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61章 呂布反間謀韓遂,西涼亂戰自相死

韓遂也算是呂布的老對手了,雖然他與韓遂之間並沒有直接對戰過,當年北宮伯玉作亂金城之時,韓遂隱於暗處,呂布也只不過是皇甫嵩,張溫手下的一員小將罷了,後來還是呂布誅殺了那叛將邊章,方才讓韓遂記住了這個名字。

如今時過境遷,韓遂已經是一方郡守,當年壓在他頭上的北宮伯玉與宋健已經都是成了黃土,而對面的呂布只怕就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然呂布現在的勢力可是比韓遂高處不是一個等次,這不但讓韓遂嫉妒,也有些畏懼……

呂布倒是輕鬆,大笑道:「本侯與將軍當年在破羌一戰,已然二十年,不想今日在此得見,卻是風采依舊,然不知將軍今年妙齡幾何?」

韓遂見呂布只是套近乎,便也答道:「四十餘歲矣。」

呂佈道:「往日在世間,皆青春年少,何期又中旬矣!安得天下清平共樂耶!」

韓遂道:「然天下不平,故而有此事。」

呂布大笑,只把舊事細說,並不提起軍情。說罷大笑,相談有一個時辰,方回馬而別,各自歸寨。

早有人將此事報知馬超,因為離得遠了也沒挺清楚,但呂布的大笑卻是人人得見,因而告知馬超之後,心中疑慮,便就忙來問韓遂道:「今日呂布陣前所言何事?」

韓遂老實回答道:「只訴往日舊事耳。」

馬超不信,言道:「安得不言軍務乎?」

韓遂道:「那呂布不言及軍事,我如何何獨言之,豈不是要丟了軍威?」

馬超聞言其心甚疑,但因為與韓遂兩軍相系,不願在此刻翻臉,故而不言而退。

卻說呂布回寨,對荀攸道:「公知吾陣前對語之意否?」

荀攸笑道:「此意雖妙,尚未足間二人。某有一策,令韓遂、馬超自相仇殺。」

呂布問其計,為何?

荀攸道:「馬超乃一勇之夫,不識機密。主公親筆作一書,單與韓遂,中間朦朧字樣,於要害處,自行塗抹改易,然後封送與韓遂,故意使馬超知之。超必索書來看。若看見上面要緊去處,盡皆改抹,只猜是韓遂恐超知甚機密事,自行改抹,正合著單騎會語之疑;疑則必生亂。我更暗結韓遂部下諸將,使互相離間,超可圖矣。」呂布聞言,喜道:「此計甚妙。」隨後,呂布寫書一封,將緊要處盡皆改抹,然後實封,故意多遣從人送過寨去,下了書自回。

果然有人報知馬超,其心生疑慮,一時坐不住,便就徑來韓遂處索書看。

韓遂將書與馬超,言道:「此呂布所送。」

馬超接過書信,又見上面有改抹字樣,問遂道:「書上如何都改抹糊塗?」

韓遂道:「我也納悶,原書如此,不知何故。」

馬超道:「豈有以草稿送與人耶?必是叔父怕我知了詳細,先改抹了。」

韓遂心中一驚,言道:「莫非呂布錯將草稿誤封來了。」

馬超聞言,不由冷笑道:「吾又不信。呂布是精細之人,豈有差錯?吾與叔父并力殺賊,奈何忽生異心?」

「賢侄」,韓遂知道馬超疑心重,若不解釋只怕為其誤會,因而急聲道:「汝若不信吾心,來日吾在陣前賺呂布說話,汝從陣內突出,一槍刺殺便了。」

馬超沉聲道:「若如此,方見叔父真心。」

於是,兩人便就約定,只待明日再做真章。

次日,韓遂引侯選、李堪、梁興、馬玩、楊秋五將出陣。馬超藏在門影里,只是觀看。韓遂使人到呂布寨前,高叫:「韓將軍請問候攀話。」

呂布見韓遂前來,而後軍容整齊,勢必有異,故而也是知道那書信起了作用,因而乃令公孫續引數十騎徑出陣前與韓遂相見。馬離數步,公孫續馬上欠身言說道:「夜來主公拜意將軍之言,切莫有誤。」言訖,公孫續根本就不等韓遂說話,便就便回馬。

在軍後的馬超聽得大怒,挺槍驟馬,便就刺向韓遂。幸得五將攔住,方才安然無恙的勸解回寨。

韓遂也是明白只怕是中了呂布的反間計了,若是失去了與馬超之間的信任,那麼兵馬雖多,卻也不是呂布他們的敵手,故而急聲道:「賢侄休疑,我無歹心。」

馬超那裡肯信,恨怨而去。

副將楊秋言道:「主公,馬超此人欺人太甚了。」

韓遂道:「孟起年輕氣盛,不必在意。」

楊秋微怒道:「然其不過是主公子侄,卻如此呵斥主公,絲毫沒有將主公放在眼中,而且有勇無謀,遲早害的我軍。」

韓遂聞言,也是長嘆一聲,繼而領楊秋五人入得帥帳,擺的酒宴後,與五將商議說道:「這事如何解釋?」

楊秋說道:「馬超倚仗武勇,常有欺凌主公之心,便勝得呂布,這三輔之地怎肯相讓?只怕他日馬超勢起,便是主公的天水之地也逼得為其所得,以某愚見,不如暗投曹公,他日不失封侯之位。」

