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2章 雌雄巧答互議論,你來我往不服輸(十五)

曾記得蔡琰姐姐語帶玩笑地說:「對於一名女子而言,當她想獨佔某個男人時。那麼她就是進了愛情的門!對於男人則不然,他們可以同時獨佔許多女子。而他們認為那就是愛情。月英你懂嗎?」

可惜當時她心中只有版畫與古書,對於蔡琰的言論沒有多大感觸,根本就不明白什麼叫住愛情,也不明白為什麼女人只能是獨佔一個男人才叫愛情,而一個男人卻是可以同時愛上許多女人,但是她只是覺得蔡琰姐姐說的話很深奧,而對男人很生氣。

如今她方知她極有可能是他一生女人里的其中之一,那讓她……憤怒,但有更多的妒忌。方才聽見雕版房起了聲響,一時納悶偷聽才發現高勇也欲動手殺她。可惡啊,為了愛他,就要這樣……上蒼不靈啊,她想要他、喜歡他、甚至……有點愛他,怎會毀掉他?

剛才,他也提及他不願坐帝位,可能嗎?即使是她這個不常正視其他人的版畫迷。也能隱約發現他卓絕出眾的才幹。不必穿龍袍不必戴皇冠,這樣的男子自然有人心甘情願的效命,他願捨棄溫侯的身份,可其他人,那些跟隨呂布的人是否也願意放棄呢?!

「你的胡思亂想挺有趣的。」他微笑,她回神瞪他,她低頭,狠狠地在他的胸前咬了一口,他叫也未叫的,貝齒留印,血跡微沁,她一點兒也不心疼。

「至少,以後當你瞧見了這牙痕。不會忘了我。」

在不快樂的愛情與只有喜悅的版畫中,她貪心的選擇了後者,只要他是霸主的一日,遲早她必會因心痛而死,不如捨去。

他如非那高高在上的那人,真想劫他到天涯海角去。

「你的胡思亂想……真的挺引人入勝。」呂布別有用意的再度重複,嘴角浮起詭異的笑容。

再度從冀州駛向襄陽已是數日之後,黃月英問過呂布為什麼不回鄴城而是再次返回襄陽,這不符合情理。

但呂布這次卻是少有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只是一直笑著。

而這次的回程,這船上多了二名不速之客,所以黃月英光明正大的由春宮搬往呂布的房。她依舊白日雕著版畫,夜晚與呂布共榻而眠,她並不覺這有何不妥,反正她的想法一向不是挺注重傳統或是婦女該有的觀念。

愈近襄陽,她就顯得愈緊張,她以為她掩飾得當,實則看在眾人眼底。

「她怎麼啦?」他好奇問。

他與大桑就是那二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霸船不走的原因光明正大的,他只須說:「忠於主公的可不只有嚴峰,高勇,有大桑在,誰動得了黃月英?再者,鄴城那裡可是需要我交代的,由我說服他們。保證萬無一失,主公,你說我這算是坐霸王船嗎?」

於是說過調皮話,朱皓硬是跟大桑賴了下來。

但這黃月英女是怎麼啦?

她是真的緊張而時常出錯,甚至連拌嘴都懶得同他拌了。剛開始,他好奇她何以醉心版畫,所以悄悄進雕版房瞧她是如何雕刻,總要多了解她一下。

但……

她趕他出來,因為她受不了閑人在場!

他委屈極了,瞪著她,抗議道:「主公能進來、巧兒能進來,為何我卻是不能進來瞧瞧?厚此薄彼嘛!」

「巧兒是我的助手,呂布可不會讓我感到吵擾,至於你?則徹底讓我以為雕版房裡多了只鴨!」

「你……污辱我?」當時,他是怒髮衝冠,接著才發現整艘船里除呂布及巧兒之外,誰在她雕刻的時候進雕版房都會成了呱呱鴨子。

由不得他不承認,遇上的女人沒像她一樣敢壓他。所以格外喜歡找她鬥鬥嘴,但愈接近襄陽,她則顯得愈心不在焉。有時存心刺激她,她卻無視他的存在,可惡啊!

主公應該注意到了啊,怎麼沒說話?他曾多嘴提醒呂布,但他卻僅微笑不答話。

終於,在襄陽靠了岸,馬車等候多時。

「現下。要去哪兒?」黃月英忽然問。

「自然是到處看看啊!」朱皓搶白道。

呂布抱她上了馬車,朱皓跟著想上車屋,呂布卻道:「去同小喜子他們一塊,這兒容不下你了。」

不會吧,這馬車不小,容九人都綽綽有餘,朱皓不及反駁,就見馬車遠去。

車上,黃月英目不轉睛的搜刮呂布的身影,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黃月英。」

「嗯?」黃月英自動爬上呂布的身上,黑色的大眼睛渴盼地瞧著他。

他微笑道:「瞧我看出了什麼?你看我的眼神幾乎讓我以為身無著衣。」

她則輕笑,素手滑過他俊雅的臉龐。「你讓我渡過了一段很……很滿足的日子,以往我喜歡雕刻,現在我依舊喜歡雕刻,但除了雕刻之外,多了一份幸福。」

「哦?」他捉住她的溫潤小手,笑道:「你有極其誘人的膚質,我沒打算在這上頭與你溫存。」

原本有些感傷的眼在聽聞他的話後,瞧了瞧馬車內部,略感好奇地。馬車內部寬大舒適,足以躺人,與車夫之間有夾板相隔,若有事可抽其板交談,馬車後頭則是布幔,徐徐微風吹來可由外頭窺視,但兩邊造有拉門,若是雨日,可以將車門拉上。隱蔽性是足夠了,黃月英的眼再鎖住他的,看起來他不像是玩笑話,那……就是真的了??

「你以為我說假話?」他的臂環在她的蠻腰,將她拱上前完全的貼上他。

「不……」她有些氣虛,紅暈爬上了臉頰。「只是好奇沒試過而已。」

「有機會會試的。」他意味深長,目光灼熱。

聞及此言,她嘆了口氣,埋進他的肩上。

「我想,我會想念你的。」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沒有掛名丈夫,也許會有個孩子也不一定,她的月事又遲了,不知是真受了孕或者因過度煩惱而導致,但並不排斥會有像他的孩子出現,小喜子雖依舊熬藥送到主房,卻被她悄悄換了下來。

她想要有他的孩子。

她可以扶養孩子長大成人,並不限制他的成就,如果他願意,她願傾囊相授所有雕版的技巧,當然在此之前,必須誘他對版畫有興趣,最好的方式是將孩子綁在她身邊,無時無刻不受其薰陶。

她的唇畔勾起笑意。

「你像在圖謀不軌。」

「我在想,如果我有孩子,我會讓他成為最快樂的人。」語氣有些專制,似乎註定了她孩子將來可憐的命運。

而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她就此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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