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67章 三虎相爭我得利,一人獻計禍西川(一)

按照諸葛亮給予的策略,便是要呂布趁著張遼攻打劉璋之際,同時利用張松的關係,策動劉備也是攻打劉璋。

三虎相爭,然劉璋雖暗弱但實力卻是最為強大,不讓劉備與張遼同攻,雙方相互抵消實力,對於呂布來說還得花上一些時日,正好有了那西川地圖,藉此為晉身之禮送於劉備,定然成效。

呂布笑道:「你可另畫一幅地圖交與劉備,如此一來他勢必出軍,也能對你信任,不過大致相同,可與一二處設下暗著。」

張松道:「可要讓劉備吃上一些虧了……」

「不單單是如此」,呂佈道:「西川多俊傑,不排除有人會識破你的身份,若是劉璋要對你下手,你可將此事告知劉璋,就說你的本意就是讓劉備對付張遼,對於劉備的狼子野心一律不知,但為了以防後患,早早設下這一步棋,若劉備不反不必拿出,若劉備反,則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如此一來,劉璋勢必對你另眼相看,也可保住你的性命。」

「主公……」,張松拜地道:「不想主公還未臣下著想,實在是士為知己者死,亦不足惜啊……」

呂布笑道:「這益州刺史之位還等著你,本侯如何捨得讓你死啊……」

張松再是拜謝。

其後,呂布以張松倨傲為由,亂棒打出,遣回西川。

張松臨走之時,大罵呂布,鬧得世人皆知。

之後回歸益州,路徑江州之時,忽見一隊軍馬,約有五百餘騎,為首一員大將,輕妝軟扮,勒馬前問說道:「來者莫非張別駕乎?」

張松道:「然也。」

那將慌忙下馬,聲喏說道:「劉封等候多時。」

張松下馬答禮說道:「莫非是劉玄德義子寇封乎?」

劉封道:「然也,某奉父親之命,為大夫遠涉路途,鞍馬驅馳,特命劉封聊奉酒食。」言罷,軍士跪奉酒食,劉封敬進之。

張松笑道:「人言劉玄德寬仁愛客,今果如此。」遂與趙雲飲了數杯,上馬同行。來到巴郡界首,是日天晚,前到館驛,見驛門外百餘人侍立,擊鼓相接。一將於馬前施禮說道:「奉兄長將令,為大夫遠涉風塵,令張飛在此洒掃驛庭,以待歇宿。」張松下馬,與張飛、劉封同入館舍,講禮敘坐。須臾,排上酒筵,二人殷勤相勸。飲至更闌,方始罷席,宿了一宵。

次日早膳畢,上馬行不到三五里,只見又是一簇人馬到,乃是玄德引著張昭親自來接。遙見張松,劉備早先下馬等候。

張松亦慌忙下馬相見,不敢失禮。

劉備道:「久聞大夫高名,如雷灌耳。恨雲山遙遠,不得聽教。今聞回都,專此相接。倘蒙不棄,到荒州暫歇片時,以敘渴仰之思,實為萬幸!」

張松面上大喜,遂上馬並轡入城。

至府堂上各各敘禮,分賓主依次而坐,設宴款待。飲酒間,玄德只說閑話,並不提起西川之事。

張松以言挑之道:「今皇叔守江州,不過一郡,然漢賊呂布已然得天下七分,其爪牙劉琦,諸葛亮尚在荊州,不知將軍如何應付?」

劉備嘆道:「只憑心中正義,與呂布一戰。」

張松嘆道:「只怕不足以敵啊,只嘆仁德者卻是不得施展……」

軍師張昭說道:「吾主漢室宗親,反不能佔據州郡;其他皆漢之蟊賊,卻都恃強侵佔地土;惟智者不平焉。」

劉備說道:「二公休言,吾有何德,敢多望乎?」

「不然」,張松言道:「明公乃漢室宗親,仁義充塞乎四海。休道佔據州郡,便代正統而居帝位,亦非分外。」

劉備拱手謝說道:「公言太過,備何敢當!」然後不再言語政事,只是問些瑣事,便就度過一晚。

自此,劉備一連留張松飲宴三日,並不提起川中之事,及至張松辭去,於十里長亭設宴送行,與眾人舉酒酌松道:「甚荷大夫不外,留敘三日;今日相別,不知何時再得聽教。」言罷,潸然淚下。

