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紅塵才是最大的幻境

白一鳴上前兩步,冷冷的看著秦木,開口道:「秦木,從今天起你我師徒也一刀兩斷,我白一鳴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秦木無言以對,只有沉默。

東方雪也隨之開口道:「秦木,我今日來只是想要聽聽你親口說出你的選擇,無論我們三人你選擇哪一個,我都不會怪你,但我沒有想到此時此刻,你依舊抱著腳踏三隻船的想法,看來我東方雪也是看錯人了,今日之後,你我就當從未見過,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從此再無瓜葛!」

說完,東方雪就轉身向外走去,沒有一點猶豫,是那樣的決絕。

上官魚則是直接轉身,頭也不回的說道:「秦木,從今往後,你我不會再見!」

簡單而又擲地有聲的話語,就像是上官魚的性格一樣,看似不羈的外表下還有一顆雷厲風行的心,否則有怎麼能統領華夏最大黑幫。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秦木臉上沒有悲傷和痛苦,反而儘是淡然,道:「不管未來會是怎樣,此刻我還是要感謝你,讓我見到心中最深的牽掛!」

「擁有她們三人的愛,是我秦木此生最大的奢望,這一點我不否認,但不管是什麼,想要改變我對她們任何一人的心,也絕無可能!」

說著,秦木突然轉身看向那個還停在原地的司儀,冷聲道:「幻魔,你想用我心中最大的奢望和歉意來瓦解我的心,這的確是我心中最大的破綻,但同樣,這是我秦木最深的執著,沒有人能夠改變這一點,你同樣不行!」

那司儀頓時露出一絲疑惑,道:「秦木,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幻魔?什麼破綻?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

「你當然不明白,你以為我秦木的心境就這麼容易被破嗎?你以為我秦木對你會沒有一點防備嗎?你根據我的心模擬出的她們,並不是真正的她們,先開始這個幻境讓我真的相信這是真實的,但從她們大打出手的一刻,我就知道這是虛幻的,儘管之後你用三人不斷打擊我的心境,但她們對彼此的恨,卻時刻提醒著我!」

司儀還是一臉的無辜,道:「我還是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

秦木冷笑一聲:「你當然不明白,你只是以我心中的念頭加上對人性的了解,才勾畫出這樣的她們,可是你不了解她們,就算她們都不會接受我,卻也不會反目成仇,更不會大打出手!」

「這就是你這次幻術的最大破綻,你以為你能把握人性,但人性之複雜,豈是你所能完全掌控的,而且,你小看我秦木了,若連這一點道心都不能堅守,我就不配得到她們的愛!」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感謝你能讓我在夢中見到她們,見到我最深的牽掛,感謝你讓我真正明白,我無法放下她們任何一個,不管未來如何,這一點再也不會改變!」

秦木眸中頓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亮,那雙眼猶如兩個太陽般明亮,冷喝道:「雲雅、東方雪、上官魚,我秦木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親口告訴你們,我不會放棄你們任何一個,並親口對你們說聲對不起,但此時,這個我最奢望的婚禮,給我散!」

這句話一出,這個裝飾奢華的大堂,這個彰顯著幸福的婚禮現場,那些離開之人的背影,都在瞬間定格,並隨之就變得扭曲起來,且快速變得淡薄,猶如鏡子破碎碎裂那鏡中之花,猶如漣漪盪起消融那水中之月。

秦木面前的這個司儀,模樣也在扭曲,並在轉眼間,就變成一個徒具人形卻沒有五官模樣,猶如水凝聚而成的人體,且在不斷的扭動著,不斷改變著姿態。

「秦木,你果然不凡,你的心真是毫無破綻可尋,好不容易找到的破綻,不但沒能擊潰你的心境,反而讓你藉此更加凝練了心境,不得不說你很不凡,但我想知道,任何人的心都會有七情六慾,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破綻,為何你沒有,為何你的心就像平靜的湖水一樣沒有一點漣漪,為何我在你的心中看不到一點年少的時光!」

秦木漠然道:「每個人都有七情六慾,都有喜怒哀樂悲苦愁,我同樣不會例外,你之所以看不到年少的我,那是因為那個時候我的心沒有一點雜念,那個時候的我是最純凈的,那個時候的我心中雖有七情六慾卻如湖水般靜瑟,只有在我入世之後,那七情六慾才稍起波瀾,只是那時,我已經能掌控我的情緒,掌控我的七情六慾!」