韓遂聞言嘆道:「吾與馬騰結為兄弟,安忍背之?」

楊秋說道:「事已至此,不得不然。」

韓遂還是不肯,只是推諉。

其實韓遂絕不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要不然當初對北宮伯玉與宋健也不會那麼的心狠手辣,其所作所為皆是可以看出他的狠心,然這次他卻反常的不願吞併馬超,其實也是簡單。

當初韓遂暗殺北宮伯玉與宋健,吞併了他們的兵馬,主要在與漢室微弱,而皇甫嵩他們忙於對付那些黃巾軍,根本就無力再對韓遂他們發動進攻,因而與其被人壓在底下,不如自己當家作主。

然而這次卻是大大不同,呂布不但陳兵在外,而且與自己也說不上有什麼好感,像他這樣的敗軍之將,只怕再難回覆威風。

當然,馬超在羌胡當中的極高威望也是韓遂不得不考慮的一個因素,若是反叛馬超,他日呂布若是將其放置在涼州,只怕就要成就「借刀殺人」了,因而想了許久雖然覺得楊秋的話很有道理,卻還是不願。

楊秋思慮一陣,再道:「主公,不如這樣,明日主公可邀請馬超前來赴會,堂中只是與其說些好話,若馬超對主公恭敬,這其人尚可合作,若是對主公大為不敬,則無需再為其效力,如此可好?」

韓遂嘆道:「就依你之言……」

其後,楊秋派人前去知會馬超,待到次日,馬超與馬岱二人前來,面見韓遂之後,便就坐下,沉聲道:「叔父,今日何故設宴?」

韓遂道:「賢侄,多日交戰,皆靠你出戰方能與呂布一戰,故而今日設宴,款待賢侄,便就是犒勞犒勞。」

馬超聞言非但不感動,反而覺得韓遂無事獻殷勤,故而起身怒道:「叔父,如今戰事膠著,我軍尚未獲勝,豈能享用這等酒肉,除了頹廢戰心之外,還有何用?!」

韓遂被馬超的一番話說得是面紅耳赤,心中也是大為不悅,然還是勉力笑道:「賢侄,言重了吧……」

不想馬超卻是冷哼一聲,道:「這等酒宴還是等破了呂布之後喝也是不遲。」言罷,馬超便就領著馬岱離帳,往自己的軍營而去。

韓遂心中大怒,面上一片冷峻。

大將楊秋上前低聲道:「主公……」

韓遂伸手止住楊秋,問道:「誰可以通消息?」

楊秋明白,言道:「某願往。」

「好……」韓遂乃寫密書,遣楊秋徑來呂布營寨,說投降之事。

呂布聞言之後,自然大喜,但也怕只是韓遂與馬超之計,因而好生反覆問答,方才確定是真,因而對楊秋言明,若是戰敗馬超,得三輔之地,則許封韓遂為西涼侯、楊秋為西涼太守,其餘皆有官爵。

楊秋大喜,與呂布約定放火為號,共謀馬超。

呂布也不再多留,只是好言恭維。

楊秋拜辭,回見韓遂,備言其事:「約定今夜放火,裡應外合。」

韓遂大喜,就令軍士於中軍帳後堆積乾柴,五將各懸刀劍聽候。韓遂商議,欲設宴賺請馬超,就席圖之,然臨事之際,想起心中疑慮,一時猶豫未去。

不想馬超也是早早有了安排,因為對韓遂抱有疑心,因而在韓遂軍中也是探知備細,以防韓遂暗中用計,不想果然探到,便帶親隨數人,仗劍先行,令龐德、馬岱為後應。馬超身懷武藝,渾然不懼,便就潛步入韓遂帳中,只見五將與韓遂密語,只聽得楊秋口中說道:「事不宜遲,可速行之!」超大怒,揮劍直入,大喝說道:「群賊焉敢謀害我!」

眾人不想馬超居然就在帳外,皆是大驚,一時不及反應。

馬超直取主謀,一劍望韓遂面門剁去,勢要誅殺此獠。

韓遂慌以手迎之,左手早被砍落。

楊秋五將揮刀齊出,三人圍攻馬超,二人保護韓遂,就要離去。

馬超縱步出帳外,五將圍繞混殺。超獨揮寶劍,力敵五將。劍光明處,鮮血濺飛:砍翻馬玩,剁倒梁興,三將各自逃生。超復入帳中來殺韓遂時,已被左右救去。帳後一把火起,各寨兵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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