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79章 謀後路投奔漢中,求生機策亂邊地

「子度,我又如何不知?」,法正言道:「只是張飛不聽我言,不需呂布親來,若再是如此下去,便是諸葛亮一人,就足以讓我等灰飛煙滅,可嘆張飛卻還是每日喝酒打罵,可惜主公去的早,不然我等還是有些希望的……」

「希望也並不是沒有啊……」,孟達手指一個方向,輕聲道:「不如降了吧。」

法正聞言,卻是不答話。

孟達急了,言道:「孝直,你是天下智者,豈能看不清楚當今局勢的走向,那呂布已然得了八分天下,如今除了讓呂布突然身死,其手下各個大將混戰之後,還有什麼辦法?」

法正嘆道:「當日我選擇背棄劉璋,選擇劉備,便就是想要展示我心中所學,心中所想,然不想天公不作美,居然讓玄德公早早敗亡,奈何此時卻又要我背棄玄德公前去投靠呂布,我且問一句,子度,如此一來,天下人只會記住我二人背主求榮,豈能看到我們的才學。」

「那你的意思是……」孟達問道。

法正道:「便是要降,也不可降了呂布,咱們去漢中,說服張飛投靠張遼,此為上計。」

孟達驚呼道:「張遼?!」

「不錯,正是張遼」,法正道:「如此除了那些外族,天下還有四人,一為呂布,二為張遼,三為孫策,四為馬超,然呂布天下所得八分,不可奪也,然孫策則是盤踞江東,雖可自保卻不得為戰,且此去江東,路途遙遠,你我二人相去還要穿越呂布所在勢力,更是不可想,馬超所在之地貧瘠,又與外族有聯繫,我雖不願投靠呂布,卻更是不願與羌胡扯上什麼關係,故而所能選擇便就是張遼一人。」

「可那張遼早就對呂布表示臣服,你我便是去了,又能如何?」

「你錯了」,法正道:「張遼臣服的不是呂布,而是那個名義上的天子,而他所在漢中,天險之處不比益州差上幾分,更為重要的是張遼這十數年之中,除了攻取漢中一役後,一直都是在屯聚實力,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少,只怕是呂布也不可知,而且張遼帳下還有一人,足可逆轉乾坤。」

「到底是何人,竟可讓孝直如此推崇?」孟達聞言大驚,引為在他心中,天下智者雖多,但能讓法正嘆服者,卻是無有,但此時聽其語氣,分明就是一個頂級智者,豈能不驚。

法正遙望南方,忽笑道:「此人便是設計誅殺董賊的賈詡賈文和……」

孟達也許可以沒聽過賈詡的名字,但董賊是誰,只怕天下無人不知,以往他只知道是張遼與王允合力將其誅殺,不想當中居然還有賈詡的事情,後聽了法正的解釋後,便就驚呼道:「此人智謀神鬼莫測,豈非人力乎?」

法正笑道:「若無此人,那張遼背井離鄉,身邊又有得力幹將,豈能先在完成盤踞數年,之後入得漢中自成一方諸侯,更能在呂布威勢之下屹立不倒,如他一武夫,可是萬萬做不到這一點的。」

孟達道:「如此說來,此計倒是可用,畢竟我等於張遼氣勢並沒有多大的正面衝突,若是率軍前去投靠,他還要高興才是,怕就怕那張飛不肯屈居他人之下。」

法正笑道:「張飛雖是無謀之人,但他對玄德公卻是極為的忠心,我等只需說以如今之力無法攻入成都為玄德公報仇,想他再是不智,也知道要先去增長實力才是。」

孟達聞言,亦是展顏道:「如此便就說定,明日我與孝直一同前去勸說張飛,讓其投靠張遼就是。」

法正點頭稱是,二人又是說了幾句,便就分開。

次日,法正,孟達二人入得張飛所在之地,見其正自酣睡,雖是不滿,卻也無可奈何,待得張飛醒來,方才將昨日之事告知。

初時,張飛不肯寄人籬下,自然不會答應。

只是法正言道:「三將軍,多日在關峽駐軍,無有田糧補充,軍中再過幾日,便就要無糧了,難道如此下去,要用飢餓之兵與諸葛亮對戰嗎?」

「有何不可」,張飛頓時怒道:「只要我張飛在此,諸葛亮那種酸儒又有何懼?!」

法正聞言,溫色道:「上將伐謀,將軍啊,如今主公的遺志就要靠你了,關中三萬將士的性命也是託付在你身上,難道你真的打算一直這般沉淪下去,每日只是醉酒度日嗎?」

張飛虎眼怒睜,卻是留下英雄淚,恨聲道:「兄長啊……」

大概此時,張飛哭劉備,也哭關羽。

「念劉備、關羽、張飛,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此言此景,還似歷歷在目,然張飛的兩個兄長卻是「背信」而去——劉備被萬箭射殺,關羽自壽春一戰後生死不知,當下竟然只是剩下一個莽張飛,卻是譏諷的很。

