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319章 追至

江南雲潛心練功,沒過兩天,急訊傳來,洛陽城清平幫中遇險,需得她急救。

她無奈之下,連駿馬也騎不得,用輕功疾馳。

蕭月生這幾天,一直潛心練功,在聚靈陣中,一坐便是三四天,顯然已到了關鍵時刻。

天山之行,他大有收穫,得到一股至精至純的陰氣,在體內一直溫養,控制天雷之力,不讓其融化這股陰氣。

他這一陣子,將天雷之力封印在左半身,右半身空空蕩蕩,留給那股至精至純的陰氣。

利用聚靈陣,他不斷的壯大陰氣,慢慢增強,當與天雷之力相抗時,方才算是功成。

只是他體內天雷之力浩蕩如海,無窮無盡一般,一時半刻之間,即使利用聚靈陣,至陰之氣也難抵得過天雷之力。

洛陽城那邊,江南雲一直坐鎮,每天利用飛鳥傳訊,將事情的經過告知,蕭月生覽閱便罷。

劉菁與宋夢君一直呆在山莊中,很少出去,她們也隱隱覺察到了異樣的氣息。

……

深夜,任我行坐在密室之中,盤膝而坐。

這是一間五米見方的石室,周圍全部是青石壘成,堅固無比,即使有地震,也無法震塌。

室內布置簡單,一榻一桌,鋪著地毯,以防潮氣,火把熊熊,宛如白晝一般。

這間石室建在地下,空氣卻極通暢,顯然構建巧妙,大花了一番建造者的心思。

任我行坐在榻上,神情肅穆,雙手結印於小腹,火光映在他臉上,明暗不定,似有一道青氣隱隱約約浮現。

他呼吸越來越粗重,半晌之後,睜開雙眼,目光黯淡,不復犀利灼灼,而更似平常人。

「啪」他重重一掌擊榻,滿臉的懊惱與憤恨。

怔怔想了半晌,他嘆息一聲,起身下榻,離開了密室,回到自己的卧室中。

這間密室通口便在卧室的榻下,他只要趴到榻下,觸動機關,自然會進入密室中。

時已半夜,腳步聲響起,傳來敲門聲:「爹爹,你還沒睡嗎?」

「盈盈進來罷!」任我行坐在榻上,沉聲哼道。

任盈盈一襲玄黑羅衫,裊裊進來,手上托著一些點心,進來關上門,放到桌上。

她坐下來,打量一眼任我行的臉色,輕聲道:「爹,你的傷勢如何了?!」

任我行頓時一怒,咬牙切齒,臉上肌肉扭曲,猙獰嚇人:「蕭一寒,蕭一寒,好一個蕭一寒!」

任盈盈目光一閃,宜喜宜嗔的玉臉黯淡下來,低頭默然不語。

半晌過後,任我行平靜下來,和聲問道:「盈盈,夜這麼深了,你怎麼還不睡?!」

任盈盈搖搖頭,沒有說話。

「是不是在想那個姓蕭的?!」任我行聲音陡高,怒氣勃發,大聲問道。

任盈盈仍低著頭,不說話。

「姓蕭的有什麼可想的,你是鬼迷心竅了!」任我行大聲喝道。

「爹……」任盈盈聲音極輕。

「你想那姓蕭的,就別認我這個爹!」任我行一擺手,大聲喝道,狠狠瞪任盈盈。

任盈盈低頭,不再說話,滿腔苦澀。

她本已將蕭月生拒在心外,不想再理會他,但前些日子,因為自己之故,他又饒了父親,再也無力抗拒,總是不由自主的去想他。

他相貌平常,脾氣又不好,卻偏偏想著他,究竟為何,自己也覺得邪門得很。

任我行跳到榻下,走來走去,不時轉身狠瞪一眼任盈盈,臉上怒火熊熊,比火燭還要濃烈幾分,大聲哼道:「我這一身絕世武功,如今廢了,都是敗這姓蕭的所賜!」

隨即,他忙降低聲音,省悟不能將此事宣之於眾,否則,再也難以駕馭那些人。

「爹,你的武功廢了?!」任盈盈一怔,忙抬頭問。

「明知故問!」任我行怒聲沉哼,放低聲音,冷冷道:「……你還不知道姓蕭的手段?!」

「可他……,可他還是沒有殺爹爹你呀!」任盈盈低聲道。

「殺我?!」任我行仰天大笑,搖頭不已。

任盈盈搖頭,輕輕嘆息:「爹,你上一次跟劉姐姐動手,可是犯了他的大忌了,他定要殺你的!」

「嘿嘿,大忌!」任我行冷笑,搖頭不已:「他想殺我,便能殺得了我?!」

任盈盈看他一眼,沒有說話,玉臉上神情卻極易認。

「你以為他真殺得了我?!」任我行怒哼。

「爹,你莫要再與他作對了吧……」任盈盈婉聲勸道,近乎哀求,怔怔盯著他。

