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破繭之卷 第419章 大風起兮雲飛揚(2)

美尼斯地區,朔川道,基加桑尼地區。

晨曦緩緩地從東方透露出來,一絲一絲的溫柔的撕開大地的黑暗,朦朦朧朧的光線映照著地上的寒霜,閃爍出寒冷的光芒,地上的積雪還沒有完全的融化,還殘留著薄薄的一層,反射著懾人的白光,直到太陽出來,它們才不得不宣告屈服,漸漸的融化,露出下面乾枯的野草,融化的雪水凝結成一顆顆滾圓的露珠,在草葉上搖搖欲墜,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它們好像最頑強的雪花,在陽光下苦苦的守衛著自己的存在。

然而,它們的苦苦的守衛忽然被打斷,突然間,大地一陣輕微的顫抖,所有的草葉都開始搖晃起來,晶瑩的露珠點點滴滴的往下墜落,最後終於無奈的完全的陷入了泥土裡。大地的顫抖越來越厲害,就連草葉都紛紛的劇烈的搖晃起來,搖晃的動作越來越激烈,最後終於也完全的折斷,無奈的飄落,和大地緊緊地貼在一起。

嗒嗒嗒……

好像滾滾地春雷炸開了大地。又好像是滔滔的洪水蜂擁而來,大地上的乾枯的野草和碎裂的砂石都開始震蕩起來,因為劇烈的晃動,草地里地沙粒碎石好像要跳起舞來,不停的被震的跳起來,然後又落下。就如有許多無形中的大手,將它們拿起來又放下,又好像是的開水在跳舞。

嘩啦啦……

嘩啦啦……

無數的綿綿的令人振奮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整個大地彷彿撕裂開來。

無數的黑影在瞬間驀然出現,將整個大地填得滿滿的,沒有一絲地縫隙,天地間風雲變色,連剛剛出來的太陽也被黑色的旗幟所掩蓋,再也看不到絲毫的陽光。無數翻飛的馬蹄從草地上踏過,帶起沙粒碎石和枯萎地野草。將它們捲入了好像龍捲風一般的隊伍,它們在密集的馬蹄中來回衝撞,直到完全的被撞碎,消失在猛烈的寒風之中。

這是密密麻麻地騎兵,排山倒海而來的騎兵。他們擁擠的出現在這片乾旱荒涼地土地上,戰馬和戰馬之間,幾乎是馬蹄相連的,因為人數太多了,他們不得不保持著驚人的前進速度。如果中間有人倒下的話,他立刻就會被碾得粉碎,完全的融化在大地上。再也看不出絲毫的痕迹。

高頭大馬不會在乎野草和沙粒碎石的存在,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撒開了蹄子,盡情的縱橫馳聘在這片還有著薄薄積雪地大地,尚未融化的雪花在馬蹄飛濺之下紛紛的碎裂,或者被深深的踏進去大地里,偶爾有一兩塊稍厚一點的積雪,則被馬蹄帶的飛舞起來,在眼光下散發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光芒。

南下的滾滾洪流無窮無盡……

馬背上的騎士,穿著薄薄的盔甲。背負著弓箭,彎著腰,緊緊地貼著自己的馬背,雙腳用力的夾著馬腹,將胯下戰馬的速度提升到極限,好像利箭一樣的穿越這片廣袤荒蕪的土地。這裡沒有豐盛的水草,也沒有豐厚的獵物,不值得他們留戀,不值得他們放慢速度,在他們的視線的遠方,有更美好的水草,更豐盛的獵物,等待著他們去佔據,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以不可阻擋的姿勢闖入那片肥沃的土地,掠奪他們所有能夠掠奪的一切。

這就是游牧騎兵的生存方式,搶掠是合法的,是必須的,沒有搶掠就沒有游牧騎兵的存在。

他們的首領已經有明確的命令,在那片肥沃的土地上,無論他們搶掠到什麼,都是屬於他們自己個人所有,他們的頭人絕對不從中抽取任何的分成,包括最美麗的女人。這道命令讓他們的掠奪慾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們彷彿看到堆積如山的物資和遍地的美女,正在等著他們去佔據,去擁有,他們瘋狂的衝刺,期待著自己能夠第一個闖入那片富饒的地區。

不能落後……

這是絕大多數西蒙人騎士的想法,落後就意味著什麼都得不到,落後就意味著以後只能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這次南下的西蒙人騎兵總共有三十萬,只要自己的速度稍微遲緩一點,那片富饒的地區就要被沖在前面的族人搶掠光了。所以,很多西蒙人在接受到出征命令的時候,立刻開始精心的挑選自己馴養的最出色戰馬,然後帶上最強壯的最驃悍的速度最快的三匹戰馬加入這次瘋狂的遠征。

他們的首領給這次南下行動取了個響亮地名字,叫做「燃燒的遠征。」

在大草原之上,在數萬騎兵高舉的明晃晃的馬刀面前,埃德蒙多車開了自己的喉嚨吼叫著,讓自己的聲音在他們的耳海中久久地迴響:「用你們的弓箭,去摧毀那裡所有的生命!用你們的雙手,攜帶你們能夠攜帶的一切!用你們的胸膛,去溫暖那裡的女人寂寞的胸懷!用你們的火把,將那裡完全的焚燒,讓那裡成為伊雲大陸的地獄!」

