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381章 挑戰

蕭月生泛舟湖上,靜靜看著天空,白雲數朵,靜靜凝在碧藍的天空上,天高氣爽。

他靜靜躺在小舟中,看著天上的雲捲雲舒,心中一片寧靜。

得罪了泰山派,殺了派中一個人,他並不後悔,他眼中雖有正道邪派,卻更多的是看個人,觀其品性。

泰山派的那幾個長老,仗著年紀大,倚老賣老,行事無所顧忌,雖不如魔教的狠辣,後果卻並無不同。

若非引蛇出動時,那個張建夫的惡跡斑斑,他也不會一怒之下殺了玉音子。

這般往死里得罪泰山派,殊為不智,他也知曉,只是事到臨頭,卻顧不了這麼多。

如泰山派這般大派,即使你壓得了他們一時,想要壓一世,卻是極難,需得時刻防止他們報復。

好在,泰山派還屬於名門大派,行事手段不會太過陰損,自己得罪了嵩山派,以左冷禪的陰險,不是也沒什麼動作么。

一陣清風拂過,帶著清爽氣息,掠過他臉龐,他心中一片悠然,心靈彷彿與天空融為一體,周圍一切風吹草動,自然的在心湖中呈現,湖水的波動,小舟的蕩漾。

……

他正在悠閑自得的享受著寧靜,心湖中忽然泛起波紋,一個人影出現,裊裊娜娜,曼妙動人。

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站在小舟前頭,破浪而來,速度奇快,實是乘舟如騎馬。

轉眼的功夫,她出現在蕭月生身前,小舟驀然停下,宛如駿馬疾馳中忽然止步。

小舟下面的波紋猛的蕩漾開來,彷彿出現一個漩渦,吸住了小舟,不讓他動彈。

這是江南雲所施展的奇快,以內力形成一個漩渦,將小舟的前沖之力完全旋去,化解,故能馬上停止。

「師父!」她輕飄飄飛起,落到蕭月生身前。

蕭月生坐起來,眉頭一皺,看她的神情,便知不是什麼好消息,甚是無奈。

江南雲坐下來,與蕭月生面對面,玉臉沉肅,道:「師父,我剛得到一個消息。」

蕭月生嘆息一聲,轉過目光,望向遠處的湖水,湖水清澈如鑒,映著白雲。

他淡淡道:「說罷。」

江南雲遲疑一下,吸了口氣,道:「任我行已經被殺了!」

蕭月生濃密的眉毛一挑,霍的轉頭:「任我行死了?!」

「嗯。」江南雲鄭重的點頭。

蕭月生眼中溫潤的玉光一閃,氣勢頓變,宛如山嶽崩塌,令江南雲心神一顫,幾欲逃走。

眼中玉光隨即斂去,氣勢頓消,他瞥江南雲一眼,淡淡問道:「可是準確無誤?!」

江南雲嚴肅的道:「弟子已經核查三次,絕無差錯!」

蕭月生轉過頭去,打量著遠處的湖光山色,搖頭淡淡問道:「他是怎麼被殺的?!」

江南雲道:「據說,似是被魔教的人殺的。」

「這般說來,是東方不敗下的手?!」蕭月生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江南雲點頭:「十有八九。」

蕭月生沉吟不語,抬頭望著天空,白雲朵朵,藍天清澈,令人雜念頓消。

「師父……」江南雲輕喚了一聲。

蕭月生轉頭瞥她一眼。

江南雲緩了緩,輕聲道:「師父,任我行死了,也不是壞事,留著他總是個禍患。」

「唉……,他也是一代人傑,沒想到,……」蕭月生搖頭嘆息,露出黯然神色。

江南雲默然不語,知道師父是生出了愧疚之心,憑任我行的武功,魔教根本奈何不得,可是,他的武功被師父所廢,故才被人所殺。

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任盈盈故,若是不然,憑師父的心性,斷不會如此多愁善感。

蕭月生遲疑了一下,看她一眼,淡淡道:「任……任姑娘那裡可有消息?」

江南雲點點頭,道:「師父放心,任姑娘一直呆在洛陽城的綠竹巷,咱們清平幫的人暗中護著。」

蕭月生點點頭,稍一沉吟,道:「魔教的人即然殺了任我行,對任姑娘怕也不會放過,保護人手需得增強。」

「是,弟子會去做的,師父不必擔心。」江南雲鄭重點頭,神情篤定。

她見師父心緒不寧,不敢胡亂開玩笑,緊繃著玉臉,一板正經,多餘的話一句不說,免得被師父遷怒。

蕭月生濃眉仍緊蹙著,點點頭:「嗯,……泰山派不必去管他們,憑他們鬧好了。」

江南雲忙道:「師父,天門道長並未閑著,已經到了恆山派。」

蕭月生眉頭一皺,哼道:「怎麼,是去興師問罪的?!」

江南雲道:「他只帶了數人,應不是動武,而是論理,可能是想說服恆山派,不讓恆山支持師父罷。」

蕭月生點點頭:「隨他去罷。」

江南雲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蕭月生的臉色,猶豫著道:「師父,他們五嶽劍派畢竟同氣連枝……」

