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253章 無常

「爹爹,我不嫁!」任盈盈忽然嬌哼一聲,轉身便跑,施展輕功,眨眼功夫消失不見。

任我行一怔,卻是無可奈何,總不能去將女兒追回來。

況且,女兒自幼時,便沒有了自己的照顧,這些年來,一直孤孤單單,也實在不忍相責。

他轉過頭來,目光森然,冷冷的盯著蕭月生,似乎蒼鷹攫兔。

蕭月生神情溫和,拿著茶盞,慢慢的品著茶茗,似乎看不到他,感受不到他的敵意。

「教主,盈盈的事,我看還是緩一緩吧!」向問天在一旁低聲勸道,目光灼灼的掃視蕭月生,心中嘆息,看來,教主的這個女婿,性子也硬得很,將來與教主怕是不以對付。

無形之中,他已經將蕭月生當成了任盈盈的丈夫,在他眼中,郎有情,妾有意,父母也同意,自然會結成夫婦。

「任前輩,我這次來,看樣子是多管閑事了。」蕭月生放下茶盞,語氣溫和,淡淡的望著任我行。

任我行目光如電,身上的寒氣越來越盛,懾人之極,望向蕭月生,神情不善,似乎一言不合,便有拔刀相向的意味。

聽得蕭月生此言,他冷哼一聲,緩緩道:「是盈盈多事,自作主張,蕭大俠的大駕,我卻不敢勞煩!」

「教主……」向問天叫了一聲,有些遲疑。

任我行轉向他,目光如電,凜凜神威,將他的話逼了回去。

蕭月生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打擾,告辭了!」

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慢著!」任我行一揮手,冷哼一聲,身形一晃,擋在他身前,目光緊盯著他。

「哦,任前輩有何賜教?」蕭月生挑了挑眉頭,仍不動怒,神情淡然,不卑不亢,目光溫潤,迎向任我行如電般的目光。

「這未回答,到底要不要娶盈盈!」任我行語氣嚴肅,凝重,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

「任姑娘不是說了么?」蕭月生搖搖頭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由不得作主!」任我行一揮手,冷冷打斷蕭月生。

蕭月生默然不語,只是微笑,不說拒絕,也不說同意。

「小子,莫要耍滑頭!」任我行眯著眼睛,冷冷盯著他:「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再想娶盈盈,我可不會答應!」

蕭月生搖搖頭,不說一句話,便要往外走,覺得此時並非說話之機,兩人劍拔弩張,豈能說到一起?!

「想走?!」任我行踏前一步,擋在他跟前,封住他往外走之路。

蕭月生神色慢慢沉了下去,他傲氣凌人,豈容別人如此冒犯,即使他是任盈盈的位相,但這般蠻橫不講理,他心中便有些不耐。

「喲喝,脾氣倒不小!」任我行冷笑一聲,雙掌一伸,「嘿」的一聲冷笑,道:「來來,讓人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領!」

「任前輩如此咄咄逼人,我也只能遵命了!」蕭月生面沉如水,語氣越發的輕淡。

「來,咱們搭搭手,看看你的本事!」任我行哈哈一笑,臉上的陰鷙之氣減了幾分,露出豪邁大氣,頗有幾分魅力。

「教主,你傷勢未復……」向問天伸手阻止,神情擔心。

任我行擺擺手,仰天哈哈一笑:「向兄弟,放心,諒他也難讓我動用全力!」

說罷,緩緩推出右掌,右掌蒼白,筋骨賁起,宛如鷹爪,掌式未到,寒氣已溢,彷彿死人的手掌一般,頗是駭人。

他雙眼炯炯,盯著蕭月生的雙眼,宛如要自眼睛洞徹他的肺腑。

蕭月生目光溫潤,深邃如淵,任他如何用力,卻始終看不透,讓他心底更加舒服。

他身為一教之主,閱人無數,練就了一番火眼金睛,看人一眼,已能看得七七八八,心中有數,但這一番眼力,遇到了蕭月生,卻變得無效。

身為上位者,見到看不透之人,心中必然會生出戒備與警惕。

蕭月生目光沉凝,淡淡瞥了一眼他的右掌,搖了搖頭,左掌伸出,緩緩推向對方的右掌。

「砰」兩掌正面相交,毫無花巧的相撞,發出一聲沉悶之響,彷彿重鎚擊巨鼓。

向問天在一旁看得暗自擔心,教主一直被囚禁,故不知驚鴻一劍的大名,自己雖然一提,想必也沒放在心上。

他身為神教右使,消息靈通,對於蕭一寒的事迹卻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此人武功實傳得神乎其神,雖有誇大之嫌,卻空穴來風,自非無緣,他自出道以來,縱橫不敗,卻是事實。

雙掌相交,發出一聲悶響,兩人身形俱是未動,兩掌膠著在了一起,一動不動。

蕭月生神情沉肅,臉色不變,淡淡的望著任我行。

任我行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胭紅,彷彿醉酒之人,目光如電,射向蕭月生,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他本想以武壓人,令眼前這個姓蕭的屈服,雙掌相觸,方才發覺,對方的內力雄渾,遠非自己想像。

難不成,他也練了自己的吸星大法,所以年紀輕輕,竟有這般雄渾的內力?!

