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辰劍道 第二十四節 迷茫

「然後……你知道,那個破爛的魔道人偶居然開口說道:西奧多,要錢還是要命!我當時就嚇傻了,要不是你在門口後面偷笑,我都沒想到這是你的把戲,朱利安!」

「你哥哥就是個笨蛋,我不作主觀評判,是吧,泰貝莎?」

「泰貝莎?」

泰貝莎專心致志地埋著頭寫字,西奧多和朱利安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泰貝莎不是很想理他們。

「喂,你又在給你親愛的伯尼寫信啊?」西奧多嚷道。

「煩!」泰貝莎側過頭去,沒好氣地說。

「人家不想理你的,混蛋。」朱利安帶著嘲笑的語氣對西奧多說。

「好吧,好吧……真是的,有了丈夫就不理哥哥了。」西奧多笑著說。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風將窗戶吹得咯咯作響。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伯尼那個傢伙竟然要離開白色捲軸。再過最多兩個月,他和泰貝莎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西奧多憤憤不平地說。

「不是還有你這個煉金大師嘛。」泰貝莎對著西奧多訕笑了一下,「你幫我接生好啦。」

「好啊,好!」西奧多撈起袖子,說,「哥哥來幫你接生。」

「又不是叫你現在接,你撈什麼袖子?」朱利安嚷道。

「你管呢!」

三人都笑了起來。這個時候,小屋子的門忽然被風吹開了。門閂斷成了兩截。

「劣質的東西。」

寒風呼嘯,朱利安一邊罵著,一邊走過去,打算將門關上。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個小籃子,裡面裝著一個小小的嬰兒。因為寒冷,嬰兒已經凍得嘴唇發紫,皮膚慘白。

「這是什麼?!」朱利安抱起籃子,一腳將門踹過去,把自己的魔杖插上去當做門閂。

西奧多和泰貝莎都好奇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到朱利安抱著的小嬰孩。

「又是一個不想養孩子的不負責的母親,但是這裡可不是孤兒院啊!」西奧多嚷道。

泰貝莎將小嬰兒從搖籃里抱起來,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嬰兒裹起來。

「可憐的寶寶,」泰貝莎輕聲說,「她快被凍死了!」

「用我的外袍裹著她吧,」朱利安忽然脫下自己的外袍,「火焰草編製的魔道外袍,很暖和的。」

泰貝莎接過他的外袍,將嬰兒又裹了一遍,然後緊緊抱在懷裡。

「怎麼辦,我們把她送到孤兒院去么?」西奧多問。

「孤兒院……」泰貝莎喃喃道,「那裡的孩子都好可憐的,他們要挨餓。」

「你別說你想收養她!」西奧多瞪大了眼睛。

泰貝莎撫著小嬰兒的額頭,憐愛地看著她。

「可是……這個孩子,我不忍心將她送到孤兒院去啊……好可愛的孩子啊。」

「你這種盲目的憐愛完全是因為你肚子里的孩子快要生出來了,你現在是個新手母親,但你不可以這麼盲目。」西奧多有些不高興地搖著頭,「伯尼是個鑽研學術的傢伙,你是不可能一個人帶兩個孩子的,照顧好自己的孩子就夠了。來吧,泰貝莎,把孩子交給我,我帶她去孤兒院。」

「哥哥,」泰貝莎搖搖頭,「別這麼急呀!她還很冷呢!」

「趁你還沒下決心要收養她,我必須馬上帶走她。」西奧多有些不耐煩了。

「可是……」

「這樣吧,這樣吧。」一旁的朱利安忽然說,「讓命運來決定這個孩子的去處吧。」

西奧多眉頭一皺:「你玩什麼把戲,朱利安?」

「魔道塔羅牌。」朱利安答道,「讓塔羅牌來決定她的命運。」

「我從來不相信占卜術。」西奧多搖搖頭,說,「我知道你是魔道學的高手,但是我不吃這套。」

「就這樣吧。」泰貝莎忽然說。

「泰貝莎!」西奧多大聲嚷道。

「你一個人不見得一定是對的!」泰貝莎反駁道。

西奧多一下子語塞了。

於是,朱利安從兜里取出一副魔道塔羅牌。他雙手分開,卡牌浮在半空中,開始快速旋轉。

「以命運之名,抽取這個嬰兒未來的解語。散開吧,塔羅牌。」

黑色背面的塔羅牌飛散開來,只留下了排列成六角的六張排。

「未來……是這一張。」朱利安翻開牌面,上面呈現著一個倒立的沙漏。

「時間。」他說。

魔道塔羅牌是法師的占卜牌。古代伊利斯特人曾經使用最傳統的塔羅牌進行占卜,但是後來教會禁止了這種「邪術」。古代的魔道法師們將伊利斯特塔羅牌進行了一些改變,形成了現在的魔道塔羅牌。

