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7章 雌雄巧答互議論,你來我往不服輸(十)

是情敵!絕對是情敵!沒見過黃月英姑娘笑得這般見腆及開心,真的。是誰曾這麼說來著了……佔有一個女人的身子不見得得到她的心。尤其她的初夜不是心甘情願的獻給喜歡的男兒郎……

呂布瞧出了他的心思,微笑道:「你當真以為本侯的心胸狹隘,連個朋友也不願她交?黃月英並非養在深閨的女子,她懂版畫,也懂生財之道,她同本侯提起投資,只為生計,並不像她對版畫那般狂熱,難得結交志同道合的朋友。就任她去交吧。」

溫侯爺……心胸好生的廣大啊,但昨天看起來可不是如此光景啊……

小喜子清清喉頭,大著膽子言道:「溫侯爺……有件事不知該不該提……」

「有話直說,本侯何時要你當起啞巴來?」

「方才……奴才瞧見他們在前廳聊天……當然啦,巧兒姐姐跟高勇也在場,不過奴才來找溫侯爺的時候……瞧見黃月英姑娘同那姓張的往……往……西廂院而去……」話尚未提完,小喜子便駭了一跳,分明就是目睹溫侯爺面容變色之快。

「溫侯爺切勿動怒,巧兒姐姐必定在場,不會任由他們孤男寡女獨處一房……」話是愈描愈黑,只見溫侯爺忽然起身。

「小喜子。」

「奴才在。」他就說嘛,心胸再廣大的男人怎能容許自個兒的女人與情敵共處一室。溫侯爺變臉是應該,要沒反應那才有鬼。

「本侯是主子,既有客來訪,就去寒喧幾句吧。」俊雅的面容懶洋洋地,卻抹股陰沉,若真要小喜子分類的話,他會說溫侯爺的這股陰沉是妒忌。

而迷戀之中加點妒忌的酵素,那便是傾心付愛的徵兆。

溫侯爺……離愛不遠了……

原本從船上搬下的雕印工具暫置於內院,後來打呂布發現她有半夜偶雕的習慣,便差人將之移到了西廂院。

左邊是黃月英與呂布共枕而眠的主房,雕印工具移至右邊的房間,監於春末夏初之際夜多陰涼,便在二間房的中央開了一道門。

走進西廂院里,忽聞銀鈴輕笑。

呂布擺了擺手,示意高勇不必說話。

「我同印刷師傅溝通三日,印出來的畫盡失原味……」屋內是張彥自嘲的抱怨。「想我這雕版師傅唯一引以自豪的便是能晝能刻,不必同畫師合作,雕出來的東西自然忠實原畫,卻在印刷上頭失了真。」

「能自畫自刻的雕版師傅已不多見,張公子在此已勝人一籌。」黃月英安慰道。

「這倒是……月英小姐,這木板是你要雕刻的?」他忽然間。

裡頭沒了聲音半晌,再傳出來是黃月英嬌澀的聲音。「是啊,我想雕人。」

張彥駭了一跳。「在下見過小姐的雕版佛畫、山水畫,春夏秋冬圖,除幾頁以人物為輔的插頁外。從未聽過月英姑娘擅長雕刻人物。」尤其這木板纖維紋路明顯可見。她怎會用這等木板來雕?他的眼瞟到了屋內擱至的顏料桶子,再移至黃月英工作桌上的四分五裂的木刻版畫,奇道:「月英姑娘將這雕刻板子分割,是襄陽流行的列法嗎?」

「不瞞張公子,小女子正在嘗試分版分色的套印。」衣衫磨擦的聲音。

「分版分色……」張彥震驚半晌,言道:「現下的版畫皆僅有一色。」再了不起的,是以朱墨二色來調罷了,她的腦袋瓜子在想什麼?

黃月英含笑。「那不表示未來沒有多色的版畫。」

「這……怎可能?」

「張公子不信?」過了會兒,黃月英的聲音再度響起,隱含興奮。「這是我的草圖,張公子以為如何?可行嗎?」

張彥瞪著那再三修改過後的草圖,喃喃道:「我……沒想過用這種方法……」

「我還沒試過,這二天想試,圖式先以山川為主較為簡單,色要淡雅易改,張公子認為可行嗎?」黃月英緊張地詢問。

「應是行得通……」張彥眼神有些晃惚,移至桌上雕刻的各式工具,他忽問:「月英小姐刻印使用到刻具就這些?」

「嗯?」黃月英順眼瞧去,笑道:「主要就是這些。但……」話還沒說完,就見門一開,呂布緩步而進。

呂布的俊雅面容抹笑,但似乎不是挺高興的。

「爺……」一直守在旁的巧兒福了福身子。

呂布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張公子來者是客,我這當主子姍姍來遲,是有些不對,小喜子?」

