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362章 比武

蕭月生踏步進屋,瞥一眼杜文秀,見她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由暗自一苦笑。

這實不是什麼好的差使,外人想來,定是香艷銷魂,實際卻是大大的不然,反而兇險叢叢。

雙修之法,最大的關鍵是能守懾心神,不為色所迷,需有色空之心境,神定則精固,神一動,則精氣搖蕩,難以控制,若是雙修,則無益有損。

但雙修之法,以精氣為基,與當今的內力不同,練精化氣,練氣還神,這是道家之修鍊脈絡,蕭月生如今沒了內力,卻可用精氣來催動,助她療傷。

雙修之法,便是陰元與陽元相合,宛如精子卵子相融,如同天地初衍,暴發出生機。

這是來自極高層次的生氣,雖非內力,卻比內力更強一籌,與激發潛力異曲同工。

這其中的兇險,卻是外人難以體會,蕭月生心有所恃,且想救二女於危難,唯有行險一搏。

蕭月生脫靴上炕,揭開棉被盤膝坐下,正對杜文秀,能聞到她吐氣如蘭。

他輕咳一聲,溫聲道:「文秀,欲行雙修之法,需得先調理好自己的心緒,……修鍊時若有雜念,咱們兩人都有性命之危。」

杜文秀抬起頭,驚詫的望他。

蕭月生嚴肅的盯著她,道:「行功之際,需得凝神心靜,你可能做得到?!」

杜文秀低下頭,沉吟片刻,慢慢搖頭,自己從未見過男人身體,貿然之下,豈能守住心神一動不動?!

蕭月生濃如墨染的眉毛蹙到一起,慢慢撫摸著唇上八字鬍。

半晌,蕭月生開口:「此事也不難。」

聞言之下,杜文秀立刻抬頭,清亮的目光緊鎖住他,露出探詢之色。

蕭月生笑了笑,道:「我先前殺人,你想必也看過,那些屍首,還能記得罷?」

「嗯。」杜文秀眉頭輕蹙,點點頭。

蕭月生道:「雙修之法,你可將我想著那些屍首,自然心中血氣沉定,不會躁亂。」

杜文秀瞥他一眼,低頭想了想,片刻過後,點點頭。

「文秀,我再問你,可是真的想好了?」蕭月生神情嚴肅,緊盯著她雙眼,沉聲問道。

杜文秀輕咬下唇:「是,我意已決!」

「好罷!」蕭月生點頭:「……先將衣衫脫去,咱們赤裸相對,然後凝神調心,待降伏心猿,方能開始。」

說罷,他下了炕,擺弄起了爐火,很快,火爐傳來呼呼大響,似乎狂風怒吼。

片刻的功夫,火爐已被燒紅,紅光大放,晶瑩明亮,隨時會軟成鐵水一般。

屋內的溫暖很快升上來,蓋著棉被反而不舒服。

蕭月生重新上炕,將衣衫完全脫下,赤身裸體相對,渾身的肌肉勻稱,既不鼓起,也不弱瘦。

杜文秀通紅著臉,偷瞥他一眼,心中一動,她一直以為,男人的身體都是醜陋不堪,難以入目,如今見到蕭月生的身子,卻發覺自己錯了,不能一概而論,起碼,他的身子就不太難看。

