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159章 陣破

玉磐子默然,心中一驚。

「師兄……」玉音子輕咳一聲,將他驚醒。

他朝屋子看一眼,恨恨一跺腳,不甘心的重重一嘆:「好罷,姑且饒了這幾個小子!」

說罷,轉身便走,步履沉穩而迅捷,轉眼的功夫,推開院門,消失不見。

玉音子伸手一抹額頭,長長吁一口氣,待玉磐子消失不見良久,他方轉過身,自懷中取出鑰匙,打開門鎖。

進了屋子,地毯上橫七豎八躺著五個人,姿勢各異,俱不太自然,定不會太舒服。

他們一動不動,緊閉著眼睛,皆是昏睡過去。

玉音子走到他們跟前,伸手如提小雞一般,一手一個,提起兩人,走出屋子,身形一縱,躍上牆頭,幾個起落間,出了大宅,將二人扔到一處街角。

如此三次,五個人被堆在一起,扔在大宅前面不遠處的街角上。

玉音子剛剛離開,江南雲的身形便出現,看著玉音子越來越遠,她低頭看了一眼躺著的五人,隔空一拂,羅袖飄動中,五人俱是一顫,眼睛顫動,慢慢醒了過來。

「幫主……」五人紛紛爬起來,紅著臉見禮,滿是羞愧。

江南雲淡淡一瞥,虛虛一抬玉手,漫聲道:「免禮,……快些回去換換衣裳罷!」

「幫主,我等……」其中一人臉色通紅,囁囁嚅嚅。

「好了,有什麼事情,過後再說。」江南雲抬手制止,清泉般的目光盈盈一瞥,聲音溫和:「你們受苦了,回去必有重賞。」

五人又是慚愧,又是感動,恨不得肝腦塗地,以報幫主之恩德。

……

洛陽城 蕭府

後花園中,花圃中百花齊放,爭奇鬥豔,玫瑰,牡丹,薔薇,粉紅,桔黃,雪白,淡紫,色彩各異。

花香陣陣,隨著清風,整個後花園皆洋溢著裊裊香氣,若有若無,不濃不淡,泌人心脾。

蕭月生正在花圃中央練功,花圃中央是一塊兒平地,方圓兩丈余,平坦光滑,最適宜練功。

隨著他起伏高低,動作舒展曲折,一道金光繚繞不絕,在他身體周圍盤旋,宛如一條金龍舞動。

這並非九轉易筋訣,而是一種玄奇的武功,名謂擒龍手,威力宏大,隔空發勁,防不勝防。

他正沉浸其中,思緒無覺無駐,忽聽一聲嬌叱:「師父看招!」

衣袂聲獵獵飄動,將輕嘯聲掩住,一道勁風驀然自背後襲來,奇快無比。

蕭月生左手一攬,右手旋動,金光疾卷向背後,一枚瑩白的棋子頓時被卷至他身前,探手摘取,轉身望去,目光溫潤,淡淡哼道:「彈指神通毫無進境!」

江南雲一身淡紫輕衫,優雅而高貴,正笑吟吟的站在花圃邊上,眼波盈盈,宛如幽谷深潭。

「師父的擒龍手果然不凡!」江南雲抿嘴笑道。

蕭月生輕哼一聲,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對她的拍馬已然免疫,手中棋子驀然化為一道白光,「嗤」的一聲厲嘯,疾射江南雲。

江南雲抿嘴輕笑,信手一探,輕巧的一接,白光斂去,成為一枚瑩白棋子,落回了她的羅袖中。

白光看似驚人,發出「嗤」的厲嘯,但到了她近前,勁力便會斂去,輕飄如無物,江南雲對師父勁力的拿捏極具信心,故毫不猶豫的伸手去接棋子。

「說罷,又出什麼事了?」蕭月生哼道,放下手,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來。

江南雲蓮足輕移,裊裊來至師父身邊,淡淡幽香頓時鑽入他鼻中,頓時心中泛起淡淡的漣漪。

他心境極高,稍一動念,將波動抑住,心中暗嘆江南雲已足以禍國殃民,體香幽幽,有催情之念,實是天生的尤物。

江南雲一屈身,輕輕坐下來,緊挨著他肩膀,動作優雅曼妙,似是舞蹈一般。

「師父,即使沒什麼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么?!」她巧笑嫣然,抿嘴笑問,眼波一閃,白了他一眼。