「奴才在。」小喜子大聲答應。

「帶張公子去別業里走走,待在屋裡是無聊了些。」連瞧他一眼也懶得瞧。

不由分說,小喜子強行請出了不甘情願的張彥,巧兒見狀,也悄悄退出房。

黃月英皺起了眉,微微有些不悅道:「張公子是來切蹉雕版技巧,你這種待客之道未免太過火了些。」

「哦?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的娘子與一名男子如此貼近,你猜,我會往哪方向想去?」他的語氣溫吞。或許他說的有些牽強,門扉推開時,他倆頭顱幾乎撞在一塊,張彥楞呆地瞧著她,她則興奮熱切到不自覺的靠近他。

「娘子?」黃月英輕哼了一聲。「我倒沒見過你娘子,下回記得讓我瞧瞧……啊!」她驚呼,發現整個身子騰空了起來,被安放在置物的夾板上頭。

那是應她要求而在牆上釘上長形的雙層木板,方便放物,但是新釘,還未完全弄好,所以顯得有些搖搖欲墜。她咽了咽口水,雙腳懸空的滋味像在當空中飛人,臀下的木板輕晃,像會隨時塌下。

「放我下來!」他放開手,她輕叫,雙手連忙攀上他的頸,雙腿一碰到他的身軀,立刻纏夾上去。但也不敢離開板子,萬一沒抓好他,掉下去……

「你在怨我?」

「我……我有什麼好怨的?」實在顧不得姿態雅不雅觀,她有些心慌意亂目測離地距離,如果跳下去不知會不會跌傷?是不高,但從來沒有站在高處俯下的經驗。

「等咱們回到鄴城,讓……娘親瞧了你,咱們便成親。」呂布的雙手捉住她的足踝,順著小腿上滑,撥開纏在她腿上的長裙。

「你……」她的聲音沙啞,清了情後道:「大白天的,你想做什麼……」

「你想我會做些什麼?」他狀似心不在焉,順著她的小腿上摸,高大的身軀也順勢滑進她的兩腿之間。他的神色有些怪異,她何嘗不是?她的心如鼓跳,發覺她與他平視,以住都是仰臉瞧他,如今是有些新鮮……

「啊!不要!」她倒抽口氣,臉蛋火紅,沁出小顆汗珠,手掌改抵在他胸前,不知是要推開他或是緊抓他不放。

「是快了些。」太過逾矩的手暫時撤離,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拔下她發上的簪子。一頭青絲散披及腰。

白日之下,她意亂情迷的臉蛋顯得格外興奮而潮紅,略大的黑眸惶恐而不知所措。她有些結結巴巴而無法理解:

「我不懂……」

「我想要你。」他喃喃道,挽起遮掩她半面的長髮。

「現在?」就在此時此地?

「不成嗎?」他眯眼。

「現在是大白天……」

「有關係嗎?」他的食指彈開她羅衫上的鈕扣。

沒有嗎?「這裡不是睡房……」她輕喘,蜂色的酥胸半掩。

原以為她是在推拒,後來瞧見她眼裡的迷惑驚詫,才發現她是當真不懂為何他在大白日想行閨房之樂。她原就是循規蹈矩的女子。腦袋瓜里有其頑固的一面,她只當男女交媾在夜在床,如今四下無床,日正當中,不明白他何以忽然起了慾念。

一向,她的生活無趣,意料之外的驚奇鮮有,而決定上船來冀州極有可能是有生以來最刺激的事。驚異之事漸增。雖能適應,但總要一段時日。

「我想要你,就在現在,你呢?想要我嗎?」他問,漂亮的眼直視她。

她口乾舌燥地,試圖開口:「我……我們可以到床上,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要……這裡會弄亂……」

事實上,回到隔壁的房對她會有安全感,在這裡用這種姿勢不免……很奇特……但心頭小小的火簇在蠢蠢欲動,想要嘗試,她活了二十年,真的有趣的事不多,打他出現後,新鮮日子不斷。但一時之間改變想法真的很難……至少要給她心理準備,她真的難以想像這樣子的姿勢有何樂趣可言,她正膽戰心驚深恐怕跌下去呢。

「你擔心弄亂你的版畫?」他揚眉,她再度驚呼,雙層的木板上雖是新釘,但仍然堆了二、三小桶的染料,他的食指不知何時沾了紅色染料順著她的酥胸滑下。

「一直以來,我只當你是個喜愛版畫的狂熱份子,若不是冒出個雕版師傅,我倒不知道你黃月英居然還能有這等本事,卻是看走了眼……」

在呂布的印象中,黃月英最大的身份便是那諸葛亮的妻子,再多不過就是在女子當中的才學過人,就算是比起一般的才俊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呂布還是沒有想到這黃月英手上的功夫居然這般的厲害,居然還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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