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亂世起始,初露鋒芒 第167章 困獸之鬥不知死(七)

章侯極其鬱悶的喝下一口酒後,說起他那極其鬱悶的偷襲漢軍糧道之戰。

按照張純的計畫,叛軍本來是三路齊發。等到王政軍一開戰端的時候,章侯就帶著手下的五千精銳從小路繞到漢軍的後方,截斷漢軍糧道,摧毀糧倉所在地方。因為王政的人馬吸引了漢軍的注意力,章侯的人馬很順利的就利用小路的隱蔽性就突擊到後方。只是沒想到在那條小路上,叛軍就遭到了埋伏。從山上不斷下來的滾石長木,將章侯的人馬是砸了個潰不成軍。本想加快速度通過,卻不料漢軍早就發現這條小路並封堵了前路。

「姦細,主公,我軍中必定要姦細,要不然這跳路早不被發現,晚不被發現,恰好是末將帶人去的時候就被漢軍發現了,這實在也太巧合了吧。」章侯大呼道。

張純冷笑道:「怎麼,五千人馬折了四千,將軍你卻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章侯想說些什麼,卻是滿臉通紅。原來章侯這個人取的名字雖然威武,但是為人說的好聽點是謹慎,其實就是膽小。每次戰鬥章侯都是讓手下人馬先行進攻,自己永遠躲在後面,美其名曰為指揮全軍。

章侯不好意思說出口,但是張純卻是知道的。這樣膽小的人更好控制,所以張純才將他留在身邊,掌控兵馬。但是現在張純剛經歷了一次大敗,而且還是在自己的計算上面的一次敗仗,這是狠狠的打了他一個耳光。

張純需要一個發泄點,很不幸的是章侯成了這個點。

對章侯一通冷嘲熱諷之後,張純總算少了幾分憤怒,慢慢的也靜下心來,向璆克笑問道:「璆克首領,此次大戰本來要是有你們的萬人騎手在,萬萬不至到如此地步,還請問一下首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另外幾位首領又到什麼地方去了?」

璆克聞言,就如章侯那般,萬分悲痛的向張純敘述了一番他們的遭遇,只是把自己的幸運躲藏在另一片樹林的事也告訴了眾人。

「看來漢軍的警覺性遠遠勝與我們,應該是被人發現,想不到草原之神的子民居然會輸給那些漢軍。」

張純雖然覺得此事蹊蹺,但是對璆克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胡人跟漢人的戰爭的歷史可長著了,而且聽說這次帶軍的呂布向來有殘暴的流傳,更加不會對胡人手下留情了。

最後就只剩下王政了……

張純看了一眼下首的王政,冷笑道:「不知道王將軍又是怎麼全身而退的?」

王政站起身,直視張純道:「末將當時棄械投降了。」

張純當機抽出佩劍,靠著他的喉嚨大怒道:「那你還有臉回到我軍中,是否想取我項上人頭好去向那呂布邀功,保住你的性命?!」

王政也不示弱,大聲回道:「主公,當時末將身邊不過千餘人,轉息之間就要被漢軍斬殺,末將為保眾多兄弟,這才不得不向漢軍投降。若是主公還是認為末將是漢軍的姦細,請主公取了王政的人頭,讓全軍兄弟看看當姦細的下場吧。」

王政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正義凜然,言情義切。營帳中不少叛軍將領都是跟王政有交情的,也知道張純的心狠手辣,大生兔死狗烹之感,一眾出來為王政請命。

張純雖然很想把這王政就地正法,但是眾怒不可范,如今大軍新敗,已經容不得任何的損失了,因此他只好暫時先放過王政,等日後再做打算。

「你們這是幹什麼?王將軍雖然不做抵抗就投降了漢軍,但是總算想著我們還能夠帶著三千弟兄回來,想來是受了一番委屈吧。」張純很是陰險的說道。

那些將領這才發覺到一個問題,這王政既然已經投降漢軍,為什麼還能夠帶著那麼多的人馬返回,莫不是真的投靠了漢軍做了叛徒?

眾人把目光都轉向了王政,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王政從身上拿出一封書信遞給張純,那是呂布交給他的。王政退後道:「這是漢軍主將呂布交給我的,約我在十日後與其一同偷襲我軍。當時為了取得呂布的信任,我王政只能暫時屈服,假意同意與其的計畫,這才能夠回來。若是主公這樣都還不能相信,末將只求一死。」

張純看過公孫瓚給與王政的書信,的確計畫嚴密,而且選在十日後也是大有講究。

張純新敗,對呂布這人已經收起輕視之意。本以為這呂布不過是初上沙場的毛頭小子,仰仗的不過是那孟益與張揚,就算是當日偷襲盧龍,斷其糧草也不過是闖將的本事,卻不想此人獨自帶軍,居然毫不遜色那些名將,這些計謀居然是他一人所策劃,直令張純感嘆後生為畏。

張純將書信傳與各將,對王政道:「如此,我張純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請王將軍放心,張純必不負將軍之大義。」

王政心中一陣鄙旎,口上卻是感恩戴德。

隨後張純大擺宴席,為眾將壓驚。眾人皆是心懷鬼胎,氣氛沉悶的很,這場酒宴也是不盡如意。

酒盡人散之後,張純一人回到自己的營帳,待得夜深人靜的時候,喚來幾人。這幾人都是張純費心收攬而來的高手,武藝高強,心思縝密,是邊地一帶幾個有名的「遊俠」。

張純起身對這幾人沉聲道:「此戰之敗,我心有所惑,你等隨身跟在章侯,王政等軍中將領,對了,隨便把那璆克也稍加註意。」

那幾人領命下去,消失在黑夜中,當中沒有說出一字,但是卻令張純極為安心。

自偷襲不成的第六日,張純軍總算恢複了不少士氣,重新整頓人馬後,建造了不少用與攻城的器械,於當日準備對石門發起進攻。

石門上的呂布與諸將望著遠方緩緩來襲的叛軍,不由笑道:「張純那隻烏龜總算是要來攻打城池了。」

一邊的田豐笑道:「看來敵軍軍中的糧草情況應該如王政所說的那般並不充足。」

呂佈道:「只要在這幾日頂住他們的進攻,我們就可以實施那個計畫了。」

皇甫酈卻是有點擔心道:「將軍,我很擔心王政那廝會再次反叛,將軍不可不防啊」

「你擔心王政會背叛本將軍,還是那張純會看穿我與王政的計畫?」

皇甫酈聽到這裡反而沒有了的擔心,而是笑道:「將軍早就想到了?」

呂布也笑道:「本將絕對不會輕視我的對手。張純既然能從一個中山國的附屬官吏發展到現在數萬人馬的頭領,這樣的一個人絕對不簡單,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把他會考慮的都考慮進去,這樣我們就不會出現錯誤。」

一旁的田豐聞言含笑不語,心中大為感嘆:如此心思,日後再有軍中眾人相輔,相信主公成就不凡。

說話間,叛軍的先鋒人馬已經殺到,卻是主動發起攻城。

不過,叛軍很快就被擊退,因為他們也沒有用多少勁,上一次的打敗只怕現在還印在他們的腦子裡。

而叛軍首領張純也在等一個時機的到來,一個將計就計的機會。

為了迷惑漢軍,或者是說為了迷惑呂布,張純在隨後的四日的時間內,天天都會發動攻擊衝擊石門,丟下三千餘屍體後,讓漢軍的傷亡也開始到達了千人。

終於,一個雙方,一個呂布與張純都在設局的時刻臨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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