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7章 欲去還留惹人惱,無視本尊執意留

怪了,失貞的女子有必要高興到這地步嗎?小喜子懷疑地瞅著她如璨滿足的笑顏。沒搞錯吧?該不是想珠子想瘋了?

「這一袋珠子你拿回家,馬車在岸旁等著你,別想多敲,快走快走。」小喜子催促黃月英往梯子走下,若是讓主子看到她的真容,說不定還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出了門,黃月英才知道這原來是一艘船,很眼熟,但沒什麼記憶,甲板上有幾名漢子,對她視若無睹,但她的心思也不在這裡,她想問問這船的主子呢?她想見見這艘船的主子。

「ㄏ……」她低低押住喉間,希望能說出幾句話來。至少能跟這裡的主子談判一下杯子的價錢及吐露她崇拜的興奮。

「別吵,我不是說過等晚上你就能說話了。快快快,把珠子拿走吧……喂,把珠子拿走再跑啊……」小喜子忽然頓口,瞧見她拎裙跑向船橋的那幾名漢子前。

「你想幹嘛?想找碴嗎?」他真是小覷她了,還當好打發哩。呸,她要敢在船上耍潑婦。就丟她下船……咦,她停在典韋將軍跟前微笑幹嘛?瞧上那黑不溜丟的男人嗎?

小喜子疾步跑過去,卻發現幾名漢子擋向前,護著身後的溫侯爺……

完了。他死了!原打算趁著溫侯爺還沒見到她之前,乾凈的處理掉她,沒想到溫侯爺補眠還補的真快……

「ㄏ……」黃月英激動地向典韋比手畫腳的。

典韋看著她,再瞧瞧跑來的小喜子,不發一言,呂布就在身後,照理來說,她要抗議,應該是要找主公才是……

「喂喂!」小喜子扯住了她的藕臂,塞給她一些錢財,低聲叫道:「快滾快滾,想要拉客,免談,滾滾滾。」

黃月英瞪了他一眼,還給他珠子,同時指指典韋。要不是他下藥,她怎會說不出話來?今天是失了貞操沒錯,但若能因此一睹雕版大師的風貌,貞操就屬微不足道,尤其又巧遇救命恩人……她不是想謝恩,而是期盼能夠畫他。

黃月英不但才學出眾,但是令人詭異的是這個女子卻是喜歡動手,不管是製造,雕刻,還是組建,刻板,都是她的興趣,而且尤其鍾愛與雕刻,因而那是可以將時間留步的手藝。雖然黃月英擅長畫花畫山畫水,就是不擅畫人,她的人物像始終有些死板板的,能完全畫出形態,但難抓神韻,這黑臉恩公的畫形不好畫,是項挑戰,也是唯一能讓她記住的長相。

黃月英的眉眼輕輕掃過其他漢子,二名面貌兇狠的男子站在前頭,後方的男子一身華服,面相……馬馬虎虎,皆歸一見就忘,沒能在她腦海停留。大師呢?也在其中嗎?

「你幹嘛啊你?」小喜子愴惶大叫,不敢抬眼對上溫侯爺那二道莫測高深的威目。如今驕陽之下,小小的臉。大大的眼是一覽無遺。完全……完全沒有美人相。溫侯爺會不會因為他找了名庸姿俗粉的女人來,而判他罪刑?

小喜子苦著哀怨的臉,想拖她下船,卻見她手肘一撞,狠狠地擊向他的腹部。

「痛!」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

黃月英不悅地抿著唇,瞪了他一眼又將注意力轉回典韋上頭,她張嘴卻只能發出吱吱啞啞的聲音,她鎖眉,再試上幾回……

「她不會說話嗎?」幾名的漢子身後忽傳出了懶洋洋的聲調。

「她是……啞巴!」小喜子顧不得痛,連忙匍伏前進。

「哦?」漢子恭退於後,呂布緩緩邁動步伐向前,言道:「照你說來,她被賣入青樓,又是啞女,這身世倒也挺可憐的。」

「是……是滿可憐的。」小喜子頭不敢抬。感覺身旁那女人詫異地瞪著他。

呂布饒有興味的注視她,嘴裡卻是對著黑漢問道:「典韋,你識得她?」

「不,屬下不識。」黑臉男子的嘴幾乎沒掀。

黃月英輕蹙眉。昨夜是戴著獸面,所以他不識她,那該如何才能請他回去當人體像?無法可想之下,她舉臂想拉住這黑臉男子,卻忽教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抬首,卻見是個不相識的男人,他的唇抹笑,但未達眼底:「ㄏ……」主子?

「可以這麼說。」呂布微笑,滿意她的注意力終於轉移,她的手腕依舊如昨夜的滑膩銷魂,很難想像她能保持貞操到昨日。

黃月英抽回手,從荷包里拿出檀木杯。

「ㄏ……」賣?

