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38章 欲殺

王仲強退了一步,待要再攻,眼前卻又是電光一閃,又一劍削至,與前一劍一模一樣。

他欲要破招,卻破無可破,只能再退一步。

林平之得勢不讓人,一劍削至,又是一劍,王仲強欲要伸刀卻接,卻總是擋不住,彷彿總是慢了一拍,只能後退,實在憋屈之極,一張臉不斷漲紅,快要發紫。

林震南在一旁看得解氣不已,金刀無敵王元霸卻是心驚,這一招劍法實在詭異得很,竟是無招可破,他已經隱隱看出了其中的玄妙。

自己兩個兒子的武功已經得他真傳,與他壯年時相差彷彿,實在不差,卻被一招劍法弄成這樣,可見其怪異。

劍光再次一閃,林平之身形定住,收劍而立,乾淨利落,一抱拳,郎聲道:「二舅,承讓!」

王仲強臉色怔怔,伸手摸了摸喉嚨,猶覺發寒,彷彿長劍仍沒有拿走一般,他的一張臉由紅變灰,由灰變青,最終變回了原色,苦笑一聲,搖頭嘆道:「唉——,老了!」

「不是你老了,是平兒的劍法高明!」王元霸擺擺手,左手金膽再次嗆啷啷作響,他轉頭問林平之:「平兒,這可不是你林家的辟邪劍法吧?」

「外公,這是蕭鏢頭所傳的劍法。」林平之恭敬回答。

「哦——?」王元霸挑了挑眉毛,點頭讚歎道:「果然精妙!」

他的兩個兒子眉毛與他一般無二,而且,兩人也跟他一樣,遇到事情,眼眉皆不由的上挑。

「平兒,剛才你僅使兩招劍法罷?」王伯奮問道。

他原本以為,這是林家的辟邪劍譜,雖然姐夫與姐姐皆說,林家沒有什麼辟邪劍譜,卻一直不信,只是他們不說,也無可奈何,本以為林平之剛才所使的便是,沒想到,卻是那位蕭鏢頭所授的劍法。

林平之點頭,比原先更加恭敬,如今,他能夠勝得過二舅,想必也能勝過大舅,既是勝者,自然不能驕傲自滿。

他說道:「蕭鏢頭只有三招劍法,全都傳給了我。」

「這樣的劍法,僅有三招,已是足矣!」王元霸感嘆一聲,搖了搖頭,看著林平之,道:「平兒果然是好福氣,福澤深厚,這一次想必能逢凶化吉。」

林平之不知如何謙遜,只能抱了抱拳,坐了下來。

「好劍法,確實好劍法!」王仲強不住的搖頭,摸著自己喉嚨說道。

「老二,你連平兒的一招也抵不住,可沒臉做舅舅了!」王元霸哼了一句,冷冷說道。

「爹,沒親自見識,自是不知道這招劍法的古怪!」王仲強登時叫屈,搖頭說道。

「能有什麼古怪,都是你眼睛發花,接不住這一招!」王元霸大手一揮,懶得再說。

「爹——!」王仲強大是叫屈,滿是不平。

「外公,這一招劍法確實古怪很多,很難接得住。」林平之站起身,恭聲說道。

「哦——?」王元霸疑惑的問。

王伯奮想了一會兒,開口道:「平兒,你慢慢施展一次,我剛才總是看不清楚。」

林平之點頭,長劍出鞘,緩緩拖出,看起來卻是簡單得很,令王伯奮看得莫名其妙,說道:「這……?」

「這一招看似簡單,心法卻極玄妙,因為蕭鏢頭曾有囑咐,不能傳於別人,我不能多說。」林平之說道。

王伯奮大是遺憾,卻笑道:「呵呵,這般精妙的劍法,自是不能傳於外人。」

林平之點點頭,林震南在一旁看得暗自一笑。

「平兒既有如此高明的劍術,算是一大助力,」王元霸撫著白髯,緩緩說道:「但卻不能與武林眾人硬碰硬,否則,會惹下無數的仇家,將來必是走投無路!」

「岳父所言極是!」林震南忙道。

林平之甚是不以為然,他們那些人想要搶辟邪劍譜,一味躲避,絕非正途,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利,更加瘋狂,唯有以超絕的劍法,殺幾個人立威,讓眾人害怕,自然不敢再起非份之念!