蕭月生盤膝坐在棉被上,溫聲道:「你也脫了罷,當心如止水時,咱們方能開始。」

杜文秀漲紅著臉,覺得燙得厲害,與蕭月生溫潤的目光一觸,雜念頓消,點點頭,索性豁了出去,事已至此,再扭扭捏捏無益,很快便解開衣裳,寬衣解帶,露出雪白晶瑩的身子。

她低著頭,緊咬下唇,晶瑩的淚珠緩緩滑下來。

修長玉腿緊緊並起,宛如象牙雕成,雙臂緊靠,將玉峰擋住,即使這般,也難掩她優美的曲線,誘人的丰姿,觀之血脈賁張。

蕭月生僅是淡淡看她一眼,毫無反應,道:「文秀,待會兒更加難為情,索性大大方方,人本就是赤裸而來,赤裸而去,不必如此。」

杜文秀點頭,卻仍羞澀難言。

她抬起頭,慢慢放下雙手,雪白高聳的玉女峰顫顫巍巍,讓人看了心神隨之顫動。

她盤膝坐起,靜靜無言,目光由羞澀漸漸轉向清明,冷寂,慢慢的,雙目沉靜如水,宛如平常。

蕭月生點頭,杜文秀的心性果然超卓,如此暖的時間,便能調節自己,無思無慮,難得之極。

隨後的情形,香艷難言,兩人漸漸靠近,兩人合成一人,蕭月生一邊動作,一邊溫聲指點,聲音冷清,令人心定。

……

一個時辰過後,雲雨初歇。

蕭月生與杜文秀衣衫整齊,坐在炕上,雙腿盤膝,運功打坐。

杜文秀臉色紅潤,肌膚下似乎有一層光華,隱隱流轉,似是白玉在陽光下散發出溫潤的光澤。

蕭月生閉著眼睛,看不出喜怒,沉靜如一潭深水,毫無波瀾異動。

他表面平靜,心中卻歡喜,體內竟出了一小股內力,清涼如水,醇厚如佳釀。

這股清涼的內力,乃是雙修之時所生,並非是他本身所出,卻在體內凝而不散,循著經脈不停流轉,他念頭稍動,清流便至,動靜之間,僅是一念,可謂是如臂使指。

這股內力,乃是陰陽中和所生,性溫如玉,全無半點兒鋒利之氣,圓潤柔和。

他心中之喜,難以言喻,有了這股精純無比的內力,憑他的本事,宛如一顆火種,馬上便能形成燎原大火。

回想起剛才雙修的情形,他不由呼吸一粗,當時,他摒除雜念,調節心緒,達冰雪之境,萬物不熒,一沾即走。

但此時回想時,心情放鬆之下,杜文秀那白玉一般的身子在眼前浮現,他血氣賁張,難以自抑。

雜念一動,清涼內力涌動,自行循清心訣路線運轉,頓時一股清涼氣息自百會湧出,似是天上甘露降下,滴下心湖,本已泛波的心湖恢複寧靜,無波無瀾,澄澈如鏡,映照萬物。

「先生?!先生?!」「師姐!」「師姐!」一陣陣嬌柔聲音自東屋響起。

杜文秀當時點孫玉如穴道時,因她有傷在身,僅是封了她一個時辰,此時已然自行解開了穴道。

杜文秀緩緩睜開眼,屋內頓時一亮,她雙眼清亮如秋水,流光溢彩,與原來已是不同。

她雙眸清亮,比原先更勝幾分,眼波盈盈,如秋水被陽光照亮,越發的動人心魄。

「師姐!師姐?!」孫玉如嬌聲喚道,語氣急促,帶著氣惱。

杜文秀貝齒咬著下唇,瞥一眼蕭月生,秀臉一紅,並不出聲,又閉上清亮動人的雙眸。

挑簾起,腳步聲響起,孫玉如很快靠近,一挑門帘,鑽了進來,看到蕭月生與杜文秀對面盤坐,瞪大了圓眸。

「先生?……師姐?」她圓眸睜大,死死盯著兩人,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露出探究之色。

蕭月生睜開眼睛,溫和道:「玉如,醒了?……傷勢可好一些了?」

「嗯。」孫玉如心不在焉的應一聲,目光落在杜文秀臉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蕭月生瞥一眼杜文秀,見她的臉慢慢變紅,臉頰湧出兩團紅暈,嬌艷絕倫,忙道:「陰毒沒有複發罷?」

「沒。」孫玉如仍舊心不在焉,緊盯著杜文秀,疑惑問道:「師姐,你怎麼啦?」

杜文秀抬頭,玉臉上兩團酡紅,目光卻是清冷依舊,淡淡瞥孫玉如一眼:「快回去運功調理傷勢罷!」

說罷,她起身下炕,穿了蠻靴,轉身便向外走,起步之時,卻是頓了一下,忙推開孫玉如的手,撩簾出去。

蕭月生搖頭苦笑,破瓜之痛,自是難免,雙修之法療其內傷,外傷管不到。

孫玉如秀臉上疑惑更甚,轉頭瞧了蕭月生一眼,打量一下炕上,皺了皺瓊鼻,似是在嗅著什麼氣味。

蕭月生心中大叫不妙,二人雖然雙修,但到了後來,雙修法停下,兩人難免顛鸞倒鳳,胡天胡地,自有一股獨特的氣味。

「先生,你們沒做什麼罷?」她疑惑著問。

蕭月生笑著搖搖頭,擺擺手:「快去罷!」

說罷,閉上了雙眼,雙手掐訣,進入定境,不理會她。

見他如此,孫玉如心下明白,很難逼出什麼話來,白了他一眼,扭身挑簾出去。

她心中越來越懷疑,師姐的氣色好得驚人,比沒受傷前還要好,而西屋裡那獨特的氣息,也怪異得很。

她忽然湧起了一個荒謬的念頭,師姐不會真的答應了蕭先生,二人雙修了罷?!

她用力搖搖頭,急忙否認。

大師姐對男人可是沒什麼好感的,她常說天下間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今日絕不嫁人的。

但剛才的念頭,越是壓抑,越是不由自主的湧上來,似是不停的說,他們雙修了,定是雙修了!

不知為何,一湧起這個念頭,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奇異的感覺,似是難受,胸口發堵,心隱隱的疼痛。

進得東屋來,見大師姐盤膝坐在炕上,又接著運功,她忙爬上炕,湊到杜文秀近前。

她緊盯著杜文秀:「大師姐,你跟我說罷,是不是跟蕭先生……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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