「你是怕儀琳她們反戈一擊?」蕭月生笑了笑。

江南雲忙道:「儀琳師叔我自然信得過,可是華山派……」

見蕭月生皺眉,江南雲忙道:「華山派不同與恆山,岳先生的性子,公正為尚,不論私情,怕是他不會讓少鏢頭為所欲為啊!」

蕭月生點點頭,稍一沉吟,道:「看看再說罷,泰山派是個麻煩,不好下手。」

「師父不忍心?」江南雲忙問。

蕭月生點頭,道:「泰山派僅是那幾個人該殺,其餘的人,還算是正派,畢竟是受道德經熏陶出來的,殺之不祥。」

江南雲修長入鬢的眉毛輕蹙,想了想,搖頭道:「咱不殺他們,他們要殺咱們,師父,如今怕是晚了。」

「唉……,看看再說罷,能不殺人,便不殺。」蕭月生嘆息一聲,搖頭說道。

「嗯,弟子明白。」江南雲點頭。

蕭月生擺擺手:「好了,你去罷。」

江南雲關切的問了一句:「師父,不要我陪你一會?」

「去忙你的罷。」蕭月生一擺手,頭已轉了過去,望向遠處的湖光山色,目光悠遠,神思已馳萬里之外。

江南雲也不多說,點點頭,身子輕飄飄的浮起來,在空中踏出兩步,虛空蹈步,落到另一隻小舟上。

她一落下,小舟便悠悠蕩出去,宛如一隻荷葉,轉眼之間,速度加快,宛如一支離弦之箭,射向遠處。

……

蕭月生仰面朝在,躺在小舟中,任憑小舟輕輕飄蕩,飄向任意去處,他只看著天空,心思百轉。

心神一分為二,一份系著天空,與虛空大地合為一體,感覺著寧靜詳和,涵養著體內的氣息。

另一份則是轉動不停,任我行已經死了,這可是一個大消息,意味著魔教固若金湯,正派武林仍拿他們沒什麼辦法,也不敢動手收拾魔教教眾,道消魔漲的格局不會發生變化。

唉……,他苦笑一聲,盈盈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怕是一定會深恨自己罷?

他搖頭嘆息一聲,造化弄人,一致於斯。

「大哥……」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蕭月生心湖中已經泛起影像,卻是儀琳正踏著一隻小舟,悠悠飄過來。

她身著月白色的僧袍,正是蕭月生所贈,宛如明珠玉露,清麗脫俗,明眸泛著喜意。

蕭月生坐起身來,懶洋洋擺了擺手,露出一絲笑容:「妹子。」

儀琳站在小舟頭上,笑靨如花,在陽光下容光盛雪,笑道:「大哥,我一直找不到你,虧得南雲過來,我才知道。」

說著話的功夫,小舟飄過來,儀琳輕輕一躍,落到他身前,笑靨如花的望著他。

蕭月生指了指身前,儀琳乖巧的坐下,道:「大哥真會躲清閑,竟來了這兒。」

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大哥不喜歡喧鬧,你不是不知。」

儀琳乖巧的點點頭:「嗯,我知道,大哥,泰山派的人已經來了,會不會真的打起來?」

她小手執壺,幫蕭月生斟滿白玉杯,明眸盈盈的望著他。

淡淡的幽香鑽到蕭月生鼻中,儀琳的心法乃是他所傳,帶有伐毛洗髓之效,體質清香。

將白玉杯湊到嘴邊,輕綴一口,蕭月生嘆息一聲,神色沉重的點點頭:「泰山派名門大派,傲氣慣了的,定咽不下這口氣,終究是要出手的。」

儀琳露出憂慮神情:「唉……,那可怎麼辦?!」

蕭月生微微一笑,道:「妹子,你做了一派掌門,還是想殺人?」

儀琳低下頭,輕聲說道:「大哥,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不死人,終究還是不死人為好。」

蕭月生輕輕一笑,道:「你們佛祖的話也不全對,天地肅殺,萬物為芻狗。」

儀琳搖頭,知道說不過大哥,索性也不爭論。

蕭月生笑著搖搖頭,道:「放心罷,妹子,只要泰山派不過份,我盡量少殺些人便是。」

儀琳忙眉開眼笑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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