「唯今之計,只能避一避風頭了!」王元霸皺起眉頭,慢慢說道。

「爹,那咱們去長安的莊子避一避?」王伯奮說道。

「唔,那一處莊子位於華山派不遠,況且也隱秘得很,應當不會有人找上去。」王元霸緩緩點頭。

「對,諒那些人不敢去惹華山派。」王仲強開口贊同。

王元霸轉頭問林震南,道:「賢婿以為如何?」

「一切但聽岳父安排!」林震南抱拳,然後嘆了口氣:「小婿心中實在愧疚……」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王伯奮忙擺了擺手,呵呵笑道:「況且,我也想到那個莊子去轉一轉,那可是一個好地方,但因為要隱秘,咱們自從買了,便沒有去過。」

林震南點頭,這便是狡兔三窟,多一處地方藏身,便多了一層保密之法,武林中人多有這一手。

……

山谷之中,清晨的陽光透過恆山諸峰,直射進來,水潭清澈如鏡,反射著陽光。

水潭邊上,儀琳身穿著寬大的緇衣,將身軀趁得越發玲瓏窈窕,明媚的陽光照在她臉龐,彷彿照在羊脂白玉上,溫潤而半透明。

此時,儀琳雙眼微紅,幾欲垂淚,緊緊拉著蕭月生的袖子:「大哥,你不會生我師父的氣吧?」

蕭月生另一隻手拍拍她香肩,溫和一笑,輕聲道:「儀琳,即使你師父不過來趕我,住這些日子,也已經差不多了,外面還有一些事情大哥放心不下。」

對於定逸師太,蕭月生實在頭疼,卻又不能太過強硬,免得傷了儀琳的心,只能委屈自己。

定逸師太的武功雖然高明,但在他眼中,卻是不值一提,故能相讓,他上兩世的性子漸漸回覆,看待世人,漸漸變成原本的居高臨下,不屑於計較太多。

若是前一陣子,被定逸師太這般相逼,定會忍不住出手,將其擊敗,雖然有害無益,卻會忍不下這一口氣。

如今嘛,卻是好男不跟女斗,況且,她是儀琳的師父,愛屋及烏之下,多了幾分寬宥與平和。

「再多住兩天,好不好,大哥?」儀琳楚楚可憐的懇求,搖搖他的袖子。

蕭月生搖搖頭,微微笑道:「多住兩天,少住兩天,有何差別?總要分開,……過一陣子,我辦完了事,再過來看你便是。」

「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啊?」儀琳仍不死心,嬌聲問道。

「林總鏢頭那裡,我仍有些擔心。」蕭月生臉色漸漸沉凝,搖頭嘆道:「若是走漏了消息,怕是他們你無法抵抗,再者……」

「還有什麼?」儀琳問。

「再者,那個田伯光,嘿,大哥也要去收拾了他!」蕭月生臉上淡淡的紫氣一閃而逝,目光如電,隨即斂去。

「大哥,何必又再造殺孽?!」儀琳登時小手一緊,攥住他的袖子不放。

「只怪他不開眼,竟敢惹我妹子!」蕭月生沉聲哼道。

「大——哥——!」儀琳不滿的嬌喚,白玉似的小臉變得嚴肅:「大哥,田伯光這個人雖然不好,但武功很高,大哥不要去惹他了吧?」

蕭月生搖頭,沉聲說道:「正因為如此,此賊為禍更烈,怎麼也要除去的。」

「大哥你的武功雖然高強,但總有個萬一……」儀琳玉臉滿是擔憂之色。

「好妹子,我小心一些便是。」蕭月生笑道,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如同哄小孩子一般。

儀琳無奈,通過一段日子的相處,她也漸漸了解了大哥的性子,一旦下了決定,旁人很難勸得住。

依依不捨,總歸是要離開,蕭月生跟儀琳囑咐了幾句,不再多說,手指捏在嘴前,打了個呼哨,呼哨乍停,馬嘶聲響起,宛如龍吟之聲,隨即一道黑影宛如一道黑色閃電,轉眼間奔至他跟前。

「妹子,好好練功,多多保重!」蕭月生身形一飄,落至馬背,轉身擺了擺手,再次囑咐一聲,輕輕一叩馬腹,黑色的駿馬頓時衝出,踏著茵茵綠草,轉眼間消失不見。

儀琳站在那裡,怔怔呆立,良久之後,方才怏怏返回,只覺百無聊賴,天色彷彿也沒有了顏色,無趣得很,懶洋洋的提不起勁兒來。

……

蕭月生縱馬馳騁,日行千里,直接來到了洛陽城。

乍進洛陽城,他便發覺了異樣,洛陽城繁華依舊,但入目所見,繁華的大街上卻處處皆是武林人物,個個目光精亮,氣勢不凡,腰間鼓鼓囊囊,顯然攜著兵刃。

他尋了一間客棧住下,找了一間雅院,如今他囊中豐厚,皆是結義大哥潘吼所贈,他並未客氣,身為後世中人,深知財能通神之力。

找了個小二,稍一打聽,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自己的擔心果然不是無由,林震南的消息終於泄了出去。

如今,這些武林人物齊聚於洛陽,便有為了辟邪劍譜而來。

但金刀無敵王元霸也非尋常人物,人們投鼠忌器,並未真正的撕破臉皮,上門討取,多是在晚上,人們悄悄靠近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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