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下大亂,群雄並起 第120章 細說明奈何固執,曉大意順勢放行

張揚輸了,但輸得令人尊敬,也令人惋惜。

確實,在這個亂世之中,能夠真正做到像張揚這樣的愛民的人實在是太少了。雖然看似愚蠢,但並不防礙文丑,沮授等人對其的敬佩之意,而黎城軍民也皆是感動不已。

「張揚太守,聽聞從前你與我家主公乃是交情深厚的摯友,為何這次還要聽從你王匡鼠輩,抗擊我軍?」

不錯,張揚雖然戰敗被俘,但是文丑等人卻未對其加以約束,就如朋友一般,甚至有些客氣,只因為當初出戰之際,呂布曾言:「雅叔乃是真性情之人,若能保之,儘力保之。」

於此,文丑等人自然不會對張揚為難,連帶眭固等人也是禮遇。

張揚聞言,嘆道:「我與奉先雖有交情,當年他對我還有救命之恩,但是於國來說卻是小恩小情,我乃大漢冊立之上黨太守,首要職務乃是保證上黨百姓安居樂業,如今爾等擅自率兵而來,我若不起兵反抗,對不起天子隆恩,對不起上黨百姓。」

公私分明,大概這也是呂布願意親近張揚的主要原因。

「太守此言卻是差矣」,沮授言道:「太守本意卻是不錯,只是如何以為我家主公不能造福百姓?」

張揚道:「興兵侵犯,徒然遭受戰火,這也算是造福百姓?」

沮授又道:「請太守聽我一言。當日主公尚在幽州,出兵數萬侵犯韓馥領地,而沮授當時愧為冀州官吏也是竭盡所能想要抵擋主公進犯,最後卻是戰敗被俘,也曾想歸隱山林,但是卻被主公多次邀請的誠意打動,記得當日主公對我言道:『非是為了呂布大業,而是為了冀州百姓福祉,請先生出仕』,可嘆我沮授常言自己心胸豁達卻不及主公萬分之一。」

「沮授這些話說來,難道是為了說明奉先賢明不成」,張揚笑道:「要是如此,便不必再說了。」

「非也」,沮授道:「當日我出仕之後,方才知道主公愛民如子,不但免了冀州百姓一年的賦稅,就連以後也只是收三到五層的稅收,更是注重當地的私塾,對貪贓枉法之事更是毫不容忍,一時間冀州為之一清,敢問張太守一句,并州可比得過冀州?」

雖然不願承認,但是自從丁原在外戰死之後,整個并州其實已經四分五裂,在王匡,張揚,楊丑,嚴楮等人的各自為政之下,早就不復當年的奮戰之州。

沮授見張揚不語,便又加把勁言道:「并州,外——邊臨鮮卑,內——群雄征伐,如此的并州才是百姓最大的禍害,況且我主乃是并州人氏,手下高順,魏續乃是其心腹大將,更有侯成還是北平太守,由此可見主公又怎麼會虧待自己的家鄉人。」

張燕聞言,大為意動,暗道:奉先手下果然皆人才,想我并州只怕真的無一人是其敵手,但身為一方郡守也不願如此輕易被說動,畢竟身上還有一份責任,故而言道:「則注這般言語,果然有辯才之能,只是張揚卻不能忘記身上的職守,莫要再多言,請速殺之,一解我心中愧疚。」

若要殺早就殺了,沮授暗嘆一聲,這張揚怎麼如此愚忠,但得過主公吩咐,自然殺不得,細細打量一番心中已經是有了較量,便道:「當日出征主公叫我等不可傷害太守,今日雖使計打敗太守,但實在不願害了大人,既然大人不願歸降我家主公,我等自然也不好多加言語了,那就請大人帶著手下的人馬走吧,不過我軍只提供三日之用的糧食,其餘的就由交給大人自己解決。」

「此話當真?」不但不殺,反而可以自由離開,更加不可置信的是居然還能領著手下人馬全數離開,這是如何伎倆,張揚心中疑惑,一時竟然不敢異動。

手下那些被俘的將領也是想到:「這沮授莫非是瘋了,還是真如傳言中主公與那呂布乃是生死之交,竟可如此。」

別說張揚一干人等了,就算是文丑,高順等人也是身為不解,完全想不到沮授竟然會如此安排。的確,臨行之際,呂布的確有不要隨意誅殺并州軍民的將令,但是這可是足足七八萬的俘虜啊,加上城中十萬百姓,可以說就此一戰,沮授他們就是損傷了并州十分之一的有生力量,可是就如此輕易的放過了?!