「如今你是個大忙人,不敢有勞,有什麼事,說罷!」蕭月生毫不為動,瞥她一眼,懶洋洋說道。

「哼!」江南雲狠狠白他一眼,狀似傷心的一嘆氣,搖頭道:「師父,這一次,弟子吃了個悶虧!」

「哦——?!」蕭月生拖長了時間,臉上露出笑容。

「師——父——!」江南雲嬌嗔,玉手一伸,不依的搖動他的肩膀,使出了撒嬌大法。

蕭月生在別人面前沉厚端肅,威嚴森森,不怒自威,但對於家中之人,卻是另一幅面孔,與弟子江南雲更是隨便,笑鬧不忌,沒有一絲嚴師的風範。

「好好,快說說罷,」蕭月生忙討饒,隨即又笑:「……呵呵,我倒想知道,是哪個傢伙,這般能耐,能讓我的徒兒吃悶虧!」

江南雲白了他一眼,裝作沒看到他的笑,恨恨道:「是泰山派,他們竟敢偷襲我幫中弟子,將他們暗中捉了去!」

蕭月生瞬間斂去笑容,粗重的眉頭一皺:「嗯——?!」

「後來,他們將人放回來了,沒有傷及性命。」江南雲急忙說道,見他臉色緩和下來,鬆了口氣,鼻中一哼:「實在是欺人太甚!」

蕭月生伸手撫唇上的小鬍子,臉色沉肅,眼中隱隱閃現金光。

江南雲只覺呼吸不暢,彷彿置身於一個壓力強大的磁場,玉虛訣運轉,勉強抵禦。

「師父……」她輕喚一聲。

蕭月生抬頭,眼中金芒一閃即逝,點頭道:「說罷,仔細說與我聽聽。」

江南雲只覺周身一輕,四面八方湧來的壓力消散無遺。

她娓娓道來,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細細解說,蕭月生撫著唇上的小鬍子,專註傾聽。

聽罷,蕭月生點點頭:「嗯,你做得不錯。」

「可,師父,」江南雲眉開眼笑一下,隨即嘟嘴:「可這口惡氣,我可咽不下!」

見她的小女兒之態,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搖了搖頭:「泰山派,現在你可動不得。」

「動不得嗎,我可不覺得!」江南雲皺鼻一哼,不以為然。

蕭月生橫了她一眼,溫聲道:「泰山劍派身為五嶽劍派之一,內蘊頗深,不可小視,……你呀,這傲性一直磨不去!」

江南雲嘟了嘟櫻唇,想了想,問:「師父,那泰山派到底有何高手呀?」

蕭月生撫了撫小鬍子,正容說道:「五嶽劍派之中,論及前輩之多,當屬泰山派第一,……嵩山派、恆山派與衡山派俱已無耆老,華山派碩果僅存,卻修為驚人,泰山派,……天門道長的前輩,則多得很,雖然修為算不得頂尖,卻個個都是不能小覷的高手,你清平幫嘛,遠非敵手!」

「我不是還有師父嘛!」江南雲拉過他的大手,搖了搖,語氣嬌膩。

若被清平幫的人看到,定會目瞪口呆,想不到威嚴益重的幫主會做出這般小女兒之狀。

「我可不會管你的閑事!」蕭月生忙搖頭,斷然拒絕。

「師——父——!」江南雲大是不滿。

蕭月生只是搖頭:「你如今武功已經不低,若要事事依靠我,豈不是太過沒用?!」

「那好吧!」江南雲見師父的模樣,便知沒什麼希望,不再死纏濫打,嘆了口氣:「只好先不惹泰山派了!」

「忍一時之氣,待日後有機會,再找回場子不遲!」蕭月生點頭。

江南雲白了他一眼,心中仍舊不滿。

蕭月生起身,繞過湖上的迴廊,回到一間水榭中,拿起軒案上的瑤琴,來到小亭中,信手撫了一曲。

琴聲幽幽,彷彿繞樑不絕,江南雲沉醉於琴聲之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待她回過神來,轉頭迎上蕭月生似笑非笑的溫潤目光,玉臉不由一紅,艷若桃李。

「師父,這一曲塞上秋,可謂是傳神之至!」江南雲讚嘆不已,聽著琴聲,眼前一幅畫卷舒展開來,莽莽大漠,無垠草原,宛如親臨。

蕭月生笑吟吟的瞥了她一眼,令她臉上又是一紅,嬌嗔道:「不就是琴藝么,弟子幫中事務太多,無暇分心罷了!」

蕭月生搖頭失笑,做諷刺狀。

他心中也明白,確實如江南雲所說,她瑣事太多,除了每天的練功時間,再很難拿出別的時間來練琴,雖然天賦不俗,至今琴藝卻差得太遠,遠遠不能與任盈盈相比。

「南雲,過了這一段兒,你該靜下心來,好好練琴了!」蕭月生正色說道。

「師父,弟子一直不明白,為何將琴藝看得這般重?」江南雲明眸泛波,笑盈盈問道。

「上一次,不是跟你說過了么?!」蕭月生眉頭挑了挑。

江南雲頗是羞赧的低頭:「當時弟子分心了,沒有聽進去。」

蕭月生沒好氣的橫她一眼:「你如今武功差得遠,待日後武功進境越深,練功便得靠悟性,琴藝大有助益!」

江南雲點頭,轉開話題:「師父,如今清平幫初步收伏,除了打探消息,還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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