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鵰 第195章 青澀

「郭大哥,你大姐的廚藝真是讓人羨慕!」

何雨竹一手攬著隨風輕舞的羅袖,一手拿著精美的銀勺,輕輕舀了一勺不知何名的羹湯,看似清水一般的羹湯,一入嘴中,頓然迸發出誘人的鮮美,卻難以分得清究竟是如何的鮮美,是由什麼材料製成,這鮮美的滋味越來越濃烈,彷彿直透肺腑,令她不由高聲讚歎。

「那是當然!」郭破虜毫不客氣,挺了挺胸膛,拿著銀箸,一臉的自豪與驕傲。

望月樓上,小月腳下踩著一隻木墩,趴在蕭月生的後背上,吐氣如蘭,對郭芙嬌咯咯笑道:「芙姐姐,看破虜的胸膛挺得多高!看來他對你可是敬佩得很吶!」

郭芙不由自主的抿嘴微笑,兩頰淺淺的梨窩微現,心中喜悅無限,受到弟弟這般推崇,自是歡喜。

何雨竹輕輕嘆息一聲,她放下銀勺,拿袖中的織帕輕拭嘴角,望著近在咫尺的郭破虜,心中一片寧和,忽然間覺得兩人極為親近。說話便多了幾分隨意:「昨晚的菜肴也極好吃,可惜當時食不知味,我很緊張的!」

「緊張什麼呀?我姐夫與幾位姐姐都是很和善的人!」郭破虜銀箸凝在半空,瞪著大大的眼睛,彷彿極是不解。

「嗯,確實很和善,不過……,那幾位姐姐都是你姐夫的娘夫人嗎?」何雨竹略有些遲疑,輕輕問道,卻裝做不經意的問,拿起銀箸,開始夾右手邊的那盤雪白細膩的魚頭豆腐。

「嗯吶,幾位姐姐都是我姐夫的夫人。」郭破虜點點頭,隨即搖頭嘆道:「唉——!……自古美女愛英雄,姐夫看起來也是很煩惱的哇——!」

郭破虜這杞人憂天式的嘆息頓令望月樓上的諸女嗤笑連連,皆斜睨著笑容不變的蕭月生,或嗔視或白眼,破虜定不會無緣無故這般說,定是他這個當姐夫的在小舅子面前抱怨感嘆來著。

素來溫婉淑賢的完顏萍也忍不住哼道:「大哥,莫不是你向破虜訴苦了吧?!……是不是嫌我們煩人吶?!」

蕭月生恨恨瞥了一眼遠處一臉凝重擔憂的郭破虜,當時自己只是說的反話,沒想到破虜竟當了真,唉,眾怒不能犯,只能安撫了,手離開白玉闌干,轉身笑道:「哪有的事,這純粹是破虜揣測,有幾位夫人相伴,為夫高興還來不及呢!」

「嗯,我相信公子爺的話!」微微吹拂的南風中,小鳳溫柔的聲音響起,她正身姿綽約的站在郭芙身邊,一身月白的羅衫,笑靨如花,見眾人望向自己,小鳳笑道:「公子爺只會覺得夫人太少,豈能嫌多?!他可是多多益善呢!」

蕭月生暗瞪了一眼容光逼人的小鳳,忙點點頭,轉身道:「還是小鳳知我心,……大家別說話,快看看破虜他們!」

這招移花接木倒也有效,眾女不再糾纏,復又看向南湖之上小舟內的兩人。

三妻四妾,實屬平常,何雨竹所讚歎者,是為何這幾位夫人皆是如此美貌,個個皆有傾國傾城之美。

「美女愛英雄……,那幾位姐姐確實是難得的美貌!」何雨竹偷瞥了一臉正經的郭破虜一眼,待口中的軟如水的豆腐完全流入咽下,方輕嘆一聲:「我在大姐她們跟前,就是一隻醜小鴨。」

