避無可避,他不甘的悶哼一聲,胸口中掌,頓時飛了起來,如被巨木所擂,飛上一丈來高,在空中滑行一段兒,砰的一聲跌落在地上,仍舊是一塵不起。

其餘人已經殺紅了眼,見到有人被擊了出去,仍毫不猶豫的前沖,悍不畏死。

儀琳他們在一旁看著,心中凜然。

「這些人竟一點兒也不怕死!」令狐沖喃喃說道,轉頭望向儀琳:「儀琳師妹,他們是什麼人?!」

儀琳搖搖頭,想了想,道:「他們都穿著黃衫,是不昌,嵩山派的人?」

林平之俊美的臉露出思索神色,沉吟片刻,搖搖頭:「不像,嵩山派的人可沒有這般悍勇!」

蕭月生又一閃身,刀光划過他左側,他身子一旋,出現在使刀之人右側,一腳踢到他小腹。

這一腳無聲無息,迅捷無倫,令人防不勝防,身子頓時飛起來,與先前之人一樣,一丈來高,在空中划過三四丈,「砰」的一下跌在地上,一動不動。

令狐沖他們一咬牙,感同身受,這一腳委實太過陰險,便是換了自己也難躲過。

「呼」的一聲,一道流星錘破空而至,直擊蕭月生額頭,迅如流星,奇快絕倫。

蕭月生一掌斫其錘後的繩索,鎚頭頓時轉向,朝後面飛去,蕭月生一步跨出,來到那人身後,一掌擊中他背心。

那人飛身而起,一丈來高,在空中划出三四丈遠,「砰」的一聲跌在地上,寂然不動。

一招一人,轉眼之間,三人已跌倒在那邊,一動不動,雖然沒有見血,他們卻隱隱明白,這三個人已經沒了性命。

令狐沖讚歎著搖頭,自嘆弗如,林平之緊按著劍柄,心中湧起勃勃戰意,恨不得也衝上去,跟蕭月生並肩殺敵。

儀琳雙掌合什,低下頭,紅潤的嘴唇翕動,念誦著往生咒,超度那此人的靈魂,進入西天極樂世界。

「任姐姐,他們是什麼人?!」岳靈珊一身紅衣,嬌艷動人,拉著任盈盈的手問。

任盈盈臉前雖掛青紗,他們卻一眼看出是她,平常她便以黑紗示人,加之她的曼妙身形,一看即知。

「神教弟子!」任盈盈輕聲說道,聲音略帶沙啞,青紗上的明眸閃著複雜莫名的目光。

被這些人追殺,固然令她深恨之,恨不得殺了他們,但見他們這般毫無反抗之力,心中卻閃出莫名的滋味。

令狐沖眉頭一軒,與林平之對視一眼,悟然大恍,怪不得這般悍不畏死,卻原來是這些瘋子。

正道武林與日月神教誓若水火,但因為魔教的教主東方不敗,武林天下第一,故正道武林從不敢主動斬妖除魔,只是小範圍內打打殺殺。

身為正道門派的弟子,大都知道,魔教弟子極是可怕,行事詭異,性情古怪,拼起命來,毫不畏懼。

他們的教義所致,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唯光明故,即使身死,也會投身於光明境,求之不得。

蕭月生一步踏出,到一人身後,一掌拍中此人背心,直飛而起,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滑出數丈遠,跌在地上,寂然不動,與先前的三人相似。

如此施為,這些人在他跟前,彷彿木偶一般,毫無抗手之力,一跨步,一拍掌,毫無例外,無論那人是如何的內功深厚,武功精妙,在他跟前,毫無用處。

轉眼之間,這二十餘人一一被他擊殺,堆在一處,一動不動,由喧鬧歸於寂靜。

儀琳雙掌合什,閉著明眸喃喃有聲,正在念誦往生咒,超度他們歸入西天極樂世界。

令狐沖諸人面色怔然,獃獃看著蕭月生。

這些魔教之人的武功個個不俗,都是高手,如此聚成一團,圍攻某人,令狐沖一直思索自己的破箭式能不能抵得住他們。

但在轉眼之間,完全被蕭月生所擊潰,如此武功,他們親眼所見,心中震驚莫名。

……

寒煙閣中

劉菁斜躺在榻上,秀髮披肩。

她一身月白綢緞的睡袍,貼在身上,將玲瓏凹凸的曲線盡顯無遺,與黑亮的秀髮相映成趣,白得動人,黑得亮眼。

她斜在榻上,左臂支著頭,懶洋洋的看著蕭月生。

蕭月生坐在窗下案前寫字,揮墨潑毫,神情專註,月光自敞開的窗戶照進來,照在他的身上。

蕭月生擱下筆,伸了個懶腰,周身骨節一陣噼啪噼啪響,走到榻前坐下,攬上她的柳腰。

「菁兒,對不住了。」他輕聲說道,臉色歉然。

劉菁微眯的眸子一睜,流光溢彩,瞥他一眼,抿嘴輕笑:「大哥這話從何說起?」

「唉……」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拍拍她柳腰,道:「任我行死了,任姑娘孤身一人,又受魔教中人追殺,她一個弱女子,實在沒有去處,唯有來這裡。」

劉菁坐了起來,倚著他肩膀,陣陣幽香傳入他鼻中。

她輕輕嘆息一聲,溫婉說道:「大哥多想了,任妹妹性子要強,若非實在沒有活路,也不至於來這裡,我若是還胡思亂想,還哪裡是個人了?!」

蕭月生笑了笑,道:「任我行之死,雖是咎由自取,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廢了他武功……」

「大哥一直對任妹妹心懷歉疚,是不是?」劉菁扭頭望向他。

蕭月生點點頭:「唉……,我雖未殺他,只是沒有親自動手罷了。」

劉菁薄嗔道:「大哥怎麼這麼想呢!……任我行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你廢了他的武功,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蕭月生笑著搖了搖頭,說是如此,但畢竟事實是他廢了任我行的武功,任我行才會被人所殺,若是不然,只有任我行殺別人的份兒。

不論好惡,那畢竟是任盈盈的父親,對於一個女兒而言,自己無異於殺人兇手。

即使內疚,他也會如此去做,但仍難免內疚。

「大哥,任妹妹你打算如何安置?」劉菁輕聲問道,偎到他懷中,雙手攬上他的脖子,溫香軟玉入懷。

蕭月生想了想,搖搖頭:「還未想好,先讓她住下,慢慢看看再說罷。」

劉菁明眸閃了閃,點點頭。

蕭月生呵呵一笑,露出莫名的笑意,緩緩將她壓了下去,兩人倒在一起,一時之間,春溢滿屋,不足為外人道也。

……

蕭月生痛殺魔教教徒,在臨安城大起波瀾,如一陣狂風卷過,驚得眾人怔然不已,幾乎失聲。

自東方不敗成名以來,敢如此大殺魔教弟子者,他乃第一人也。

臨安城 會仙樓

「奶奶的,痛快!痛快!」一個大漢粗豪的聲音響起,震得一個個酒瓮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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