「不,那不賣。」他看著她的唇形,含笑搖首:「我不缺錢,也不打算賣。」

「ㄏ……」高價?

「小喜子,多給她些錢,送她走。」

「ㄏ……」無觀啞著聲說不出話來,目光盯著那秘戲圖的檀木杯。她捨不得啊,早知如此就偷就搶了,又何必跟他談?

「走走!你引起爺注意的目的已經達到,還不快拿著你的珠子滾出去。」小喜子滿臉都是冷汗,如果不快快送走她,遲早從他嘴裡說出的謊言會愈滾愈大,壓死他自己。

黃月英搖首,拒絕二袋珠子塞進她的手裡。她的眼眯起,又將注意力轉回了典韋身上。

「ㄏ……」我的清白?她指指典韋,再指自己,意謂是他佔了她的清白嗎?還是沒將呂布放在眼裡。

呂布的笑容微收斂起來。他無意與典韋比較,畢竟明眼人一看就是知道好壞,一個白凈,一個黑勇,一個英俊,一個醜陋,但首次,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被一個女人冷落在旁了。

「小喜子!」

「奴才在……」那種懶懶的調子教小喜子心驚,此時此刻他連死的心都有了,要是這個女人在這麼糾纏下去……

「今兒個典韋是改頭換面了么?」呂布心不在焉地詢問,而她的注意力依舊停在典韋身上,沒將他當回事。是有些不是滋味,與他共赴巫山雲雨才沒幾刻鐘,便轉移了目標,她是第一個這麼做的女人。

「咦?他還是老樣子啊。」小喜子抬眼看向典韋,黑膚大眼,有稜有角的,身上的厚衫是舊衣,也沒換新嘛,溫侯爺又不是沒長眼睛,自個兒不會看啊,還問他,真是!

呂布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在她渾圓有致的嬌軀上。

「小喜子,留下她。」這話終於成功引起她的注意,她轉首,懷疑地??瞪著他。俊美的臉龐勾起微笑,她是長得不怎麼地,但她柔軟銷魂的身子尚停留在他的腦海中。

可以留,但不會太久。

「爺?」小喜子的臉垮下地。留下她?不會吧!這麼殘忍的事不會降臨在他身上吧?

呂布揚眉閑閑對上她疑惑的黑眸,而後,疑惑轉為震驚不信!

她明白了——昨夜是他佔有她的身軀。

這女子還不算太笨,但有必要……這般震驚么?呂布的唇雖抹笑,但無疑地,他的自尊心悄悄地被她給打碎某個角落了。

「不願意?」呂布面容露笑:「既然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就有權為你決定未來的生活。」

「爺!」小喜子慘叫:「咱們……咱們出來是有其他事的啊!」

「哦?」呂布目光停在黃月英身上,漫不經心地:「那今晚就由你服侍我吧。」一句話堵住了小喜子的抗議。

「ㄏ……」

「不要?」呂布的眼懶懶地移至典韋身上,再轉至她緊捧不放的檀木杯,故意笑道:「檀木杯是一對的,你想要?」見她遲疑了會,而後殷切點首,他微笑:「那咱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他揚手,身後的漢子悄悄離去。

撞牆啊……小喜子苦著臉,瞪著溫侯爺!就算想送她下船也來不及啦!

那是溫侯爺下令開船的手勢!來不及了!他完了!他死定了!嗚……

樓船緩緩地駛離岸旁,因為風平浪靜,所以船房裡的男女幾乎感覺不到移動的跡象。

呂布傾坐在椅上,只手托腮,漂亮的眼注視臨危正坐在床沿的黃月英,她的雙手交疊在腿上,腰背直挺如木棒,規規矩矩的模樣如同良家婦女的表率。

「ㄏ……」她的唇形是「談價」。

一個剛失了貞操的女子不該只有這種反應。呂布還是笑著,他俊雅溫文的顏貌自始至終浮著溫吞吞的笑意。

黃月英略嫌不耐地瞅著他,如同在看螻蟻般,而後她蹙眉,想起那副木刻版畫。

「ㄏ……」

「我認字嗎?」呂布揚眉看著她的唇形,他看起來像是不識字的莽夫嗎?這女人顯然是瞧扁了他,而且是瞧得相當的扁。

「我雖不才,但還算識得幾個豆大的字。」見她站起身走近,指指桌上毛筆硯台。「哦?你會寫字?那倒難得。」呂布大方的讓出椅子,讓她坐下,一陣微風,讓他覺得她的身子很香,原本以為是小喜子在「春宮」中放的香氣,原來是她身上帶香。

墨已磨妥,黃月英神態認真地揮毫,寫好之後,又是啞聲。

「為什麼?」

黃月英寫下這三個字後,卻是毫不知羞的看著呂布,似乎……似乎是想讓呂布負起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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