「誰說的?!……你……你跟幾位姐姐……一樣美!」郭破虜發自肺腑的反駁,說起來有些結巴困窘,但更顯得真誠。

何雨竹兩頰染上酡紅,心中甜如蜜,女為悅己者容,只要郭大哥覺得自己美,便足夠了。

郭破虜說完之後,覺得自己太過唐突,便有些擔心,偷看了對面一眼,卻見何雨竹面如桃紅,嬌美難言,恨不能親上一口。

這股衝動令他嚇了一跳,有色無膽的他,忙深吸了口氣,慌裡慌張的拿起銀勺,舀了一勺群仙羹,以吃掩窘。

輕輕飄蕩的小舟上,兩人默默無言,各自低頭吃飯,甜蜜而又小心,避免銀箸撞上銀箸,也盡量避免夾同樣的菜肴,偶爾銀箸相遇,便讓兩人心中一陣甜蜜。

對坐的兩人中間,架一塊兒光潔平整的薄木板,其上共擺著四盤小菜,一碗湯羹,卻是郭芙按著郭破虜的飯量,再加之何雨竹的,幾乎讓兩人恰好能吃飽。

「此時無聲勝有聲啊……」望月樓上的蕭月生拍著白玉闌干讚歎,對如斯情景頗是懷念。

身邊的諸女都是經歷過春心萌動,情意綿綿的滋味,看著在小舟上隨風漂蕩,沉默無語的兩人,頗有共鳴。

小玉自幾人身旁的玉石桌上拿起碧玉壺,將幾隻白玉杯斟滿紫蘅酒,一杯一杯遞給眾人,遞到郭芙時,不由抿嘴微笑:「芙姐姐,看來這位何姑娘會變成弟妹了!」

郭芙笑了笑,眼角流露出喜悅,望著遠處孤舟飄蕩中的兩人,點頭笑道:「破虜很中意這位何姑娘,看起來,這位何姑娘也喜歡破虜,唉!隨他們去吧!」

不同於郭襄感覺被搶走了弟弟、心緒莫名的複雜,她這個大姐更像是母親,看到弟弟找到意中人,心中只有高興。

……

「郭大哥,我看你有些怕你大姐!」何雨竹還是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與甜蜜,固然是心中有些好奇,更因為想到了將來,若是自己與郭大哥……,那一定是要與他的大姐好好相處的,有這麼個獨自相處的機會,得趕緊問問。

郭破虜微微一怔,忙迭的用力搖了搖頭:「沒有沒有!」

「咯咯,我看你總不敢與你大姐的眼睛相對,一直躲躲閃閃的!」

何雨竹咯咯笑了一聲,她想到了昨夜的情景,郭大哥好像老鼠見到貓一般,全沒有了獨戰群邪的威風,極是可愛。

郭破虜放下銀箸,撓了撓頭,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她實話實說:「唉,我大姐知道我受這麼重的傷,肯定是要罵我的,只是一直沒有逮著機會罷了!」

「哦?罵你?……可我看大姐是個很和氣溫柔的人吶!」何雨竹也放下了銀箸,自袖中拿出羅帕拭了拭櫻桃小口,笑嫣嫣的說道,微帶著調笑的語氣,只是兩人都未曾發覺。

「唉——!……不錯,大姐是和氣溫柔,但她發起火來,卻是很嚇人的!……我這次是一定會挨壞的!……昨天要不是姐夫在,早就被大姐罵得狗血噴頭了!」郭破虜大是無奈,搖頭嘆息,一臉苦悶的模樣,讓何雨竹看著有些心疼。

「大姐是那麼的美麗,便是罵起人來,也是很好看的吧,有什麼可怕的?!」何雨竹不解的笑問,對於郭芙的美貌,她是極為羨慕的,想像中,像她那般美貌之人,實是宜喜宜嗔,發起怒來,定也是風情無限,令人心醉的。

郭破虜一番不堪回首、心有餘悸的神情,搖了搖頭,接著又擺了擺手:「唉!你是不知道,大姐發起火來,眼睛圓睜,眉毛一豎,雖然好看,卻更嚇人!」

何雨竹抿嘴低頭笑了笑,並未因郭破虜怕他大姐而輕視,反而覺得他可親可愛,清香的羅帕攥在玉手中,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好意思遞給郭破虜,讓他拭嘴角。

對於郭芙,她愛屋及烏,心中也是極為親近的,想要了解的念頭便越發強烈,瞥了他一眼,低聲問道:「大姐怎麼會嫁給你姐夫呢?……我沒看到你姐夫有什麼厲害的地方啊。」

「我姐夫不厲害?!」郭破虜一臉愕然,一幅匪夷所思的神情望向何雨竹,好像聽到了天下奇聞一般。

隨即又點點頭,有些了悟於心的模樣,嘆道:「唉——!也不怪你看不出來,我姐夫的厲害,外人是看不出來的!」

說罷,郭破虜又挺了挺胸,神情陡然震奮,灼灼的目光透出熱烈的崇拜。

何雨竹放回羅帕的小手掩口,撲哧一笑,不知郭大哥的姐夫究竟是怎麼個厲害法,竟有讓郭大哥這般推崇。

「嗯,不然,大姐也不會嫁過來,是吧?」何雨竹開始動手收拾銀碟銀碗,裝回淡紫木盒中,碟碗中幾乎已經吃光。

「這個么……,我就不清楚了,我大姐十幾年前就認識姐夫了,那時我還未出生呢!」郭破虜搖了搖頭,他那時情竇未開,不關心那些男女之事,對於姐夫與大姐之間的情事,並不太清楚,更不像二姐那般糾纏著問了一遍又一遍。

他只知道,大姐是極喜歡姐夫的,以至於十多年來一直悶悶不樂,也不嫁人,一直在等著姐夫。

「十幾年?!……大姐現在芳齡幾何?」何雨竹有些驚奇,停下手上的動作,飛快的問道。

「大姐今年有三十一了吧,……嗯,我算算。」郭破虜有些撓頭,寶藍儒衫襯得白皙幾分的臉龐露出紅雲,自己太過粗心,竟忘了大姐準確的年紀,實在不孝,因為年紀這個話題,在家裡是被禁止的,一說起,便會惹大姐一通悶悶不樂。

他還年輕,自是無法理解年華老去的恐懼與無奈,尤其對於花容玉貌的女人,年齡更是禁忌的話題。

郭破虜撥了撥手指,口中喃喃自語幾句,用力點點頭道:「沒錯,是三十一歲。」

「我還以為大姐只比你大兩歲呢!」何雨竹雪白的瓜子臉上滿是驚奇,驚嘆道,此時已經收拾完畢餐皿,端坐於小舟內,與郭破虜對座,對於郭破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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