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下大亂,群雄並起 第167章 求賢若渴聚人才,治大國如烹小鮮

薊縣,乃至整個幽州,甚至整個天下都因為盧植的死而陷入悲傷。

漢庭,天子劉和聞訊悲切不已,派人前往幽州薊縣弔唁。其後劉焉,王允,曹操等人紛紛都是派人前往。徐州劉備,本就是盧植的弟子,聞聽恩師去世的消息悲痛萬分,哭昏過去。然後荊州劉表,司馬徽,益州劉璋等人也是派人前來,可見盧植在天下間的名氣。

鄭玄與皇甫嵩親自主持,呂布,盧毓執子嗣禮待客,王烈,管寧乃至遠在冀州鄴城的沮授等人也是到來。

靈堂盡量照著盧植生前的要求極為樸素,但是來拜祭的足足有數百人,呂布也不能委屈了這些人,自然是一一招待。

按照古時安葬死者的舊禮,自然是要進行土葬,而且還要在盧府安置七日。好在現在天氣轉涼,不至於屍身發出不必要氣味。

眾人當中有各地名流巨閥,也有學子文人,雖然現在是在盧植的祭堂上,但是名人雅士相見之時總是要互相推一番,這也是免不了的。

其中當以管寧,沮授最為受人關注。此時呂布行子嗣禮節還在裡面,而鄭玄,皇甫嵩等人輩分極高,等閑人卻是不敢在這個時候前去套近乎,而沮授不同,他雖然是冀州別駕,還是呂布手下三大智囊之一,但是在這些文人眼中其實他只是一個運氣好些的人罷了,但是此時卻也是不得不上前熱乎交談,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人而已,更多的人則是清流之輩,因為早前就已經說過,論起清譽,只怕還真的只有鄭玄這樣的大家方可壓得住管寧,因而眾人敬佩。其中不少人是從外面趕來,雖然知道管寧只是暫時居住在幽州,但是享有清譽的他此時卻是接受了呂布所謂的教授職稱,在當地也是有名。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虛人。年少時候與管寧俱以品德高尚著稱,稱為「龍腹」,州府辟命都沒有就任。黃巾起,邴原將家屬一起入北海,住郁洲山中。當還孔融還是北海相,其後被袁紹所奪。孔融無法只得入徐州向當時還是徐州刺史的陶謙求救,隨後由劉備取回北海,而邴原居然也被劉備收服,任為北海長史,伴隨左右。其後,劉備早他陶謙死後正式入主徐州之地,之後曹操為了壓制呂布與劉備,將青州同時封給二人,但是趙雲主動請辭後,劉備便就任命手下大將太史慈為青州刺史,邴原為青州別駕,一文一武共同治理青州。盧植去世,劉備雖然不能親自到來,但也絕不能指派一個無名小輩前去,故而邴原無論在名聲上還是官職上都足以擔當作為劉備的代言人前往幽州奔喪。

而邴原與管寧的交情甚密,如今見了故友也就各自談起效忠的對象。

「不想當年分別這就是數年光景,想不到你我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聚首。」邴原嘆道,畢竟盧植可是他甚為敬佩的一名文學大家。

管寧沉聲道:「根矩,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成為一方郡守。」

邴原解釋道:「幼安,玄德公雄才大略,又是漢室宗親,仁義愛民,舉賢若渴,乃是不可多得的雄主,我相信在他的治理下,不單單是徐州之地,就算是大漢也能重整光武中興之境。」

看著眼中散發著少有狂熱的好友,管寧心中卻是一嘆,良久不能言語。

邴原見狀,知道管寧肯定是失望了,對於他來說,做官就好像是一種累贅,一種對學術的約束,他覺得真正做學問的人必須清心寡欲,在那種爾虞我詐的壞境中又怎麼能夠做好學問,而在他管寧心中只怕也就剩下學問了,但是他邴原卻是不同,除了學問,他更想要用他的學識卻造福一方百姓,更想讓大漢重振昔日雄偉。

邴原沒有錯,管寧也沒有錯,他們二人都是有著自己的志向,都是可敬的人。

「說起來,呂布設立的教授,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職位,居然能打動幼安你,這讓我很是不解啊。」為了不傷及二人之間以往的感情,邴原很明智的要轉移話題,談起那古怪的教授之職。

管寧言道:「倒不是什麼新鮮事,只不過是比那私塾好些,不單單只是對權貴子弟開發,而且所有的費用由官府承擔罷了,倒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當真?」邴原自幼家貧,早孤,若不是遇見一個好心的私塾先生以及自己足夠用功,只怕自己也不能有今日的成就,因而比起其他人,他自己也是更能體會窮苦百姓孩子的冀望,故而在青州時候聞聽呂布在幽州,冀州各地設定教授,辦立學校,雖然不是很清楚當中有什麼玄機,但此時卻是佩服。