法正知道張飛雖然粗莽,但為人卻是極為正直,而且沒有心機,這樣的一個人用的好了,那是可以作為極好地幫手,如今劉備既然已經戰死,那麼是不可為,還是早早投了張遼,再作打算,日後與賈詡等人合作,先謀雍州等地,再土中原,說不定還有轉機,成就大事也並不是不可為之。

在法正與孟達等人的勸說下,張飛這回可沒有再用酒水度日,而是令人打理軍資,數日後偷偷的棄了關卡,往漢中而去。

張遼先去還在攻打劉璋,不想短短半年的時間內,風雲突變,這劉璋居然這般的不經打,只是數戰之後就為諸葛小兒所得,更要命的是這當中其實還少不得他張遼的功勞。當初若不是他張遼先自攻打益州,那劉璋說不得也不會引劉備前去抵禦,那法正,孟達也沒有機會與劉備接觸,而隨後嚴顏,吳懿,李嚴等人的投降,張任,冷苞的兵敗身亡更是無從說起,只可惜這一切都是已經發生,張遼便是再怎麼後悔也是無用,好在那法正,張飛等人還是率軍前來投靠,如此一來也算是彌補了一些遺憾。

張遼初見張飛,便就暗贊:「好一條大漢!」

那張飛心情不好,也不行禮,只是言道:「多謝張將軍了。」法正見狀,暗暗著急,上前有禮道:「豺狼當道,朝綱不在,幸得張將軍主持大義,願意收留我等,感激不盡。」

張遼笑道:「孝直與張將軍都是當世聞名之人,能夠前來漢中效力,是我張遼的榮幸啊。」

張飛聽得張遼說的很有禮貌,心中也是感恩,便就抱拳道:「他日將軍有何吩咐,儘管言之,俺定然不作他想。」

「不敢,不敢……」,張遼笑道:「一路幸苦,幾位可以先行下去休息,晚上在好生招待。」

張飛,法正等人行了一禮,便就退下。

待得張飛等人下去後,那閻圃眼中流出不安之色,初期他的想法就是讓張遼他們與劉璋斗個兩敗俱傷,如此一來,則他們則是可以幫助張魯反撲,趁著張遼遠走之際,對漢中實行反攻,如此則大事可成也。不想卻是成了為他人作嫁衣裳,居然讓那諸葛亮趁機佔據了益州大片領地,更要命的是死了那劉備,這天下又是少了一個可以牽制呂布的人選,只憑張魯,只怕光是守漢中就已經是萬難,如此一來,先前對張遼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嗎?

「閻圃,你怎麼了?」張遼見閻圃一言不發,心中有疑,但面上卻是沒有流露半分,只是問道。

閻圃急忙收斂心神,笑道:「只是突然得到張飛,法正等人,還有那三萬之兵,一時忘乎所以,還請主公見諒。」

張遼笑道:「本將初時聞聽也是激動啊,那張飛一身武藝天下少有,即便是那我也是不及,而那法正我雖然沒有多大的接觸,但從日前聽聞,此人的本事的確不小,若能收為己用,也可為一大臂助。」

閻圃道:「主公說的是,只是他們身邊有三萬人馬,雖不及主公的八萬雄兵,但如此放任他們也是不妥的很啊。」

「那你有什麼意見?」張遼問道。

「倒是有兩個處置」,閻圃道:「其一,可將他二人發到宛城,由軍師代為處理,其二則是殺掉張飛等人,盡收其下部隊。」

張遼聞言,思慮一番,言道:「這兩計皆是不如意,前者將張飛發往宛城,反倒是失去了對他的牽製作用,至於後者則是可能會觸怒呂布,亦是不妥。」

閻圃道:「如何說?」

張遼道:「呂布所慮者,唯有劉備,曹操二人。那曹操已經早早死在了函谷關,便就只剩下劉備,今日他亦是陣亡,留下張飛等人,早就是視呂布為死敵,定然是互相為死敵。宛城靠近中原,接近呂布境內,若是如此安排則猶如主動給了呂布發兵的借口,與其如此不如將其安排在漢中,日前我也是聽聞,那馬超手下漸漸又是屯聚其力量,還與羌胡人結盟,想來是又要對三輔之地發動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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