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朵濁浪映天地 第四四章 透明的謀劃

山魈咆哮,竟是在這裡顯露一身凶煞之氣,讓不少人意外。就這兩隻山魈的實力,這裡的人都能殺死他們,但是他們在這重重的氣勢之下,居然敢對著高高在上的魁王咆哮。

但是大家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它們的身上,眼睛都看著這個抬起頭來起魁王對視虛靈。

虛靈那搭在腰間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面鏡子,眾人不禁面色不禁微微一變,只聽虛靈說道:「我來時河神爺曾說:如果荊城之中有人無禮,儘管殺之,若殺之不了,就由我來殺。若是魁王無禮,你且忍一忍,先回來,過後我取其魂釘於城頭。若是你再也沒有出來,那我就盡誅荊城之神為你報仇。」

虛靈話一出,眾人齊齊臉色大變,有些大怒,當場便立身而起。有人眼睛一眯,就似要動手。有人哈哈大笑,不屑。

而其中卻有數人沒有出聲,只是煞眉思索著。

虛靈話一說完,轉身便走,依然是與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安安靜靜,然而現在眾人心情不同,看著虛靈行步之姿便覺得她像是根本就沒有在意過眾人,就像眾人不過是道路兩邊的樹木一樣。

「哈哈哈……」魁王突然仰天大笑,在虛靈即將出門之時,快速說道:「老祖且慢行,都是本王的錯,都是本王的錯。」他一邊快速的說著,一邊快步的來到虛靈面前,拱手長揖,彎了半腰。

以魁王的身份行這樣的禮便是大禮了,足可見其誠意。

殿中有人不解,有對虛靈越發的大怒,有人沉思。

魁王繼續道:「老祖來此是為了河神爺的大事而來,若是就此回去,豈不是有負於河神爺?」說罷,又取下腰間腰帶上的一顆紫彩珠說道:「這是本王於一處仙人洞府之中尋來的寶物,名叫紫眸,可憑此珠施法觀千里,又有定神護魂清心之妙,乃是輔修絕佳寶物,於老祖更是相得益漳。老祖若是還不能消本王一時的唐突之言,便以此珠賠罪,還望老祖見諒。」

魁王身後的那些神祇、修者、妖靈,一個個都瞪著眼看著虛靈,像是虛靈若是收下就要將虛靈生吞活剝了一樣,不過還是有一些人安然的坐在那裡,其中就有柳依依。

魁王一臉的真誠,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無比的真誠。

虛靈也沒有回頭,只是微微一笑說道:「虛靈不過一鬼靈,受不起魁王寶物,既然剛才是魁王無心之失,虛靈也不是心小之人,剛才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魁王也請將寶物收回。」

「哈哈哈……好,哈哈哈,來來來,請請請,請入坐。」魁王大笑請虛靈從新進來,在主坐位旁邊不知已經多了一個位置。

虛靈也轉身回去,從容的坐在那個位置上。

眾人之中有些面色不愉的看著虛靈,虛靈卻只當沒有看到,大妖小妖兩隻山魈跟在虛靈身後,竟是一點也不怯場。

魁王從新坐回朝虛靈問道:「敢問老祖,此前河神爺殺我荊神神祇,這是何用意啊。」

虛靈道:「柳城隍曾到過綉春彎與河神爺有過約定說:希望河神爺能夠與江東、西襄兩城結盟,最後反而擊之。河神爺要我對你們說:他應了,一切按約定行事。殺人,正是示信於涇河之南。」

魁王「哦」了一聲,原本盯著虛靈看的眼睛轉過來,從眾人臉上看過,似在思索著虛靈此話的真實性。

虛靈繼續說道:「不過,河神爺還說了,破滅兩城之後,其中的寶物魁王不可擅取,兩城中心處當塑河神像。」

突然有一神將推倒身前案椅,大怒:「哼,他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我大王共謀,還妄想獨佔兩城信仰,當我荊城無人嗎?」