身為并州人的高順倒還好,只是那主將文丑當場起身怒道:「軍師莫要開玩笑,這可是將近二十萬的人馬,豈能如此放過。」

沮授當著張揚等人的面,笑問道:「那將軍打算怎麼辦?」

說實在的文丑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辦,殺了,自然不可行,這不但是二十萬軍民,更重要的是這一殺,只怕與軍中的并州將領難免交惡,更重要的還會盡喪并州民心,對主公如後的治理將產生難以估摸的傷害;但要是如此輕鬆放過,日後交戰,豈非更是多出無謂的抵抗,對於文丑來說,這也是不可行,故而思前想後只得道:「至少等請示主公之後,方可做打算。」

沮授聞言卻是笑道:「將軍以為主公會如何做,還不是愛惜百姓,放過他們。」

文丑一時不能答,只得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沮授見張揚等人驚疑而不敢動,卻是笑道:「難不成大人還是寧願寄人籬下,在我等軍中混吃不成?」

張揚聞言心中既怒又愧,也不再多說,領著眭固等人出了營帳前去自己的那些降兵處,便是有什麼奸計也不用這般放過所有人,殺了便是,想到此處,張揚也是心安,但對呂布卻是更為羞愧:這是你第二次救我的命了……

為了緩解黎城軍民對呂布軍的敵視情緒,畢竟不管說的如何堂而皇之,他們都是進犯者,所以沮授下令放回所有的俘虜,包括張揚,眭固等一幫重將,並承諾黎城百姓可以自由放行,就算是去其他地方也一律准許,而顯然黎城軍民都不願面對呂布軍因而選擇了離開自己生活的地方,留在黎城的人口不足百戶,多是一些老弱。

而沮授也是履行自己的諾言,在城外為將近二十萬的軍民分配了行程需要的糧食,但也只有三日之用,而且那些兵器什麼的自然全被扣下,不能帶走一件。

比起活命之幸,這身外之物自然無需在意。在張揚的帶領下,二十萬軍民如同一條長蛇,慢慢行走往上黨郡而去。

城頭上的沮授看著這些遷徙的百姓,微微一嘆。

「則注,是否有點後悔啊?」主將文丑見狀問道,不過臉上沒有半分當日在營帳中的憤怒表情,卻是顯得有那麼幾分輕鬆。

沮授淡然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亂世之中,如果沒有鐵血手段,那死的就是我們,三日的乾糧絕對支持不了他們到達上黨郡,想來這途中勢必要發生不少事,但是那是張揚,王匡他們要處理的事情,卻不是我們的。」

「是啊。」文丑居然也深有感慨道:「相比之下,我們的主公真的算得上一位仁主了,否則要是依我以前的脾性,這些百姓也決無活命之理,死在這裡便是。」

沮授無語,對文丑道:「將軍須得顧全大局,莫要只看見眼前局勢,而忘記主公要的不只是并州這裡的土地,對主公而來有了人的并州才是真正的并州,否則便是一片沙漠而已,與我等來說根本沒有半分作用。」

二人繼續看著越行越遠的二十萬百姓,心中已經是打好主意。

十萬百姓加上守備的七八萬人馬,湧進了離黎城最近的潞城。

潞城主將韓暹得知了張揚前來相投,高興之餘還附帶著一絲疑慮,這幾乎就是黎城的全部力量,難道張揚不戰而逃了?

不過想歸想,韓暹還是極為熱情的招待了張揚,而且還將那將近二十萬的軍民一併招納,對他而言這些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保障。

「張太守何必如此擔憂,黎城雖然被破,但是現下潞城得了大人援助,此時有甲士十五萬,如何還懼怕那文丑等輩,只需固守,定叫他們糧草用盡,自然便退……」說道此處,未見他人臉色,韓暹自己卻是面色頓時大變,直到張揚叫了幾聲後方才醒悟過來。

韓暹連忙道:「見怪了,只是想到日後交戰,不由出神了。」

張揚不疑有他,便到:「連日奔走,卻是累極,便不陪將軍了。」

「這是自然。」韓暹強顏笑道:「太守儘管去休息就是,此處有我在。」

張揚笑著拜謝一聲,又對眭固等人吩咐,叫他們注意軍務,同時不可讓百姓作亂,以免壞了大事。

眭固應了一聲,便與一名潞城副將先行下去,安排事宜。

待堂中散了宴席,韓暹卻是不見一絲笑意,儘管是無端的得了二十萬生力軍,但只需一想剛才的念頭,卻又是生出幾分寒意,暗道對手陰狠。

此前,上黨太守張揚集結部隊,與韓暹,楊奉二將分別守衛黎城,潞城,壺關等地,形成一個巨大的防禦線,大家互相馳援,成三角之勢。

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黎城,壺關,那壺關到還說,雖然不及虎牢關,潼關那般天下知名,但是雄關之名卻是傳揚北地,說他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也是不假;而那黎城雖然也有些地勢,卻是萬萬不及壺關,所以三人商定由威望最高的張揚出任黎城大將,並且用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