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366章 除根

「可是,你的武功……」吳婉雲皺眉道。

她的武功,乃是吳婉雲親自所廢,自然知道她已經不是從前的杜文秀,怕是連一個普通的弟子也不如。

杜文秀淡淡道:「弟子無妨。」

說著,她轉過身去,對趙豐元淡淡道:「趙幫主,你是想報仇罷,請動手罷!」

「甚好!」趙豐元冷笑,腮幫隱隱滾動,是在用力咬著牙,雙眼熊熊,新仇舊恨,一齊涌了上來。

「大師姐!」「大師姐!」「大師姐!」「大師姐——!」

「不能啊!」「是呀,大師姐,不必跟這個臭小子一般見識!」

「大師姐,不必理會這個賊子!」

人群中七嘴八舌,忙不迭的勸告。

即使杜文秀的武功被廢,他們仍舊衷心愛戴,自是不能讓她白白送死,紛紛不顧規矩,大聲勸阻。

趙豐元眉頭一皺,略有疑惑的望過來。

「你這賊子,落井下石!」

「無恥之尤,虧得還是一幫之主呢,我呸!」

「他不是聽到了什麼消息,故意前來找茬的吧?若是平日,他怎麼敢找大師姐的麻煩?!」

趙豐元眉頭一皺:「吳掌門,究竟是怎麼回事?!」

吳婉雲淡淡說道:「沒什麼,她因為觸犯門規,已經被我廢去了武功!」

她語氣輕淡,心中卻是怒火涌動,雖是廢了杜文秀的武功,但心中卻一直拿她當女兒看。

況且,這一次廢她內功之後,心懷內疚,豈能由別人傷害她!?

「啊——!」趙豐元大驚失色,獃獃望著杜文秀,搖頭道:「原來如此,在下並不知此事!」

吳婉雲淡淡道:「趙幫主還要跟她比武么?!」

趙豐元搖搖頭:「在下豈是那種落井下石之人,一切皆由杜姑娘決定罷!」

吳婉雲眉頭一皺,雙眼陡迸閃電,射向趙豐元。

此人心術果然陰狠,竟然說出這番話,顯然是逼文秀自己說出來,依文秀的性子,豈能退縮?!

她剛要說話,杜文秀已然搶在前,道:「師父,既然趙幫主如此,弟子便得償其願!」

「大師姐!」「大師姐!」「大師姐!」

眾人七嘴八舌的大叫,臉上神情關切焦急,生怕她真的與趙豐元動手,顯然這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定會趁機下殺手的。

他們不敢想像,一向冷若冰霜,宛如天仙一般的大師姐橫死在自己眼前。

孫玉如最是焦急,忙分開人群,跑到蕭月生跟前,拉起他的手,急忙道:「先生,你為何讓大師姐過來呀?!快勸勸她罷!」

蕭月生搖頭:「你大師姐既然想動手,便由得她罷!」

「先生!」孫玉如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蕭月生微微一笑,嘴唇翕動,溫和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文秀她的武功已經恢複了。」

「什麼?!」孫玉如剛一恢複表情,再次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望著他,眼中一片迷惘。