他鼓動內力,想要將其擊敗,便對方內力浩浩蕩蕩,宛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沛然莫能御之。

無奈之下,他只能施展獨門奇功——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一出,向來是無往不利,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乃是多年行成的習慣,因為此功霸道無敵,一旦施展,必然是自己笑到最後。

向問天一直盯著兩人,見到教主的笑意,心中一緊,知道他開始施展吸星大法,暗自叫苦,這個蕭一寒可是盈盈的心上人,萬一廢了內力,豈不是讓盈盈痛苦?!

但此時說話,卻已晚了,只能祈求教主能夠開恩,少吸一些對方的內力。

蕭月生目光陡然一凝,面色微微一變,漸漸沉上下去,溫潤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有些凌厲。

他實未想到,這個任我行竟然心狠手辣至此,施此毒功,竟要吸取自己的內力。

這便碰觸到了他的底細,不再忍讓,身形一挺,向問天只覺一股浩然大氣撲面而至,竟有頂禮膜拜的衝動。

他隨即見到,教主臉上露出一抹胭紅,似是醉酒,身形也晃了一晃,幾乎站不穩。

蕭月生緩緩將手掌拿開,任我行則維持姿勢不變,彷彿僵硬了一般,令向問天擔心,不自覺的向前一步。

「承讓,告辭!」蕭月生淡淡一笑,抱拳一禮,轉身便走。

「教主……?」向問天抱了抱拳,沒心思理他,轉頭望向任我行,露出關切之色。

「無妨!」任我行擺擺手,臉上的嫣紅緩緩退去,恢複成蒼白模樣,目光精芒閃爍。

「教主,看來這個姓蕭的,倒有幾分本事,能夠在教主手下全身而退!」向問天看著門外的方向,讚歎了一句。

「何止是有幾分本事!」任我行冷哼,緩緩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拿起茶盞,喝了一口。

「據說他劍法絕頂,一劍既出,斷無可避。」向問天點點頭,讚歎著說道。

他是盈盈的心上人,自然越是優秀卓越,教主越加高興,故他多誇讚了幾句。

「依我看,他最厲害的不是劍法而是內功!」任我行放下茶盞,冷冷哼道。

「哦——?」向問天好奇的挑挑眉,盯著向問天。

他一直好奇兩人的比斗結果,看起來,卻是教主落了下風,否則,不會這般輕易的放蕭一寒走。

任我行瞥了一眼向問天,想了想,道:「他的內力極為深厚,我吸星大法奈何他不得。」

他身為一教之主,心胸格局異於常人,毫不掩飾,直言而道,磊磊而言。

「嗯——?!」向問天勃然色變,雙眼大睜。

在他眼中,吸星大法乃是世間之奇法,向來縱橫無敵,當初若不是教主練功時出了岔子,也不會被東方不敗鑽了空子。

這些年來,教主囚禁於湖底,日夜精研,吸星大法終於大成,卻不想,竟奈何不得蕭一寒。

「教主,這……」向問天有些難以置信,蕭一寒才多大的年紀,即使自娘胎里開始練功,內功又能有多深,除非得了天材地寶而食之。

「這個小子,實在了不得。」任我行搖頭嘆息,放下茶盞,臉上露出一絲讚歎之色。

「可能是他自幼有奇遇,故有這般深厚的內力罷。」向問天呵呵笑道,坐了下來,拿起茶盞喝了一口:「他倒是好運氣!」

任我行搖頭,嘆息一聲:「向兄弟,你可是錯了,他內力精純之至,遠非常人能比,卻並非服食天材地寶,……借外力所得之內力,與自己苦修而來的內力,絕非一回事!」

「這般說來,可是奇了!」向問天一臉驚奇之色。

「想來,此人確實天縱奇才,非是尋常人。」任我行緩緩說道,臉色沉凝,想到了這個蕭一寒的性格,與自己相衝。

果然,女婿與岳父,總是有著敵意的。

「呵呵,盈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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