「老子天下無敵,豈能讓一個姓蕭的打敗?!」任我行大叫,近乎嘶吼,滿臉猙獰,神情可怖。

「他的武功多高,女兒略知一二,爹你雖有吸星大法,卻也不成的,他的心法,比吸星大法更加高明!」任盈盈輕聲道。

「比吸星大法更高明?!」任我行忽然一怔,眼睛陡然一亮,臉上的神情瞬間恢複平靜。

他臉色溫和下來,坐到桌邊,拿起一塊兒酥糕,咬了一口,拿茶潤了潤。

「盈盈,你可知他練的是什麼心法?!」吃了一塊兒酥糕,任我行裝作無意的問。

「女兒不知。」任盈盈搖頭。

「你與他這般親近,還不知他練的是什麼心法?!」任我行驚訝的問,緊盯著她。

任盈盈瞥父親一眼,搖搖頭,淡淡道:「女兒與他並不親近,即使見面,也只談論琴技。」

「琴技?!」任我行訝然,失聲笑了起來。

「女兒對於打打殺殺,從不關心。」任盈盈淡淡說道,看穿了父親的用意,心中一片悲涼。

「嗯,那倒也是。」任我行點頭,再拿起一塊兒桂花糕,咬一口,慢慢咀嚼品味。

「若是知道了他練的心法,我便可以破解了!」任我行搖頭,頗是遺憾的道。

他亦知女兒冰雪聰明,一言便能知道自己的用心,索性不加掩飾,免得讓她戒心更盛。

任盈盈淡淡一笑,想要破解蕭一寒的心法,無異痴人說夢,他武功之強,已脫離了武功的範疇,與神通一般。

「他怎麼廢了爹爹你的武功?!」任盈盈淡淡問,掃他一眼:「依我看來,爹爹你武功仍在啊!」

「唉……」任我行長長嘆息一聲,臉色露出苦笑:「這個蕭一寒,委實可惡!」

任盈盈微微一皺眉頭,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任我行。

他忽然又笑了起來,呵呵道:「當初與他對了一掌,我下了化血神針的,他這一陣子沒有動靜,想必是在自救呢!說不定啊……,已經一命嗚呼了!」

「啊?!」任盈盈驚呼。

「這化血神針,在咱們教內,怕是已經失傳了!」任我行得意的一笑,懶洋洋拿起茶盞,輕啜一口。

任盈盈緊盯著他,紅唇輕顫,半晌之後,喃喃道:「他,他饒了你的性命,你卻暗算他……?」

她忽然湧起強烈的自責,若不是自己替父親求情,他怕不會遭受暗算,但若是不求情,他又會殺了父親。

一時之間,她心亂如麻,頭腦一片混沌,難以理清。

任我行冷笑:「盈盈,你以為,他就是什麼好東西了?!」

任盈盈抬頭,獃獃望著他。

「我呸!」任我行毫無風度的破口大罵,顯然氣極,怒哼道:「他竟然也暗算了我!」

「他如何暗算了爹爹?!」任盈盈下意識的問,眼神仍有幾分獃滯。

「他竟在我體內下了一道真氣,難以驅除!」任我行怒罵,滿臉憤然之色。

「哦,一道真氣。」任盈盈點點頭。

「這道真氣,古怪異常,無論我用什麼法子,都難以化解,反而在慢慢的吞噬我的內力,佔據了我的丹田。」任我行苦惱的道。

「如今,我無法運功,吸星大法也算是廢了!」任我行重重一拍桌子,憤然大哼。

任盈盈默然不語,對於吸星大法,她早就不讓想父親使用,有違天和,終必是要受報的。

「現在,我看著與以前一樣,但卻是廢人一個,根本沒辦法使用內力,一幅空架子罷了,只能唬人!」任我行冷笑道。

任盈盈慢慢抬頭,道:「你不會像從前一樣,將內力慢慢煉化成自己的?」

「我估摸著,這個法子怕是不成了!」任我行搖頭。

任盈盈勉強收拾心情,問:「為何?……上一次不就是煉化了內力,重新恢複武功了么?」

「你以為那姓蕭的是傻瓜,同樣的錯誤會犯第二次?!」任我行冷笑著問。

任盈盈默然,論及聰明,自己在蕭一寒身前,像是小女孩一般,跳不出他的掌心。

「他心腸狠毒,我想,這股內力,說不定什麼時候爆發,讓我全身爆烈而亡!」任我行臉色再次猙獰。

「不……不會的……」任盈盈輕聲道。

「不會?!」任我行冷笑,斜眼睨她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