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無盡孤獨

三女驚訝的看著自己所處的這個百丈石室,均是一臉的不解和吃驚,而在這時,秦木的聲音就突然傳來:「你們不用在意這裡是什麼地方,安心修鍊就是了,等我找到出路之後,再讓你們出來!」

「那好吧……」既然秦木都這麼說了,她們也只能將心中的疑問暫時壓下,就地盤膝而坐,開始靜修。

「這才是真正的孤獨了!」現在秦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放眼望去,天高地闊之間就只有他一個人,一步步的在乾涸的大地上走著,沒有方向,只是向前。

寬廣的天地之間,只有秦木一個人的身影,沒有任何聲音的空間內,只有他的腳步聲、呼吸聲和心跳聲,且是那樣的清晰。

好在秦木從小就一個人生活,白一鳴雖然是他的師傅,但很少在他身邊,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他一個人度過的,所以他早已習慣了孤獨。

但這個世界,和他曾經一個人生活的雪山不同,那時他雖然是一個人,卻還有風雲變幻,雲捲雲舒,烈日明月,皚皚白雪,連綿群山、壯闊山河,而在這裡只有空無的乾涸大地,無風無雲,無山無川,無日無月,無黑無白。

先開始秦木並不覺得有什麼,他只是在嘗試著尋找出路,而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終於體會到一種孤獨感覺襲上心頭,甚至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了,只因這裡沒有黑夜只有無盡的白天。

「果然是考驗人心境的地方啊,就算是我也難免心生孤獨之感,換做他人就更不用說了,而且這沒有黑夜的日子,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了,這種地方還真會讓人崩潰!」

走了不知多少天的秦木,終於無奈的苦笑一聲,他是感受到了孤獨,深深的孤獨,但他的心並沒有因此而有任何動搖,他也沒有刻意去抹殺心中的孤獨,任由其在心中滋生,卻能隨時保持清醒,彷彿他的心就是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枯舟,不管風浪如何凜冽,不管孤舟如何顛簸,卻永遠不會沉沒。

他沒有選擇飛行,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單獨的空間,根本就不是靠飛行就能離開的,在這裡飛行和步行沒有什麼區別,反正是不可能依靠這些離開。

因為沒有黑夜,讓人無法確定過了多少天,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都能讓人徹底忘記時間的存在,只因每一天的每一刻都在重複同樣的事情,那就是一步步的向前走著,沒有方向只是向前走著,眼中所看到的也均是一成不變的東西,耳朵所能聽到的聲音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呼吸聲還有心跳聲,一直都在重複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不讓人心生孤獨,並逐漸演變成麻木。

就算秦木的心在孤獨的沖刷中巋然不動,但他的身上依舊難掩流露出一種孤獨的氣息,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走在無邊荒漠中的孤獨旅人,孤獨而又落寞。

在這裡沒有什麼能夠證明時間的存在,沒有日夜之分,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甚至連秦木這個唯一的生命都沒有什麼能夠證明時間的存在,只因那麼久之後的他,還是和進來的時候一樣,除了身上的孤獨氣息愈加明顯之外,他身上就沒有任何的改變,長發還是和曾經一樣,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有絲毫的增加,彷彿時間的流逝只是存在他的精神中,不在他的身體上流淌。

不知沉默了多久,被孤獨氣息籠罩的秦木,那已經顯露出麻木的臉孔終於出現了一絲別樣的波動,那是苦笑。

「還真是一個讓人崩潰的地方,這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眼前的一切都沒有一點變化,連身體都沒有一點變化,彷彿時間真的不存在了一樣,即便我依舊能保持心境不變,但依舊不能完全抑制孤獨的蔓延!」

不知道多少年不曾開口的文戈,也終於再次說話了:「小子,你還是想想其他的辦法吧,這樣走下去根本是沒有一點希望的!」

聞言,秦木苦澀一笑:「這麼長的時間,我一直都將神識散開,且盡量的搜索到最遠,但結果和我眼前所看到的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改變,還有什麼辦法能走出去?」

「這種事別問我,老子怎麼知道該怎麼才能走出去,這是你自己闖進來的,也只有你最有希望走出去,不然的話,不但老子倒霉,那三個丫頭也要葬身於此!」

「放心吧,你死不了!」秦木沒好氣的說道。

「老子當然死不了,只是為那三個丫頭擔心罷了!」

「切……」秦木那孤獨已久,猶如死海一般的心也被文戈的這番話激起了一層波瀾,說的好像自己多麼偉大似得,說穿了還不是擔心自己永遠留在這裡無法離開啊!

