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174章 破門

兩日過後,辟邪劍譜的消息傳揚開來,嵩山派的湯英鶚被人所殺,他所在的一個村莊的人全都陪葬。

究竟是他殺了村中之人,還是奪他辟邪劍譜的人下的手,便成了懸案,惹得世人無數猜疑。

岳不群與定逸師太知曉事情究竟,他們卻不會站出來多說,湯英鶚之死,定會惹得嵩山派大怒,若是左冷禪知道了他們那晚去追湯英鶚,定會遷怒,說不定,會有一場暗中的報復。

又過了一日,一個震驚的消息傳來,辟邪劍譜最終落在了少林派方證大師手上,由方證大師封存保管。

至於辟邪劍譜為何落至方證大師手上,無人知曉,他們不由紛紛猜測,定是少林派暗中派人奪取,心下大是不恥少林的假清高。

方證大師胸懷不凡,不聞不問,沒出來闢謠,清平幫的幫主江南雲站出來,對外宣稱,劍譜乃是她奉師父之命,轉交給了方證大師。

……

洛陽城內 謫仙樓

太陽正中高懸,陽光炙熱,烤得萬物蔫頭耷腦,人們都縮在陰涼之處,不接受陽光的考驗。

謫仙樓中,人們吆喝不止,紛紛擾擾,熱鬧非常,整個酒樓爆滿,城外的大陣撤去,人們無處可去,便都湧進城來。

謫仙樓因為蕭月生經常過來,人氣爆漲,像驚鴻一劍這般絕頂高手,尋常人難得一見,有機會近身觀瞧,自是一件吸引人之事。

二樓上是雅座,各個酒桌之間頗是寬裕,不似一樓似的桌子挨著桌子,且酒桌空處還擺放著鮮花,極是宜人,花香飄蕩,空氣中又飄著酒香與菜香,令人胃口大開。

雖是雅座,卻也頗是熱鬧,彼此之間,議論紛紛,各各都眼光灼灼,一臉的興奮。

辟邪劍譜終於出世,對於武林中人而言,一條金光大道便緩緩鋪開,近在眼前,只看各人的運氣與機緣,一旦得到劍譜,便鯉魚跳龍門。

「諸位,江幫主說,辟邪劍譜是她親自送到方證大師手上,她這話可信嗎?」一個面容清癯的老者站起來,高聲問道。

此人穿著一件麻布葛衣,頭上粗粗挽了個髻子,看上去宛如一個農家老翁,只是雙眼清亮,目光如電,懾人心魄。

這位老者,武林中頗有名氣,人稱寒江釣叟,姓李號醉翁,人皆以醉翁稱之。

他性子淡泊,雖武功高強,卻不好名利,最喜之事,便是趕熱鬧,逢有大事,便能見到他的身影。

「醉翁,照我說,江幫主既是這般說了,應是錯不了的!」一個魁梧英壯的青年男子點頭道,說完話,浮了一大白,頗見豪邁氣度。

「嘻嘻,宋少俠,江幫主這般美艷絕倫,說話自然可信嘍!」一道戲謔的聲音悠悠傳來。

「張前輩莫要亂說!」姓宋的青年男子急忙擺手,英武的臉龐染上一絲紅意。

「呵呵……」人們會心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江南雲這般絕世美女,男人們自然見了挪不動腳步。

「張老兄,那你說,江幫主話有不實之處?」李醉翁笑咪咪的問。

那姓張的老者尖嘴猴腮,小眼微眯,轉動不停,閃著精光,渾身上下沒有幾兩餘肉,乾巴巴的精瘦。

他撓撓後腦勺,嘻嘻一笑,活似一隻靈動的猴子。

但周圍的人們卻無人笑他,這位姓張的老者,名叫張機杼,一身所學乃是正宗無比的猴拳,看似尖嘴猴腮,貌不驚人,猴拳一旦施展開來,極讓人頭疼,無人敢招惹。

「嘻嘻,我可不敢這般說!」張老者撓著頭,嘻嘻一笑:「若是被江幫主聽到,還不拆了我這把老骨頭?!」

人們哄然而笑,細品其話,卻也覺有幾分道理,他們皆是因為此故而噤若寒蟬,不敢多加評論。

清平幫的幫主江南雲,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笑靨如花,傾國傾城,下手狠辣,武功高絕。

她一向自稱一介小女子,小肚雞腸,莫要招惹,否則,睚眥必報,糾纏不休。

她平日所行,亦是如其所言,可謂是言行一致,令人凜然戒懼。

即使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也不敢輕易招惹她,且不論她本身的武功高絕,至今無人能敵,其身後的師父驚鴻一現蕭一寒,更是一個巍巍絕峰一般的存在。