張松見狀,卻是有些感動,只是自思:「若不是溫侯對我禮遇有加,恩重如山,投於你劉玄德倒也不錯,只可惜啊……可惜……」

「子喬……子喬……」

張松回過神來,唯恐劉備看穿,繼而變色道:「也罷。吾本欲獻西川州郡與呂布,誰想如此慢人!我來時於劉璋之前,開了大口;今日怏怏空回。須被蜀中人所笑。吾聞荊州劉玄德仁義遠播久矣,試看公之明德,今日得見如果不凡。然松亦思朝暮趨侍,恨未有便耳。巴郡雖有地勢人口,然不及呂布百一,亦非可久戀之地也。那益州險塞,沃野千里,民殷國富,可惜南有張遼,常懷虎踞;北有呂布,每欲鯨吞。劉璋暗弱不足以守土,川中智能之士,久慕公之德行,若起江州之眾,長驅西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我觀玄德公如此寬仁愛士,安可舍之?今日大膽言之,希望玄德公可取西川,救西川百姓與水火之中。」

劉備聞言,故作驚異,推辭道:「備安敢當此?劉益州亦帝室宗親,恩澤布蜀中久矣,他人豈可得而動搖乎?」

張松道:「某非賣主求榮;今遇明公,不敢不披瀝肝膽:劉季玉雖有益州之地,稟性暗弱,不能任賢用能;加之張遼在北,時思侵犯;人心離散,思得明主。松此一行,專欲納款於呂布;何期逆賊恣逞奸雄,傲賢慢士,故特來見明公。明公先取西川為基,然後北圖漢中,收取中原,匡正天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明公果有取西川之意,松願施犬馬之勞,以為內應。未知鈞意若何?」

劉備道:「深感君之厚意。奈劉季玉與備同宗,若攻之,恐天下人唾罵。」

張松道:「大丈夫處世,當努力建功立業,著鞭在先。今若不取,為他人所取,悔之晚矣。」

劉備道:「備聞蜀道崎嶇,千山萬水,車不能方軌,馬不能聯轡;雖欲取之,用何良策?」

張松於袖中取出一圖,遞與劉備說道:「松感明公盛德,敢獻此圖。但看此圖,便知蜀中道路矣。」

劉備略展視之,上面盡寫著地理行程,遠近闊狹,山川險要,府庫錢糧,一一俱載明白。

張松見劉備神動,便就加把勁勸道:「明公可速圖之。松有心腹契友二人:法正、孟達。此二人必能相助。如二人到江州時,可以心事共議。」

那法正在暗中早就投靠了劉備,此時聽其提起,方知張松真心,劉備也就不再遲疑,拱手謝說道:「青山不老,綠水長存。他日事成,必當厚報。」

張松笑道道:「松遇明主,不得不盡情相告,豈敢望報乎?」

說罷作別,劉備命張飛等護送數十里方回。

張松回益州,先見友人法正。

法正字孝直,右扶風郿人也,賢士法真之子。

楊松見了法正,為了給劉備增加一定的勢力,就說呂布輕賢傲士,只可同憂,不可同樂,已將益州許劉玄德,專欲與兄共議。

法正說道:「吾料劉璋無能,已有心見劉皇叔久矣。此心相同,又何疑焉?」

少頃,西川大將孟達也是如約而至。

這孟達字子慶,與法正同鄉,入內之後,見法正與張松正自密語,便就說道:「吾已知二公之意。將欲獻益州耶?」

張松說道:「是欲如此。兄試猜之,合獻與誰?」

孟達笑道:「非劉玄德不可。」

此言一出,三人撫掌大笑。

法正對張松說道:「兄明日見劉璋,當若何?」

張松道:「吾薦二公為使,可往江州巴郡。」

二人應允,其後又是好生商議一番。

次日,張松見劉璋,向其稟告鄴城一行。

前方戰事吃緊,劉璋早就驚懼,因而見張松回來,便就急道:「幹事若何?」

張松道:「呂布乃漢賊,欲篡天下,不可為言。彼已有取川之心。」

劉璋聞言,大失所望,嘆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張松道;「我有一謀,使張遼、呂布必不敢輕犯西川。」

劉璋問道:「何計?」

張松道:「江州劉備,與主公同宗,仁慈寬厚,有長者風。與呂布多次交戰,雖敗而不懼,令呂布亦是忌憚,手下文武皆是人中之傑,尚可敵呂布,何況張遼?主公何不遣使結好,使為外援,可以拒呂布、張遼矣。」

劉璋喜道:「吾亦有此心久矣。誰可為使?」

張松笑道:「非法正、孟達,不可往也。」

劉璋即召二人入,修書一封,令法正為使,先通情好,次遣孟達領精兵五千,迎劉備為援。

正商議間,一人自外突入,汗流滿面,大叫說道:「主公若聽張松之言,則益州四十一州郡,已屬他人矣!」

楊松聞言,不及看來者是誰,先自冷汗直流,不想正如呂布所言,川中真的有人看穿,若是當日他棄了呂布而選擇劉備,說不定今日自己有可能就要成了刀下之鬼,幸哉,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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