「好好想想該怎麼離開,別讓雲雅、上官魚和東方雪這三個女子空等,不然,你要是再也不能一親芳澤,不是死不瞑目啊!」

「滾蛋……」對於文戈這種三句話就變得不正經的人,秦木都恨不得將其拉出去暴揍一頓,還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呢,一點高人的風範都沒有,越看越像個流氓。

「切……少在老子面前裝什麼假正經,當年你還不是想要了雲雅,只不過是被人家拒絕罷了,怎麼?這麼多年的修身養性,讓你戒色了?」

秦木身上的孤獨氣息猛地一散,滿臉的黑線,狠聲道:「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當年我不但想要了雲雅,還要與其成親廝守,在原界雙宿雙飛,那就是當時我的心愿,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同,我的未來充滿了未知,生死不知,不能再給她什麼承諾,所以在我沒有真正擺脫這次危難之前,我是不會碰她的!」

文戈神色一動,卻調侃道:「吆呵……這麼說來,現在就算人家以身相許,你也會拒絕了!」

「沒錯……」

「你不是一直都很有自信自己不會死嗎?」

「我是一直都有自信,但自信並不能真的決定未來,我不得不做好任何準備!」

文戈無所謂的聳聳肩,道:「我還以為你變得不再那麼自信了呢?」

秦木淡淡一笑:「我的自信從來不曾改變,但這一次的事情,是我秦木一個人的事情,我不想將她們牽扯進來!」

文戈呵呵一笑:「你也可以把她們都留在身邊,反正你手上有那個石頭空間,完全能讓她們安身,把哪裡當做你們溫暖的小窩,親親我我多好,有危險的時候,你也完全可以自己出面!」

秦木輕哼一聲:「你說的倒是挺美,但你別忘了,那只是一個被人用了須彌納芥子之法的普通石頭罷了,現在對我或許用處很大,但難道真的一直都能依靠它嗎?而且這石頭本身是不會消失的,現在之所以能用,是因為別人都不知道而已,但這種事又能隱瞞多久,當以後有人知道我有一個空間法器的時候,我在藉此藏身,不但不會安全,反而會更加危險!」

「你想的倒是挺遠!」

「廢話,你以為我是你啊,呆在山水畫中不死不滅,我一不小心就會死,不事事考慮周全怎麼能行!」

「奶奶的,你以為老子想呆在這個張畫里啊!」

文戈擺擺手,道:「算了,不和你小子亂侃了,你還是想辦法離開這裡吧,這天外天秘境的開啟時間畢竟只有一年,你若不能在此之前走出這裡,那就真的玩完了!」

「我知道……」

在文戈沉寂下來之後,秦木也停下了腳步,並陷入了沉思,這麼長時間的行走,讓他明白想要憑藉單純的四處行走尋找出路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另想辦法。

「之前那個神秘聲音說過,這個荒蕪之地所考驗的是一個人的心境和對大道的感悟,那想要離開這裡,就應該從這裡下手才對!」

秦木沉吟片刻,突然就地盤膝而坐,並閉上了雙眼,心境的考驗,自己已經承受下來,那接下來就要將全部心思放在對天地的感悟上面,從天地之力上面入手,尋找一條生路。

而當秦木去感受這個空間的天地之力時才發現,這裡根本不存在天地元氣,連最根本的五行元氣都不存在,這還感悟什麼!

身為煉虛合道修士,對大道的最根本理解就是天人合一,而所謂的天人合一就是和天地中的各種元氣力量相溶,可當天地之中不存在天地之力的時候,天人合一也就徹底失效,在這種情況下,再想感悟天地,那就和後天境感悟天人合一一樣,要從頭再來,難度可想而知,甚至更加困難。

秦木在最初的驚訝之後,也還是靜下心神,既然沒有天地之力,那就不再刻意感受天地之力,只是讓全部心神放在虛無的天地之中,任其飄蕩。

這種任由心神飄蕩的感覺,同樣是一種煎熬,只因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去感悟什麼,就像是一個人傻坐一樣,很容易讓人心生雜念。

不過,秦木的心卻很快就完全沉寂下來,他的心念完全在空中飄蕩,飄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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