孫玉如吃吃問道:「真……真的么?」

蕭月生點頭微笑:「我何曾說謊騙過你?!」

孫玉如搖頭:「未曾,可是……」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拭目以待罷。」

孫玉如仍舊將信將疑,若非對蕭月生根深蒂固的信任,早就嗤之以鼻,嬌笑不已,當成了一個莫大的笑話。

見眾人七嘴八舌,雖是關切自己,杜文秀仍是不豫,修眉一蹙:「我意已決,大家住口!」

她聲音清冷,眾人聞之,宛如一盆水當頭澆下,頓時渾身打了個冷顫,不敢再說。

吳婉雲眼波一閃,望向杜文秀。

杜文秀點點頭,低聲道:「容後再向師父稟報。」

吳婉雲微微點頭,輕聲道:「你武功可是恢複了?」

杜文秀點頭,「嗯」了一聲,轉過身來,望向趙豐元:「趙幫主,請罷——!」

趙豐元忙道:「杜女俠,既然你武功已失,再跟你動手,便是勝之不武,這樣罷,你認輸好了!」

人們紛紛喝罵,他身後的幾個中年男子與四個老者也眉頭微蹙,覺得幫主的這番舉止有失體統,有違光明磊落之風。

趙豐元對人們的喝罵聽而不聞,只是緊盯著杜文秀,臉上雖帶著笑,目光卻是冷冷盯著她。

杜文秀擺擺手,淡淡道:「不必,動手罷。」

說罷,她緩緩抽出長劍,寒劍如冰,陽光照耀之下,映亮了她白玉似的臉龐。

「好——!」趙豐元喝了一聲,踏步上前,拔劍出鞘,大踏步衝出,一劍隨之刺出。

杜文秀身子不動,長劍斜斜一刺,動作輕柔曼妙,有些漫不經心,卻並非什麼絕妙的招式。

趙豐元忙一退,腳下不丁不八,長劍橫於胸前,一幅防守的架式,緊盯著杜文秀。

他不信的問:「你真的武功廢了?!」

杜文秀搖頭道:「對付你,何須什麼武功!?」

趙豐元頓時一怒,沉聲哼道:「好大的口氣,接我一劍!」

說罷,縱身而起,長劍直刺,宛如白虹貫日,直直刺向杜文秀的胸口,顯然沒有留手。

眾人大罵,甚至涉及到了他的祖宗,父母,花樣繁多,聽得吳婉雲皺眉不止,沒想到自己的弟子們竟能罵出這麼多的髒話,委實讓她吃驚異常。

杜文秀斜踏一步,恰在長劍及體之前,恰到好處的避過這一劍,趙豐元一劍落空,身子落地。

眼前卻忽然出現了一個劍尖,正沖著自己的小腹,自己下落,彷彿自動送上門去。

他大驚失色,手臂揮動,右腳尖一點左腳尖,身子平平橫移一尺,方能避過劍尖。

他剛鬆了口氣,劍尖卻再現,仍是擺在自己必落之處,等著自己乖乖送上門去。

趙豐元怒喝一聲,長劍揮動,直刺對方的劍尖。

杜文秀收回長劍,淡淡望著驚魂未定的趙豐元,淡淡道:「你武功大有退步,比原來還不如,不是我的對手。」

「你放屁!」趙豐元大怒,破口大罵。

杜文秀淡淡瞥他一眼,不再多說,白玉似的小手招了招:「接著來罷,露出真本事來!」

趙豐元被刺激得六佛出世,大喝一聲,長劍揮動,頓時驀天的劍光揮向了杜文秀,想要以內力取勝。

他已看出,若是論精妙,自己劍法遜其一籌,但若是論內力,她被廢了武功,豈能是自己之敵?!

這般一想,頓時又信心百倍,誓要打敗她,一雪前恥,至於是不是真的能夠打敗她,是不是真的報了仇,卻是管不了那麼多。

杜文秀斜退兩步,腳下步子極妙,僅是三兩步,便是脫離了滿天的劍光,飄逸自然,不費半點兒力氣,不沾半點兒火氣。

眾人紛紛緊握著手,不敢喘大氣,生怕一眨眼睛,錯過了重要的關頭,錯過了救人之機。

他們心下決定,一旦大師姐有難,遇到危險,拼著破壞武林規矩,也要將人救出來。

「別跑,看招!」他大聲喝道,聲震長空,顯示出不凡的內力,眾人不由心中一緊。

沒想到,這個草包一般的男人,竟有如此的內力,三師姐一直草包草包的叫他,卻原來並不真是個草包!

杜文秀淡淡道:「哪個傻子,乖乖當靶子?!」

她聲音輕淡,似是輕描淡寫,但話語之中,諷刺之意呼之欲出。

「接招!」趙豐元怒喝,再次變招,身形一縱,猛的躥出,長劍劃著一朵劍花,銀光燦燦,直刺杜文秀的巨闕大穴。

杜文秀再次跨出兩步,趙豐元只覺眼前一花,頓時消失了杜文秀的身影,大是憤怒,喝道:「憑著身法,只顧得躲閃,算什麼本事!?」

杜文秀淡淡道:「身法劍法,本是一體,趙幫主這般說話,不怕世人笑話!?」

「你去死罷!」趙豐元大喝,劍花一漲,頓時變大幾分,幾乎將杜文秀完全籠罩其中。

他要的便是杜文秀說話這一瞬間,身形一頓之機,他猛的一發力,躥到杜文秀身前,劍花吞噬了她。

他臉露微笑,似乎見到杜文秀渾身中劍,噴血而亡的下場,以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雖然趙伯川捨棄了他,讓人追殺,不顧他的性命,他卻大是理解父親,雖然不喜歡,卻也並不恨他。

而父親竟然被人所殺,對於自小將父親當作天的他而言,實是莫大的打擊。

這個仇,他發誓一定要報,即使背上了卑鄙無恥的罵名,也要將杜文秀斬於劍下!

他這般心思,杜文秀雖然沒有洞悉,卻知他與自己乃是生死大敵,容不得心腸手軟。

……

杜文秀長劍一刺,似是悠然,全無力道,眾弟子見了,一陣心驚肉跳,這般劍法,豈不是送死了?!

但這一劍,卻如庖丁解牛一般,似乎他的劍光之中有一條縫隙,杜文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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