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泊梁山 第109章 病尉遲孫立

曾塗點頭道:「教師所言不差,如今我兵力短缺,四弟五弟也身亡,倒要重新規划下外圍的防禦。」

「本來是五個寨子環衛曾頭市,但如今卻沒了曾魁曾升,要削去兩個寨子,收縮兵力還是。」

史文恭深以為然,領著眾人打開防禦圖觀看:「眼下也沒有法子,只能將剩下的兵力集中在面向梁山寨柵的三處寨子內,互為拱衛。」

副教授蘇定也提醒道:「若兵力不夠,曾頭市三千戶中,每戶再抽一丁,當可迅速補充兵力。」

「縱然如此,新兵卻上不得陣,沒有月余功夫,根本練不出來。」

史文恭搖頭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將背後的兩個寨子棄了,不管梁山如何攻打,我們只是嚴防死守,不出戰才有機會。」

「梁山人馬畢竟是遠來,已經滯留了不少日子,糧草方面肯定吃緊。就算從附近村落集糧,也撐不了多長時間。只要一日曾頭市吃不下來,梁山那邊的士氣就會不斷被消磨下去,到時候我等集中兵馬猛衝,必可大勝!」

蘇定若有所思,一旁曾索忍不住問道:「教師這方略雖然穩當,但卻打得太憋氣了些,不要說把梁山人馬的士氣磨光,我曾頭市的士氣也同樣會低迷。我看不如晚上去劫營!」

「梁山小勝,也許會放鬆警惕。」

曾塗也附和道:「今夜發兵劫營也許是條路子,也可順便把首級搶回!」

「不妥不妥,這是孤注一擲,若梁山方面早有防範,豈不是白白送死?」

史文恭腦袋搖成撥浪鼓一般:「這點兵力若再減員,就連守不守得住都是兩說了。」

「這個……」

曾全看了看史文恭,又看看自己在場的兩個兒子,顯然有些猶豫了。

「父親!」

曾塗見史文恭並不同意,急忙看著曾全,雖然史文恭有指揮權,畢竟曾頭市還是自己父親說了算。

「父親!」

曾索也同樣期盼著自己父親能點頭同意自己的劫營計畫。

史文恭也轉向曾全,曾頭市畢竟是曾全做主,自己不過是一教師,收錢替人辦事。雖然外面有些謠傳曾家上下都是金國派來的細作,但史文恭還是非常感激曾全的知遇之恩。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史文恭尊敬曾全的決定。

副教師蘇定也抱著同樣的心思,所以現在屋子裡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在曾全身上,等待著他的決定。

一時間,屋子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只有曾全重重的呼吸聲,顯然舉棋不定。

沒過多長時間,這片沉寂就叫人打破了。

「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士兵急忙忙的報了過來:「二少爺點了三百士兵,說是要去搶首級回來!」

所有人臉上都變了顏色,本來還有劫營打算的曾塗曾索大吃一驚,曾密也太魯莽了,帶了三百士兵就想去搶首級,這下不管成功與否,劫營這事算是泡湯了。

曾全本來有些下定的決心又被拋在了腦後,怒道:「這……成何體統!這都入夜了,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開門放了這個孽障出去!」

那士兵哭訴道:「二少爺這鞭子打下來,誰能攔得住啊,看門的多攔了一會兒,被抽的滿地打滾……」

「這個孽障,氣煞老夫!」

曾全頓足捶胸,氣的搖頭晃腦。

曾塗拱手道:「父親,我這就騎了快馬,把二弟追回來!」

「騎了我的照夜玉獅子去!」

史文恭連忙說道:「務必要追回來!」

「好!」

曾塗也知道事態嚴重,顧不上多說些什麼,叫士兵牽了史文恭那匹照夜玉獅子寶馬來。

那匹寶馬乃是日行千里的名駒,傳說中常山趙子龍坐騎就是一匹照夜玉獅子,在長板橋殺個七進七出,趙子龍固然是神將,但寶馬之功也不可抹殺。自從曾全將此馬贈與史文恭,史文恭視如珍寶,並不肯讓他人騎乘。今晚要不是出了這等事情,史文恭定然不會將那匹照夜玉獅子寶馬借出來。