「時間是什麼意思?」西奧多問。

「那是一段很長的解釋。」朱利安搖搖頭,說,「簡單地說,沙漏中的時間是循環往複的,就如生命,就如歷史。這個女孩的到來,可能會讓未來提前或是過去重現。或許她有掌控時間流逝的智慧和力量,將會發現被埋葬的古老秘密,或是將我們沒有發現的真理提前帶到我們眼前。」

「是么?」西奧多懷疑地看著他。

「但是如果送她去孤兒院的話,就不可能得到足夠的知識來完成這些命運了啊……」泰貝莎說。

「你明白的,泰貝莎,這只是你一時腦熱。」西奧多咬著牙說,「我打賭你會後悔,你不可能照顧得來兩個孩子。或許這件事讓別人知道了,更多的孤兒會被送到你的門前,你怎麼辦?」

泰貝莎也知道西奧多說得有道理,但是她就是不忍心將眼前這個孩子扔出去。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在肚子里,但是眼前這個已經降生的孩子,卻讓她覺得莫名地喜歡。

「泰貝莎的確不行。」朱利安忽然說,「我來照顧這個孩子。」

在泰貝莎和西奧多驚訝的眼神中,朱利安從泰貝莎的手裡將小嬰兒抱過來。一塊小木牌掉了下來。他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伊拉·海洛伊絲·斯圖亞特」。

而那個可愛的小嬰孩,忽然睜開眼,笑了。

※※※

「呼——」

伊拉就像做惡夢一樣,很難受地醒過來。心臟砰砰直跳,額上汗流不止。

剛才那個夢,難道,難道……是真的?

不對呀,怎麼可能……她不可能記得那些東西了啊,就算那是真的,也不可能那麼逼真那麼生動,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楚呢?

天已經大亮了。夏日的天亮得早,伊拉也就起床了。

上了一上午課之後,她覺得有點疲了。無味的午餐沒有給她帶來驚喜,列蒂西婭依舊準時來接她,她就陪著列蒂西婭一起在學院里逛。這隻懶懶的白貓喜歡伊拉抱著它散步,無論是曬著太陽,吹著風,還是淋著雨,這隻白貓總是乖乖地眯著眼睛,絲毫不在意外界的變化。

一隻貓頭鷹從天而降,叫道:「伊拉·海洛伊絲·斯圖亞特,學院長叫你去他的工作室。」

伊拉瞪著貓頭鷹。

「伊拉·海洛伊絲·斯圖亞特……」貓頭鷹打算重複一遍。

「啊,不好意思。」伊拉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我在發獃。我馬上過去。」

來到高塔上,貓咪再一次被勒令放在外邊。列蒂西婭一點也不介意,它喵都懶得喵一聲,就趴在走廊的牆邊開始午睡了。

「學院長。」伊拉行了個禮。

西奧多讓她坐到他旁邊。

「我正在看這些資料。」西奧多帶著一副眼鏡,看著面前一大推散文件。伊拉知道這個學院長也就才五十歲不到,但是頭髮都灰白了,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老了十歲。

「什麼資料?」她問。

「卡爾託大屠殺。」西奧多說。

伊拉聽到之後,垂下眉去。

「你不用這麼敏感,伊拉。」西奧多繼續翻閱資料,「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萊伊文什麼也沒說,而我得知的是,萊伊文是其中一個參與者。根據這些記載,六大首席導師和他們的護衛都是死在劍刃之下,並且幾乎都是一劍斃命,我想他們並沒有經受太多的痛苦,下手的人用劍非常準確。而其他的……我的意思是,那些孩子。那些無辜的孩子,是死在另一種類似輪刃的武器之下。他們死得很慘,並且在死前受盡折磨,這跟前者的風格完全不同。而另外的一些研究法師,是死在羽箭之下,也是幾乎一擊斃命。」

「……」伊拉聆聽著西奧多的陳述,但是保持著沉默。

「從唯一一個倖存者米拉的口中得知,萊伊文在大屠殺開始之前就和她碰過面。她是親眼看見萊伊文殺死肯特,那麼其他五個法師,也無疑死於他的劍刃之下了,從此看來,萊伊文那個時候是個劍術大師。朱利安的戰鬥杖術不在我之下——你知道,我、泰貝莎和朱利安年輕的時候是一起學習的戰鬥杖術——但是萊伊文似乎很輕鬆就殺死了他。但是,現在的萊伊文完全不是我的對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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