「不可能……一個人年少的時候,或許是七情六慾最純真的時候,卻也是破綻最多的時候,為何你沒有?」

「你應該知道什麼是赤子之心吧?」

聞言,幻魔那如水一般的身體猛地一震,隨之就突然哈哈一笑:「原來如此,沒想到你竟然會擁有赤子之心,難怪你的心境堪稱完美,也難怪在境界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你還能輕易破解我的幻術,赤子之心不愧是所有幻術的剋星,這次我輸的不冤!」

「但這次只是你的運氣好,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幸運了,赤子之心也會沾染紅塵,在這紅塵世間經歷越久,赤子之心就越淡薄,直至完全消失,那時,看你還如何抵擋!」

這個世界就像是鏡中世界一樣正在片片破碎,幻魔那如水一樣的身體也在隨著鏡片破碎剝離,聲音卻繼續傳來:「秦木,這一次你之所以能破解我的幻術,不是你的心境有多麼完美,而是因為赤子之心的純凈,以後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這個紛擾的紅塵世間才是最大的幻境,赤子之心依舊無法掙脫這紛擾紅塵!」

秦木的身體也在一片片的破碎,但他的神情卻還是那樣的淡漠,道:「萬丈紅塵中迷障重重,我們每個人都在這重重迷障中尋找方向,不管能否掙脫這萬丈紅塵迷障,但我卻可以說我至少不會迷失!」

「哈哈……讓我們拭目以待!」

伴隨著幻魔這最後的笑聲,這個世界最終還是完全破碎,幻魔和秦木也全部化作碎片,徹底消失不見。

幻境中所發生的一切,外人是無從得知,只是在秦木在幻境中被雲雅三女擊中的那一刻,真實的世界中,那盤膝而坐的秦木也立遭重創,鮮血逆口而出,甚至如幻境之中那樣,連吐數口鮮血,只是鮮血中少了五臟六腑的碎塊,但慘烈的程度卻絲毫不弱。

這個變化,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神色微變,他們都不知道秦木現在正面對的是什麼,但卻沒有想到一個幻境竟然能讓一個人在無聲無息中遭受如此重創。

「秦木……」蝶晴雪都忍不住驚呼,但她伸出的手剛要碰到秦木,就突然停了下來,她現在是很想幫一下秦木,但此時此刻她根本不能去打擾他,否則只會然讓秦木的處境變得更糟。

魅心玥的美眸中也變得凝重起來,暗道:「這幻魔果然非同小可……」

她也會幻術,或者說是一種惑心之術,那是一種只會迷惑心神的能力,卻不會對人的肉身形成任何傷害,而幻魔所表現出的幻術,竟然能讓在幻境中的一切如真實般施加在真人身上,這並不能說兩者就誰強誰弱,但卻不能不防。

對於周圍的那些散修來說,他們不可能像魅心玥想的這麼深,但他們也能從秦木受創這一事實之中,感受到幻魔的不凡,從這次事情開始到現在,煉虛合道修士都死了兩個了,而秦木甚至都還沒有出手,現在卻在幻魔手中無聲無息的遭到重創,這足以說明幻魔的不凡。

在秦木遭到重創之後的短短數個呼吸的時間,那盤膝而坐相隔百丈隔空對坐的幻魔和秦木身上,都突然出現一絲異樣的波動,讓他們那安靜的氣息也變得混亂起來,且這混亂的氣息也是越來越明顯。

「 要醒了嗎?」所有人的心都立刻提了起來,他們知道這場無聲的對決終於要分出一個結果了。

就在這時,秦木的雙眼還沒有睜開,但卻突然輕喝一聲:「散……」

眾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隨著秦木的這一輕喝,他們明顯看到幻魔的身體都猛地一震。

又是兩個呼吸的時間過去,秦木的雙眼突然睜開,眼神平淡如水,甚至有一絲虛弱,但卻很清明,恍如一個看破紅塵之人的雙眼,沒有一點波瀾。

而幻魔那如水一般的身體在蠕動幾下之後,就緩緩消失,那青年的身體也緩緩出現,並也睜開了雙眼,眼神中也有那麼一些虛弱。

幻魔在看了一眼秦木之後,臉上卻突然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秦木,你真是一次次都能給人想像不到的意外,但我卻有些好奇,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如何面對她們,去面對你心中最大的破綻!」

「破綻……」

秦木冷然一笑:「曾經是破綻,但現在卻已經不是,這還要感謝你!」

聞言,幻魔眼神一動,隨之就露出了恍然之色,搖頭一笑:「沒想到今天不但沒有能殺了你,反而是幫了你一把,你應對逆境的能力真是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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