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58章 闖陣

劉菁笑著進去,出來時,卻是嬌軀發軟,被蕭月生摟著出來,緊偎在他懷中,臉色蒼白,猶有悸容。

「呵呵,菁兒,這陣法如何?」蕭月生大手搭在她的柳腰上,臉上帶著戲謔笑意。

劉菁偏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嬌哼一聲,沒力氣說話,實是心有餘悸。

剛才陣中所見,幾乎將她嚇壞了,從未有這般恐懼之感,幾乎便要昏厥過去。

若不是蕭月生及時伸手,將她猛的拉回陣外,如今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菁兒,你說,有沒有人能闖過這幾個陣法?」蕭月生對她的白眼視而不見,笑呵呵的問道。

劉菁嬌喘兩聲,搖頭道:「若是有膽子大的,迎難而上,說不定,也能破了陣法呢!」

「哦——?」蕭月生挑了挑眉頭,呵呵一笑:「我倒要瞧瞧,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這般膽壯之人!」

這僅是第二層迷魂陣之效,喜、怒、哀、樂、恐懼、憂慮,皆是此陣引發的情緒,常人經此一折騰,便會力氣虛脫,哪還有餘力闖陣?

何況,其餘幾陣,威力更是非凡,蕭月生斷定,即使有人破去,也需得藉由天意,人力難為。

……

綠竹巷內

幽幽修竹之中的小屋裡。

屋裡的傢具皆是竹製,竹椅、竹凳、竹榻,竹案、竹窗、竹几。

青綠的竹几之上,一隻紅泥焙爐汩汩作響,冒著騰騰白氣,茶香飄溢,滿屋皆是,沁人心脾。

竹翁據坐內屋門口,對竹簾後的任盈盈恭聲道:「聖姑,……據說,蕭一寒在洛陽城外布下了一座大陣,將辟邪劍譜擺在其中,可任人奪取。」

內屋中,任盈盈柔美的聲音淡淡傳來:「任人奪取?」

「正是,只要能闖過陣式,便可奪得辟邪劍譜。」竹翁點頭,恭聲回答。

任盈盈沉默下來,半晌之後,低低說道:「……這個蕭一寒,究竟打著什麼主意?」

「……依小侄看來,此計甚妙,……也毒辣得很。」竹翁摸了摸頭上的稀疏頭髮,稍稍猶豫了一下,恭聲說道。

「哦——?」任盈盈在竹簾後似乎動了一下,緩緩站走,走了出來,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絕美臉龐,她一身玄衣長袍,剪裁得卻極合體,臉如白玉,肌膚賽雪,吹彈可破。

她絕美臉上,神情淡漠,似乎如冰山玉女,高不可攀,站在竹翁身前,雖是長袍,婀娜曼妙的身段兒卻盡顯而出,動人心魄。

「竹翁,起來說話罷。」任盈盈淡淡說道,長袖輕拂一下,慢慢坐到旁邊的一張青綠的竹椅上,動作優雅嫻靜。

她秋水般的目光落至竹翁臉上,輕輕說道:「此計怎麼個毒辣法,說來聽聽。」

竹翁領命,屁股微挪了挪,半坐到對面的竹椅上,不敢去對視她的明眸,恭聲道:「據說,林震南當眾發下毒誓,此劍譜絕對是林家的辟邪劍譜,……而且,他林家還有什麼祖訓,不能翻看,更不能修習那辟邪劍譜,……如此一來,禍水自是引開,人們不必再去找林震南他們的麻煩。」

「嗯。」任盈盈淡淡點頭,示意接著往下說。

「其二,即使有人得到了劍譜,那更是絕妙,辟邪劍譜從此與林家再無關係,得到劍譜之人,受眾人圍而攻之,林震南他們看來,那是狗咬狗,一嘴毛,跟他們毫無關係!」

「嗯,林家沒有人修習辟邪劍譜,劍譜又被別人得到,確實與林家再無關係。」任盈盈點點頭。

竹翁仰首撫須,望著窗外的天空,嘆道:「其三,怕也是蕭一寒立威之法,……他的陣法之道,精妙絕倫,人們要得到那本辟邪劍譜,得闖過他布下的陣法,定不是一件易事!」

任盈盈點點頭,絕美的臉龐神情淡然,稍一沉吟,道:「若是人們破不去陣法,挾持林震南他們,逼蕭一寒解開陣法,會如何呢?」

竹翁撫須一笑:「呵呵,如此作為,也是一捷徑,怕是蕭一寒早就算到……」

他忙放下撫須的手,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只是被蕭一寒的妙計所陶醉,不由自主的忘形了。