「幼安,險些被你晃過去了,你還沒有說這呂布是如何說服你的,別人雖然不清楚,可我卻是知道的,在沒有遇到能讓你心服的人,誰都是無法打動你的,我真的好想知道這呂布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居然將你這塊頑石給打動了。」邴原笑著問道。

管寧也是想起當日呂布前來聘用自己的時候,若不是此時在盧植的喪禮中,只怕要露出笑容了:「當日啊……」

當日呂布用計擊敗遼東郡太守公孫度,將其與其子一併送往洛陽,之後這遼東郡也漸漸落入呂布的手中。在後面,呂布初時還不知道管寧等人居然在遼東,也就沒有提前尋找,不過後來被任為遼東從事的魏攸則是盡心儘力,為呂布舉薦管寧等人,呂布這才聞聽這等大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因而尋了一個時機親自前往。

其他人倒也好說,比如王烈等人,呂布曉以大義,說了一堆的空口話,無非就是以天下社稷,漢室穩固等事情,然後直接任命為當地的高官,不加約束,讓他們傳播儒家等思想,但是管寧卻是不同。

管寧骨子裡還是喜歡清靜,不喜俗物,認為學問在與心而非行,不但厭惡出仕這樣的事情,而且大有隱士的氣節躲在山林之中,茅屋竹茶即可。

呂布前去拜見管寧,雖然不至於是三顧茅廬,但一開始也是得不到管寧的好面色,只是大談儒家之道,根本就沒有實際的內容。

不過呂布也不是等閑之輩,當初勸服沮授的時候就已經受到過考驗,故而厚著臉皮等管寧講完一大堆無用的東西後,方才言道:「不知幼安以為如今天下大亂,百姓民不聊生,其原因在於何處?」

管寧大概也是被呂布的厚麵皮給無奈了,聽到此處於是便回答道:「諸侯紛爭,官吏腐朽,此亂世之因也。」

呂布再道:「那以幼安來看,該如何改變這種情景?」

管寧看了呂布一眼,心中計量,想不到這個呂布居然步步緊逼絲毫不在意我是怎麼想的,倒是好魄力,故而言道:「學孔聖之道,傳儒家大義,教化世人,以止殺戮。」

不想呂布聽了卻是大笑:「幼安何必用這些話來搪塞與我,想想若是用儒家之道就能整治亂世,那麼當年孔老夫子也不會處處被權貴排擠,直到身死也未見太平。」

管寧早聞呂布乃是大儒盧植門下極為出色的弟子,想不到他本人卻是不怎麼相信儒家,居然說出此等對於儒家弟子來說是大逆不道的話來,故而反倒是來了興趣,問道:「那以刺史大人看來,該如何處之?」

呂布見其反問,雖然管寧他還是不願在正面教誨自己,那麼就讓他去震撼管寧,故而尋思一會兒便就答道:「老子曾雲治大國如烹小鮮,簡單地說,治理國家,首先要考慮人民的性質。從經濟的角度看,人民的性質就是趨利避害。如果漢庭能夠提供和維繫一套基本制度,在這一制度下,任何個人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時,就對社會有利;在做對國家有害的事情時,就對自己有害,就可以使各地國家的成員在追求自己利益的同時,使國家繁榮起來。一般而言,這套制度包括保護百姓利益、維持秩序、調解糾紛的功能。一旦有了這麼一個制度框架,百姓就明確地知道什麼是自己的成本,什麼是自己的收益,從而自動地按照對成本和收益的計算行事。然而各地諸侯卻是各自為政,所以對於國家來說,他們就好像是惡疾一般,對於他們必須徹底清除,之後才能好生調養,說道這裡也請容許呂布問一句,以幼安你看來,對於國家而言,什麼才是能治癒他身體的良藥?」

管寧言道:「以禮法治國,以道德治人。」

呂布笑道:「所言不差,只是幼安忽視了這天下能懂得這番道理的人太少,而且你有沒有想過當初為什麼孔老夫子要開宗立派,收那麼多的弟子?」

管寧回道:「自然是要傳播儒家的真意,好教化世人。」

呂佈道:「哦,那他們教化的是些什麼人?」

「這……」管寧聽到這裡,也有些明白,感覺似乎有些迷迷糊糊的東西出現,但卻抓不住,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出現,令他有些不安也有些期待,因而頭一次鄭重的說道:「請刺史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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