烏拉……

無數的西蒙人騎兵發狂的吼叫起來。

所有南下的西蒙人騎士都決心做到這三點,將藍羽軍控制區域徹底的摧毀。

在炙盛的搶掠慾望的鼓舞下,西蒙人騎兵從大草原深處出發。日夜兼程,馬不停蹄,輪流換馬趕路,吃喝都在馬背上,只用了僅僅四天地時間就到達了基加桑尼地區,以這樣的速度。只要還有五天的時間,他們就可以進入目標地區盡情的搶掠,盡情地燒殺,用那裡的鮮血來再次成就西蒙人的輝煌。

埃德蒙多很滿意西蒙人騎士前進地速度。

帶領著自己最心腹的部下,西蒙人首領埃德蒙多也飛馳在西蒙人的隊列里。他的戰馬異常的強壯,要比普通的西蒙馬要高出三分之一,也要粗壯三分之一,因此,他可以從更高地角度去觀察他的族人,觀察他的士兵。觀察著簇擁在他身邊的好像洪流滾滾一樣,掠過這片蒼茫大地的三十萬西蒙人精銳。

埃德蒙多今年四十七歲,滿臉橫肉,鬍子巴扎,好像野獸一樣。這也正是他外號「野獸」的由來,然而,在外表粗狂的掩蓋下,卻是野獸的奔騰地心。埃德蒙多正處於一生中最富有雄心最富有遠見最富有創造力的年齡,也是人生當中精力最充沛。成績最輝煌的時期,他就任西蒙人首領十一年,苦心積蓄。精心積累,終於培育了西蒙人地下一代鐵甲弓騎,他帶著他們東征西討,想要維護和重振西蒙人逐漸遠去的光輝。

在西蒙人地歷史上,曾經多次的統治過完整的血色高原,沒有哪個民族,能夠像西蒙人一樣長時間地成為大草原的霸主。只可惜,隨著後來瓦拉人和羽真人的相繼崛起,西蒙人自己卻陷入了內亂。此消彼長,西蒙人逐漸喪失了那種天生的優越感,不得不和別人一起平起平坐,忍受別人的挑釁的眼光。這種苦澀的滋味非常的不好受,埃德蒙多深深的明白。

但是埃德蒙多終於等到了復興西蒙人地到機會。

現在,羽真人衰微,瓦拉人又遭受了失敗,正是西蒙人重整河山的最好時機。

只要打敗了藍羽軍,確保朔川道地區的安寧,西蒙人就有充分的時間來攻伐整個血色高原,用鐵和血的手段將與真人和瓦拉人降伏。埃德蒙多的要求不多,他只希望通過西蒙人大軍地主動出擊,能夠狠狠地打擊藍羽軍的氣焰,讓他們在三五年內不敢對血色高原指手畫腳。

在四十七年的人生歷程當中,埃德蒙多最討厭的事情就是看到別人對血色高原游牧民族自己的內部事務指手畫腳。埃德蒙多向來認為,血色草原是游牧民族的血色草原,不是任何外來人的血色草原,藍羽軍想要插手血色草原的內部事務,他們西蒙人就有義務將藍羽軍伸到血色草原的魔手完全的砍斷。

「楊夙楓,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自己的決定!」埃德蒙多屢屢的告誡自己,堅定自己的信念。

一個通訊騎兵遠遠的跑過來,向埃德蒙多報告事情,當他離開的時候,埃德蒙多嘟囔著對身邊的西蒙人將軍們說道:「瓦拉人他們一定會後悔的,他們居然不再敢和藍羽軍開戰,這群膽子長在褲襠里的垃圾,當我們凱旋迴來,肯定有他們好看的。」

根據通訊騎兵的報告,瓦拉人首腦摩沙迪明確的拒絕了和西蒙人聯手對付藍羽軍的建議,他的回答是,瓦拉人的確和藍羽軍有深仇大恨,也恨不得將藍羽軍全部的撕碎,但是瓦拉人剛剛經受老虎溝的慘敗,部隊損失很大,物資損失也很大,所以無法參戰,但是摩沙迪鄭重承諾,瓦拉人會作壁上觀,絕對不插手西蒙人和藍羽軍的戰事。

西蒙人大將那別曲懷疑的說道:「瓦拉人真的會作壁上觀嗎?」

埃德蒙多淡淡的說道:「會的。」

那別曲還是有些猶豫,似乎很難相信瓦拉人的承諾。他是西蒙人最出色的大將,箭術過人,被稱為箭神,但是他對瓦拉人的敵意也是最強烈的,每次瓦拉人和西蒙人發生衝突,都是他率領自己的部下衝鋒在前,狠狠地教訓瓦拉人。

埃德蒙多滿意的看著自己的部下,淡淡的說道:「瓦拉人也恨藍羽軍,比我們更恨。」

那別曲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也相信。瓦拉人更加痛恨藍羽軍,因為瓦拉人剛剛遭受了損失,別看瓦拉人答應了藍羽軍地談和條件,答應奉獻上十萬匹戰馬作為交換俘虜的彩頭,但是他們已經將刻骨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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