「那孽障若是不回來,替我抽他一頓鞭子,打得越狠越好!」

曾弄惡狠狠的吩咐道。

曾塗翻身上馬,急忙中一拱手,提了點鋼槍,騎馬來到大門處,果然看門的士兵被抽的遍身是傷,躺在一邊直哼哼。

「你們看到曾密帶人去什麼方向了?」

曾塗急忙問道:「走了多久?」

一個士兵回道:「二少爺帶了人馬奔左邊小路去了,估計有頓飯功夫。」

曾塗點點頭,叫士兵開了大門,一催胯下寶馬,認清左邊小路,急急追了下去。

「兄弟,大少爺人走了?」

那躺地上哼哼的士兵一股腦爬起來:「是左邊小路嗎?」

「哥哥,你為何要讓我說謊,若是讓大少爺發覺了,我們兩個都是完蛋。」

另外那士兵埋怨道:「二少爺明明走的是右邊這條路,你讓大少爺往左邊追,那不是越追越追不上?」

「哼,誰讓曾密那廝打我來著,反正兩條路都是往梁山寨子去的,只是左邊的道路曲折了些,又有大片樹林,騎了馬不好快行。」

「哥哥,你心可真黑!」

曾密此時拉著隊伍打了火把前行,自己騎了戰馬,提了慣用的環首刀,心急如焚,一個勁的催趕手下士兵快步前進。

那三百士兵本來對曾密就有些不忿,晚飯剛吃完就被點了出來,又是夜間急行軍,漸漸的有些怨言。

「二少爺你騎了馬,那是四條腿,我們這個都是爹娘給的兩條肉腿,那裡能跟的上?」

一個士兵埋怨道,頓時引起了一陣共鳴。

「要不要我把馬匹給你,我下馬跟著?」

曾密本來就著急,聽不得半句,這回見士兵埋怨,當即冷笑著道:「我看你這廝皮癢,想你二爺這條鞭子了吧!」

那士兵聽曾密這等說法,急忙閉了嘴不敢多言,其他士兵也低下了頭不敢起鬨。

「你們都聽好了!讓你們出來是要去梁山賊子那裡搶了我四弟五弟的首級,若是再有半分怨言,我拿鞭子抽都嫌吃力,手中這口環首刀能殺得了梁山賊子,也能斬得了你們的狗頭!」

曾密惡狠狠的一揮手中環首刀:「前面不遠就是梁山寨柵,給老爺我跑起來!」

眾士兵心裡不服,但也無可奈何,只好跟在曾密馬屁股後面跑了起來……

今晚值夜的正是病尉遲孫立,有夠無聊的抱了自己那條鐵鞭,旁邊插了鋼槍,依著寨門看了曾魁曾升的人頭髮呆。

對於西門慶的突出表現,孫立雖然從心裡有些抵觸情緒,但平心而論西門慶的所作所為確實已經超出了梁山上的大部分頭領,愛兵如子也是孫立的宗旨,聽說西門慶一百人對五百人,居然無一人折損的戰績,病尉遲孫立的心也被狠狠的震動了一下。

「雖然說曾頭市那幫貨色和拿了糞叉的農民沒什麼區別,但梁山這邊也強不到哪兒去啊。那幫刺頭是比較能打,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讓那幫刺頭,尤其是疤面虎劉駝子乖乖聽話,比起戰績來更了不得。」

病尉遲孫立仰天嘆了一口氣,苦逼的想著:「我孫立也算小有名氣,沒想到自打上了梁山,手底下沒有兵,也沒了立功的機會,在山上也就是混混日子。這種無趣的生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孫頭領!」

放哨的士兵在臨時搭起的高台上大呼小叫起來:「有一支人馬打了火把,直奔我寨柵而來!」

「有多少人?」

病尉遲孫立一下子來了精神:「來人,給我牽馬來!」

那放哨的士兵仔細看了,口中呼道:「一百……兩百……大約三百人上下!」

「三百人?」

病尉遲孫立哈哈大笑:「今天晚上值夜算是值對了!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孫頭領,不用去叫其他頭領起來應敵嗎?」

有士兵給牽來了戰馬,不解的問道。

孫立上下整理利索,翻身上馬,把鞭背在背後提了鋼槍道:「區區三百人怕他怎的?你把守夜打瞌睡的都給我叫起來,調五十名弓箭手給我看好大門就行!」

那士兵慌忙去了,孫立看著遠處已經依稀可見的隊伍,冷笑兩聲,催開胯下戰馬迎上兩步,靜靜的等待。

「這幫傢伙也太囂張了!就三百人還想來劫營!而且還是明火執仗,真是不怕死啊!」

孫立觀察了一陣,暗自腹誹,同時握緊了手中鋼槍:「今天活該撞在你爺爺手心裡!」

曾密眼看前方梁山寨柵不遠,連連催動戰馬,後面三百士兵哪兒能跟得上?一個個跑得氣喘吁吁,隊伍散落的不成章法。

「嗯?那人是誰!」

曾密一眼就看到孤零零站在梁山寨柵前面,一人一馬冷冷看著自己的病尉遲孫立。

同時,旁邊兩根杆子上掛著的人頭叫曾密看得七竅冒煙,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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