「哦,他會如何應對?」任盈盈纖纖玉手一擺,示意無妨,秋水明眸一瞥他,淡淡問道。

「此人必死無疑!」竹翁擲地有聲。

「為何?」任盈盈明眸微閃,淡淡問道。

「依小侄看來,蕭一寒此人,威嚴深重,不容別人的觸犯,敢於如此對他,絕不會放過。」竹翁緩緩說道。

「嗯,此人性子確實如此。」任盈盈輕哼一聲,點點頭。

「若是威脅之人布置嚴密,蕭一寒或許會受其脅迫,解去陣法,救回林震南,但事後必會追殺此人!……若布置得不夠嚴密,自會被蕭一寒當場格殺!」竹翁乾枯的大手再次撫上鬍鬚,緩緩而道。

他頓了一下,再道:「……據傳,萬里獨行田伯光被他殺死,非是無因,而是因為田伯光惹到了恆山派的儀琳,而這個儀琳小師父,卻是蕭一寒的義妹。」

「儀琳?他的義妹?」任盈盈入鬢的黛眉微微一挑,細膩如瓷的嘴角輕抿,淡淡道:「他們怎會扯上關係?」

「好像是儀琳對他有救命之恩。」竹翁忙道。

任盈盈淡淡一笑,卻殊無笑意:「原來如此,……他如此武功,竟也會要人救命,倒是異數。」

竹翁點頭,沒有多嘴。

任盈盈出了一會兒神,嗤嗤的響起忽然響起,將她驚醒,轉頭一瞧,卻是爐中茶水溢出。

竹翁走了過去,將紅泥焙爐拿下,先倒小許至旁邊的兩隻青瓷茶盞中,涮洗一下,倒出,再斟滿,端著來至任盈盈身前,雙手遞一盞給她,清香泌人,滿屋皆是。

任盈盈左手端盞,右手揭盞蓋,她素手與青瓷相映,彷彿散發著柔和的玉光。

她紅唇微抿,輕吹了口氣,慢慢呷了一口,便將茶盞放下,明眸望向竹翁,淡淡道:「他會追殺脅迫之人,然後呢?」

竹翁放下茶盞,恭聲道:「仍小侄估計,林震南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抓得到,蕭一寒也定會防著這一手。」

「嗯,確實如此。」任盈盈點頭。

「聖姑,咱們是否也摻上一腳?」竹翁慢慢問道,甚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她生氣一般。

任盈盈黛眉微蹙,端起青瓷茶盞,微呷一口,若有所思,半晌之後,搖了搖頭:「看看再說罷,……依我看,那些名門大派,說不定也禁不得誘惑,會加入進來……」

竹翁忙拱手道:「聖姑英明,那些名門大派,說一套做一套,定會拿出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過來爭奪。」

「咱們教中弟子不可貿然行事,免得與他們衝突起來。」任盈盈淡淡說道。

「是!」竹翁忙應道,然後,轉身退了出去。

任盈盈放下茶盞,起身移步,來到軒窗前,看著外面幽幽修竹,耳邊是簌簌之音,寧靜悠遠。

她看了半晌天空,轉身回到一張放著瑤琴的幾前,盤膝坐下,纖纖蔥指伸出,輕撥了撥琴弦。

琴身暗褐,泛著隱隱的幽光,仔細去看,卻又樸實無華,她雪白的玉指輕撥兩下,發出琮琮之聲,宛如幽谷清泉。

「蕭……一……寒……」她紅唇微動,輕輕低喃,搖了搖頭,撥動幾下琴弦,卻又停了下來,黛眉微蹙,神情動人。

蕭月生曾在夜間撫琴,琴聲在洛陽城上空飄蕩,城中居民皆可聽聞,任盈盈自也聽到。

任盈盈雖處日月神教聖姑之位,卻高處不勝寒,平常孤單時,常撫琴自娛,她冰雪聰明,又曾師從大家,如此以來,琴技不知不覺變得極高明,世間罕有。

聽得蕭月生所奏,她方知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本,她對蕭月生不屑一顧,只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武夫而已,懶得理會,自從聽得他的琴聲,卻是心中好奇,不知不覺開始關注。

琴為心聲,在她聽來,蕭一寒不僅琴技超凡,自己差了不少,其琴聲中所展現的意境與境界,包容天地,攬日月星辰於懷,納天地萬物與懷,其恢宏氣度,實是她平生未聞,自知望塵莫及,平生難達,便有了幾分敬佩與折服。

她幾次心動,想要登門拜訪,一睹真人,當面切磋琴技,但她性子極為矜持,實是放不開,只能暗中關注。

……

第二日,整個洛陽城的武林人物皆湧出去,來到了郊外,自然有消息靈通之輩,將王家莊子尋到,人們紛紛湧來,將整個莊子包得密實,卻遲遲沒有人動彈。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但偏有一處,霧氣翻滾,若隱若現中,卻是一座大院,周圍是密密麻麻的人,眼睜睜的觀瞧。

這些人物,皆不是傻子,知道一旦知到了辟邪劍譜,立刻成為眾矢之的,群攻之下,斷難保住,況且,誰也不知這陣法的虛實,蕭一寒所言,此陣法怕是大有危險,誰也不想做出頭鳥,探路石。

從清晨到中午,仍沒有人動彈,最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大罵一聲:「格老子的,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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