李醉翁剛來不久,這一次是因為隔著太遠,聞聽熱鬧,趕過來時,恰好辟邪劍譜出世,對於江南雲的威風,倒領教不多。

「依老夫看,她的話,不可全信。」李醉翁撫著幾綹稀疏的鬍子,慢慢說道。

「醉翁何出此言?」精通猴拳的老者張機杼忙問,撓了撓後腦勺,神態認真。

李醉翁精神一振,掃了一眼慢慢圍到他桌旁的眾人,慢條斯理,輕撫著鬍鬚,輕咳一聲:「辟邪劍譜是她親手送到方證大師手上的,是奉其師之命,那豈不是說,辟邪劍譜最終落在了蕭一寒手上?」

「蕭一寒武功絕頂,最終奪得劍譜,不出所料嘛。」有人開口說道。

李醉翁搖頭不已,擺擺手:「不然,不然!」

「醉翁,請釋我等之疑!」旁邊有人執壺幫他斟上酒,催促道。

「辟邪劍譜本就是蕭一寒拿出來的,他若想奪,乾脆不必放出來便是了!」李醉翁撫著稀疏的鬍子,神情鄭重,緩緩說道:「況且,湯英鶚最終被殺,劍譜被人所奪,難不成竟是蕭一寒所為?」

「嗯,憑蕭一寒的武功,即使被人知道是他奪去劍譜,也不會殺人滅口,想必,是旁人所為罷。」有一個人點頭附和。

「蕭一寒雖然心狠手辣,但甚少傷及性命,必不會做下這等惡事,看其手法,似是魔教之人所為!」又有一人緩緩說道。

周圍頓時一靜,人們臉色各異,卻俱緘默不語,人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顧忌。

「不怕,諒魔教的崽子們也不敢來洛陽城!」那人擺擺手,大咧咧的笑道。

人們紛紛露出笑容,卻都是勉強擠出來的笑,魔教之人行蹤詭秘,行事陰毒,常常出人意料,想他們不會來,說不定,偏偏便在身邊。

這些年來,天下第一高手之寶座,並非是少林派的方證大師,也不是武當派的沖虛道長,而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

天下第一高手是魔教教主,如此一來,魔教之勢大猖,正道勢弱,東方不敗似乎隱世不出,不管閑事,魔教的人甚少活動,正派自是巴不得,不去招惹他們,生怕將東方不敗招出來,難以收拾。

周圍一片安靜,人們轉頭,悄悄打量四周,沒聽有別的聲音發出,方才大舒了口氣,生怕猛的響起一聲斷喝,有一個魔教之人跳了出來,那可是大事不妙。

「依老夫看,說不定真的是魔教的人下的手,只是蕭一寒漁翁得利,自別人手上又搶回了辟邪劍譜。」李醉翁撫著稀稀疏疏的鬍子,慢慢說道,鄭重其事。

人們若有所思,紛紛低頭思索。

「嗯,若說蕭一寒殺了湯英鶚,這我相信,若說他殺了一個村子的人,我卻是不信的!」張機杼撓著後腦勺,點頭說道。

「蕭一寒這一招極高明,送到了少林派手上,看誰還敢去搶!」一個有開口,沉聲哼道,語氣略帶幾分不滿。

「這一招確實妙!」李醉翁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呵呵笑道:「蕭一寒果然是蕭一寒,行事就是不俗!」

「他這倒好,一下便絕了天下人得到辟邪劍譜之心!」其中一個中年劍客冷冷哼道,眼中寒光閃爍,顯然大是不滿。

眾人看了他一眼,看出他是野心勃勃之輩,正想要創出一番名頭,只是卻名聲不顯,顯然是鬱郁不得志,對辟邪劍譜志在必得。

「蕭一寒這般大方,還不如送給老子呢!」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人們轉頭望去,卻是一個袒胸露乳的大漢。

胸口的漢毛又濃又密,滿臉的絡腮鬍子,氣質豪放,聲如洪鐘,手指關節粗大,似是外功高手。

「魯大海,甭做美夢了,這般美事,哪輪得到你?!」另一個粗豪的聲音隨之響起。

卻是一個坐在他對面之人,方形的國字臉龐,臉如黑炭,說話之間,露出雪白的牙齒,皮膚黝黑,越發襯得牙齒雪白,陽光一照,頗有幾分俊朗之氣度。

「孫成離,你怎麼就知道,輪不到老子?!」魯大海猛的一拍桌子,呼的站起,怒眼一瞪,大聲喝道。

「你沒那個命!」孫成離雪白的牙齒一露,嘿然一笑。

「那你就有這個好命了?!」魯大海躬身怒瞪著他,大聲喝斥。

孫成離發揮發的從容,慢條斯理的拿起大碗,輕抿了一口,放下碗來一笑:「嘿嘿,我可不會白日做夢!」

「你是找死!」魯大海一把推開椅子,大步流星,便朝孫成離衝去,怒氣沖沖,邊走邊擼胳膊袖子。

「慢著!」一聲斷喝猛的響起,聲如銅鐘,在眾人耳邊嗡嗡作響。

他們轉頭一瞧,發出這般洪聲的竟是精瘦無比的張機杼。

見眾人望來,魯大海更是狠狠瞪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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