魁王怒道:「曲斗,不得無禮,退下。」

那名叫曲斗的神將怒哼一聲離席而去,而虛靈高坐,安然不動。

魁王轉頭看虛靈,又道了歉,說道:「老祖初來荊城,不若先安歇,至於河神爺的條件我們再從計議。」

虛靈點頭,魁王又命人領虛靈離去。

在虛靈離去之後,眾人都看著魁王。魁王看向眾人說道:「諸位覺得這涇河陳景所圖是何方?」

當下眾人便又交頭結耳的談論起來,卻沒有人回答,過了一會兒,有一老者起身說道:「這陳景所圖當是涇河之南。」

「哦,何以見得?」魁王問道。

「那陳景素來重情義,若是所圖我荊城的話,又怎麼會讓這虛靈身涉險地。」說話的老者人稱翁公,據說是信天翁開靈得道。

「那陳景或許正是料到我們會這樣的想,這才讓這虛靈而來,以安我們的心。」魁王說道。

翁公繼續道:「大王剛才不是已經試探過了嗎?」

魁王身後微微後仰,眼睛微眯著,說道:「哦,本王試探什麼?」

翁公說道:「大王在虛靈進來之後便以言語激之,以觀其言行。她來荊城必定受過那陳景特別囑託的,若她忍受屈辱的話,必定是假意,來此只是安大王之心。而其後怒而說出那一番話來,聽語氣,定是陳景原話無疑。陳景是在傳她的口傳達給大王一個意思。」

「哦,什麼意思?」魁王問道。

「他要說的是並非一定要選擇荊城,他有實力。」翁公說道:「而後虛靈憤而離去,其行與其言正好相合,說明之前的話並沒有說慌,而來意也是真的,其若有假,必定百般委屈促成其謀,定然不會這般一言不合即離去。再後來她提出的條件,依我看那只是想盡量的多得到好處,看來那涇河之神也是個貪婪之人,這種人我們又豈會怕他,我們不若姑且允之,驕其心,事後我們可圍而殺之,奪其涇河神位。」

魁王哈哈大笑,道:「知我者,翁公也。」

又說道:「我送她紫眸珠,她毫不動心,可見她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物,那一番怒後之言,說明了她在陳景心中的地位,如此人物,依陳景性格不會將她置於險地。」他說道這裡,又招人而入,朝桌上的紫眸珠一指,說道:「速將此寶送到河前老祖住處。」

翁公退回去之後看了一眼柳依依,只見她依然垂眉不語。

魁王這時問道:「依依覺得可信否?」

「可不可信我們不必深究,只管讓人看住這河前老祖就是了。不過,我倒是有一計,無論他是真意還是假意都將與江東、西襄共覆滅。」

「哈哈,依依真仍謀士也,速速說來。」魁王大笑道。

柳依依便將心中之計一一道出。

眾人聽後無不喜笑顏開,魁王也笑道:「好好好,如此一來,無論他是真心助我,還是假意助我,都將覆滅於此,哈哈……」

就在這時,有人跑入大殿,大聲報道:「報,大王,曲斗將軍率三千陰兵攻擊涇河之中神廟,全軍覆沒,曲斗將軍被那蝦妖斬殺。」

魁王大怒,一拍桌案,喝道:「將河前老祖帶來見我。」

不一會兒虛靈便又到來。

魁王怒問為什麼陳景又斬他座下神將,虛靈問清因何而斬後,說道:「這個時候不斬,如何取信於江東與西襄。」

魁王仍然氣不消,眾人勸說為了雙方合作的計謀,有所犧牲是難免的,要怪就只能怪曲斗太過魯莽。在眾人勸說下魁王這才壓下怒氣,又讓虛靈離去。

這些當然是魁王做給在座的諸位看的,他若不生氣,這些人只怕心中要生出別的心思了。

虛靈走在去魁王安排的休息之路上,心中想道:「河神爺說這魁王必定不會輕信於我,看來果真如此。」

此時在江東城中,正上演著與荊城之中同樣的事。他們也是在猜測著陳景的目的,看著陳景已經殺了荊城兩人之後,他們依然不太相信陳景選擇自己這方,他們都是謹慎多疑的人。

白衣秀士說道:「有兩法可測他的目的所在。」

黑衣青年說道:「哪兩法。」

「若是真心站在我們這邊的話,那麼必然會做與我們有利的事。明天我們便派人邀戰於河上,看他的行動,無論什麼事,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時間一久,什麼事都將敗露。另一法則是派人去荊城探聽虛實。」

黑衣青年沉默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道:「邀戰之事由你來做,荊城虛實由我派人。」

兩人商議之後,白衣秀士便回去到西襄城中。

第二天派人於河上邀戰,河面上憑空生浪,將荊城之中的人都吞噬。

這些兵可不是簡單的凡人兵士,而是經過各種法術煉過的,融合演練陣圖,非同小可。

一連幾天,西襄都是如此做,而荊城到後來則堅守不出。

又一天,江東有一神將叛逃到荊城之中。

一切都在快速的進行著,一切都像與陳景無關。

雙方都在試探陳景是不是真的幫助自己,然而到最後沒有一個完全相信,都定下一個無論陳景是不是真的幫自己都能將對方破滅的計畫。

大戰一觸即發。

荊城佔據了主動進攻的優勢,新練了一種集八十萬將士而成法陣,由神將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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